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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时光在炼丹、绘符、修炼与建设中悄然流逝。磐石聚落如同一颗顽强的心脏,在苍茫洪荒的胸膛中,越发有力地搏动。围墙被进一步加固,并以简单的符文加持;瞭望塔拔地而起,视野覆盖更远;专门用于炼丹、制药、储物的工棚也陆续建成。张炁推行的各项规矩已然深入人心,每日的集体修炼、分工劳作井然有序。

成功封印“阴煞穴”并初步掌握符阵之道后,张炁并未停止探索的脚步。炼炁期的修为逐渐巩固,他对自身力量的理解和掌控也愈发精妙。这一日,他决定再次亲自带队,进行一场更远距离的勘探,目标直指西方那片连绵起伏、云雾缭绕的未知山脉。根据狩猎队的零星反馈和他的灵觉感应,那片区域元炁活跃度异常,很可能蕴藏着更丰富的资源,甚至……其他线索。

队伍依旧是精干的七人配置:张炁、“磐”、“岩”、“藤”,以及三名最富经验的老猎人。每人除了武器,都配备了数张新绘制的“神行符”(小幅提升耐力速度)和“驱兽符”(散发微弱威压,驱赶普通毒虫猛兽),腰间挂着装有“金髓丹”的小皮囊——这是他们敢於向更危险区域探索的底气。

西行之路,地貌愈发复杂。巨大的蕨类森林逐渐被更为古老的针叶巨木取代,地面苔藓厚如地毯,林间光线晦暗,弥漫着原始苍茫的气息。空气中活跃的元炁带来勃勃生机,也滋养着更强大的荒兽。

期间,他们遭遇了一群嗅觉极其灵敏、性情凶暴的“剃刀野猪”,其獠牙闪烁着金属寒光,冲锋起来足以撞断巨树。若非“驱兽符”提前预警,加之张炁以混沌之炁催动“地陷符”短暂阻碍兽群,“磐”与“岩”趁机以附着“巨力符”的石矛远程狙杀头领,恐怕难免一场恶战。

他们也发现了新的资源:一片隐藏在山坳里的“荧光菇”,夜晚能发出柔和白光,蕴含温和的水木元炁,有很好的安神疗伤效果;一种伴生在铁矿脉旁的“雷击石英”,内部封存着微弱的雷霆之力,或是炼制雷属性符箓的绝佳材料。张炁一一仔细记录、取样。

“藤”在辨识草药方面的天赋愈发凸显,她甚至能模糊感应到某些植物深藏地下的根茎形态和能量流动,帮助张炁找到了几株极其隐蔽的灵草。

第五日正午,当他们艰难攀上一座高耸的山脊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远方,大约数十里外,另一条巨大山脉的脚下,依稀有数道淡淡的烟柱袅袅升起,绝非自然山火,更像是……炊烟!

有人烟!

而且看那烟柱的数量和分布,其规模恐怕远胜於磐石聚落!

“是其他部落!”“磐”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一丝紧张。

张炁目光锐利,远眺那片区域。在他的灵觉感知中,那片地域上空的元炁流动似乎都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带着一种人为扰动和汇聚的痕迹。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其中一道最为粗壮的烟柱下方,蕴含着一股灼热而稳定的能量源,绝非普通篝火,倒有点像……一个大型的、长期燃烧的窑炉或者工坊?

“规模不小,而且……似乎掌握了某种持续利用火焰的技术。”张炁沉声道,“实力可能远超我们。”

这个消息既令人振奋——证明他们并非孤独地生存在这片洪荒大地;也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未知的邻居是敌是友?其文明程度如何?

他们没有贸然靠近。张炁派出“岩”带着一名最擅长潜行的猎人,小心翼翼地向那个方向前进了十餘里,进行远距离侦察。

傍晚时分,“岩”两人返回,带回了更详细的信息:他们观察到了一個巨大的聚落,外围用粗大的原木和巨石垒砌起了高大的围墙,远胜磐石聚落的简陋篱笆。围墙上似乎有瞭望哨。聚落内房屋密集,人口众多。他们甚至看到了身披简陋皮甲、手持明显经过精细打磨的黑石长矛的巡逻队,纪律性看起来颇强。最引人注目的是,聚落中心区域,有几个不断冒出浓烟的巨大土窑,似乎在烧制着什么。

“他们很强,而且……很警惕。”“岩”总结道,脸色凝重,“我们差点被他们的巡逻队发现,那些战士的眼神……很凶悍。”

一个拥有初步城防、成建制武装、甚至可能掌握了制陶或冶炼技术的强大聚落!

张炁陷入了沉思。这与最初框架中“遭遇其他人类聚居点”的设定吻合,但其发展程度似乎比预想的更高。这既是潜在的盟友,也可能是致命的威胁。以磐石聚落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必须更快地发展!

勘探队带着这个重大发现和沉重的紧迫感,悄然返回。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勘探队返回的第二天深夜,聚落东面的山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以及某种巨大生物狂暴的咆哮和树木断裂的轰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昔日“腐蚀者”被消灭的那片区域!

