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瞩目的玄幻脑洞小说,噬荒途,由才华横溢的作者“汤姆王的奇妙冒险”创作,以楚昭夜苏晚照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玄幻脑洞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最新章节第12章,赶快来一读为快吧!主要讲述了:奔出约莫半个时辰,一座更古老的破寺轮廓终于在风沙中显露——残碑上“镇厄寺”三个字被岁月磨得只剩浅痕。楚昭夜扶着苏晚照踉跄入门,院内荒草没膝,正中央立着尊无头石佛,佛身布满裂痕,与方才荒庙的石佛竟有七分…
《噬荒途》精彩章节试读
奔出约莫半个时辰,一座更古老的破寺轮廓终于在风沙中显露——残碑上“镇厄寺”三个字被岁月磨得只剩浅痕。楚昭夜扶着苏晚照踉跄入门,院内荒草没膝,正中央立着尊无头石佛,佛身布满裂痕,与方才荒庙的石佛竟有七分相似。
他刚想将苏晚照安置在佛后避风,却听见寺最深处传来“咔嚓”轻响——那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用布擦拭石碑。楚昭夜握紧骨杖,护着苏晚照缓缓靠近,才见角落的断碑前坐着个老僧,而碑上模糊的“镇帝者”三字旁,刻着与石佛脖颈处完全吻合的另一半星纹,拼在一起,正是苏晚照玉佩上的完整星图。
破寺的夜,像凝固的墨汁里掺了铁锈,又腥又沉。风在断墙残垣里呜咽,卷着陈年香灰和尘土扑在脸上,冰得刺骨。远处镇口三堆篝火跳得厉害,把玉衡宗修士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投在残破山墙上,活像一群鬼。那火哪是取暖的,分明是锁链。锁灵草烧起来的味儿,带着点甜腻的腐朽,正丝丝缕缕往寺里钻,跟无形的网似的,缠着楚昭夜体内本就不安分的灵力。
他背靠着无头佛像的冷石座,阴影成了最好的遮掩。骨杖斜倚在身侧,杖头的血晶在昏暗中泛着幽幽红光,映得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每喘口气都觉得空气沉了一分,锁灵草的烟正慢慢扼住灵脉的喉咙。
“他们在等。” 苏晚照的声儿细得像线,紧挨着他缩在阴影里。她眉心避劫符的蓝光弱得跟快灭的蜡烛似的,魂伤带来的阴冷让她身子轻轻打颤。“锁灵烟… 天亮前准到顶… 影遁… 也用不了了。”
楚昭夜喉结滚了滚,算是应了。指尖无意识地摸着怀里冰凉坚硬的黑玉简。吞了玉衡宗眼线那点力气早就散了,换来的是体内更怪的平衡 —— 混沌之力和那股共罪功的邪气互相扯着、缠着,跟两条斗红了眼的蛇。这平衡脆得吓人,还把黑玉简深处那股原始的、冷冰冰的饿劲儿勾得越来越凶。衣襟底下,玉简上的赤纹跟活物似的慢慢爬,专往他意志的缝里钻。
脑子里那冷冰冰的机械音又响了,跟催命似的:“警告:锁灵草浓度还在涨… 灵力压制成效两刻钟后到顶… 建议赶紧冲出去…”
就在这时 ——
“咔嚓。”
一声极轻的脆响,在这死静里听得格外清,像是枯骨头被碾成了渣。
楚昭夜浑身肌肉瞬间绷紧,骨杖悄没声地滑进手心,尖子对准声音来处。苏晚照也猛地抬头,白脸上满是警惕,避劫符的蓝光跳得厉害。
声音是从破寺最深、最黑的角落发出来的。那儿有块青石碑,半截埋在荒草瓦砾里,碑身裂了道大口子,勉强能认出 “镇…”、“… 帝” 几个模糊的字。可这会儿,碑前竟坐着个人。
一个穿得打满补丁、辨不出原色的百衲衣的老僧。