“警戒!最高警戒!”“狩”的怒吼瞬间划破夜空。

所有战士瞬间抓起武器,冲向围墙。张炁第一时间跃上最高的瞭望塔,运极目力向声音来源望去。

月光下,只见一个庞大的黑影正在林间狂暴地冲撞,其形态……依稀与当年的“腐蚀者”有几分相似,但体型似乎小了一圈,甲壳颜色更深,近乎墨黑,而且行动间透出的气息,并非单纯的腐蚀死寂,反而夹杂着一种狂乱、痛苦和……饥饿?

更让人心惊的是,在那怪物前方,正有一个磐石聚落的猎人亡命奔逃,眼看就要被追上!

“是‘坚甲’!他今天负责在东面边缘设置陷阱!”有人认出了那名猎人。

千钧一发!

张炁眼神一凛,来不及多想,体内混沌之炁疯狂注入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张“阳炎符”!

“敕!”

他猛地将符箓向那怪物掷去!符箓化作一道炽烈的火流星,划破黑暗,精准地轰击在怪物扬起的镰刀前肢上!

轰! 火光爆裂,灼热的气浪逼得那怪物发出一声吃痛的嘶吼,动作一滞。

趁此机会,那名叫做“坚甲”的猎人连滚带爬地冲过最后一段距离,被墙头上的同伴奋力拉了上来,瘫倒在地,浑身是血,惊恐万状。

那怪物被阳炎符激怒,猛地人立而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墨绿色的复眼死死锁定了瞭望塔上的张炁!它猛地张开狰狞口器,一股远比当年“腐蚀者”稀薄、却更加凝练迅疾的墨绿色毒液箭矢般喷射而出,直射张炁!

速度太快!

张炁瞳孔一缩,全力运转混沌之炁,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微光,同时猛地向侧方闪避!

嗤——! 毒液箭矢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击中身后的木制塔楼支柱,坚固的铁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消融,发出刺鼻的白烟!

好强的腐蚀性!而且速度与精准度远超其“前辈”!

张炁心头一沉。这怪物,似乎是“腐蚀者”的变种或后代,但显然发生了一些不好的进化,变得更难对付了!

“放箭!投矛!”墙下,“狩”声嘶力竭地指挥着。

密集的石矢和骨矛射向怪物,但大多被它坚硬的甲壳弹开,只有少数附着“巨力符”的攻击能勉强留下些许白点。

那怪物似乎认准了张炁,顶着攻击,疯狂地冲向围墙,巨大的身躯狠狠撞在刚刚加固过的木墙上!

轰隆! 整个围墙剧烈晃动,符文闪烁明灭,竟出现了裂痕!

“不能让它撞破围墙!”张炁大喝,双手连挥,数张“地刺符”激活,怪物脚下的地面猛地刺出几根石笋,虽未刺穿甲壳,却也成功阻碍了它的冲势。

与此同时,“磐”和“岩”怒吼着,吞下“金髓丹”,力量暴涨,抡起沉重的、刻画了“破甲”符文的石斧,从两侧狠狠劈向怪物的关节处!

咔嚓!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火星四溅!符文闪烁间,竟然真的劈裂了怪物关节处的甲壳,流出墨绿色的汁液!

怪物吃痛,发出一声狂怒的嘶鸣,长尾如同钢鞭般横扫而来!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张炁立于塔楼,不断以符箓远程骚扰、牵制,时而“阳炎”灼烧,时而“地陷”困足,时而以混沌之炁凝聚的气弹轰击其眼睛等脆弱部位。“磐”与“岩”则顶在最前面,依靠丹药之力和符文武器,与怪物近身周旋,险象环生。其他战士则拼命攻击,试图寻找甲壳缝隙。

这是一场艰苦的消耗战。新生的怪物虽强,但似乎智慧不高,且缺乏“腐蚀者”那庞大的能量储备。在张炁精准的指挥和众人拼死反击下,它的动作逐渐迟缓,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最终,张炁看准一个机会,将体内大半混沌之炁注入最后一张“阳炎符”,此符乃是他尝试融入一丝地火莲精华的试验品!

“焚!”

符箓化作一道近乎白色的烈焰,如同审判之矛,瞬间洞穿了怪物一只巨大的复眼,狠狠钻入其头颅!

怪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最后悲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着,最终轰然倒地,墨绿色的血液染遍大地。

胜利了,但无人欢呼。

围墙破损严重,多名战士受伤,丹药、符箓消耗巨大,最重要的是——危机并未解除。这头变异怪物的出现,证明东面的威胁并未根除,甚至可能孕育着更多、更可怕的敌人。

张炁站在破损的瞭望塔上,望着远方黑暗中沉寂的山林,又想起西方那个强大的未知聚落。

内有隐忧,外有强邻。

磐石聚落的发展,到了最关键,也最危险的十字路口。单纯的防守和内部发展已不足以应对未来的挑战。

他缓缓握紧拳头,目光投向聚落中央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以及更远处,那静静悬浮的黑色碎片。

必须更快地变强!必须主动出击,了解敌人,寻找盟友,获取更多的资源和知识!

一个清晰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是时候,派出一支队伍,主动去接触那个西方的聚落了。风险极大,但机遇,或许也同样巨大。

洪荒世界的画卷,正缓缓展开它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残酷真实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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