他背对着他们,身子佝偻着,像段风干的树根。一块洗得发白的布巾,正被他枯瘦的手慢慢擦着碑面,动作虔诚得像在拂拭稀世珍宝上的灰。寺外的火、锁灵草的烟、四处弥漫的杀气,好像都被一层无形的墙挡着,沾不到他身上。
楚昭夜瞳孔猛地一缩。他的神识跟沉了海似的,压根探不到这老僧的存在!对方的气儿仿佛跟这破庙、冷碑、脚下这片荒土融成了一团,再自然不过。怀里的黑玉简轻轻动了下,没预警,反倒传来种奇怪的、弱得很的共鸣,像久别重逢的人在低声说话。
“施主夜里露重,扰了清净,贫僧没去迎,对不住了。” 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老僧慢慢转过身。
一张满脸沟沟壑壑的脸,比断碑上的裂还深。左眼蒙着块旧黑布,右眼混得像蒙了尘的琥珀,却透着股看透世事的温和。他指了指旁边一个歪歪扭扭的石墩:“风大,不如进来坐坐?寺里穷,就只有粗茶一碗。”
楚昭夜没动,骨杖尖子依旧稳稳对着老僧,全身肌肉跟拉满的弓似的。能在锁灵草的压制下藏得这么严实,这本事,绝非凡人。“前辈是谁?” 声儿低沉沉的,满是戒心。
“贫僧守心。” 老僧笑了笑,露出几颗稀稀拉拉的黄牙,指了指身后的断碑,“在这儿,守它。守了… 怕有三十个年头了。这碑的岁数,可比贫僧老多了,记着些… 快被黄沙埋了的旧事。”
苏晚照的目光忽然定在碑角一个不起眼的刻痕上,低低惊呼:“公子,看!那… 那纹路!”
楚昭夜定神看去。断碑右下角,一个极小的、用细线条勾出来的星图,在土底下隐隐约约的。那图案,跟他记里苏晚照那半块玉佩拼起来的星图,一模一样!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星图中间代表核心的圆点里,赫然刻着个小得快看不见、却力透石背的 “楚” 字!那字的模样,带着种古老又锋利的劲儿。
“看来,这碑跟施主,还真有旧缘。” 守心老僧的声儿里带着点明白。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个粗陶碗,倒了些浑水递过来。一股怪味儿散开来,微苦里带着清冽的草木气,竟一下子压过了鼻子里那股恶心的锁灵草甜腻。“荒原深处的‘忘忧草’,不值钱,好在能安神定魄。”
楚昭夜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一股精纯、温和得没法说的暖流顺着胳膊经络就流进去了!这股力气走过的地方,体内那两条疯了似的 “毒蛇”—— 混沌之力和邪气 —— 竟奇了怪了地老实下来,不折腾了。衣襟下,黑玉简的赤纹一下子暗了,好像碰到了天生的对头,那冷冰冰的饿劲儿被压了下去。
“您是… 修行的?” 楚昭夜的声儿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抖。这茶,绝不是普通东西。
“以前是。” 守心老僧的目光扫过他腰间(黑玉简在的地方),混着的右眼里闪过种特复杂的情绪,像怀念,又像透着老深的累。“也追过能翻江倒海的力气,直到… 看见这碑上的字。” 他枯瘦的手指摸着碑面上那道最深的裂,动作轻得像碰易碎的梦。“‘镇帝者,非帝非魔,是囚是锁’… 施主,知道啥意思不?” 他抬起头,那只独眼紧紧盯着楚昭夜。
楚昭夜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摸着糙糙的碗沿。“镇帝者” 这三个字,跟个鬼似的,缠着他逃出来的每一步 —— 柳长老临死前扭曲的吼、血影残魂碎碎的念叨、黑市老妪含糊其辞的暗示… 碎片不少,可怎么也拼不全。
“世人都传,镇帝者是守归墟、护苍生的英雄,” 守心的声儿低了下去,带着被岁月磨过的砂质感,每个字都敲在冷碑上,“可没人知道… 他们是被钉在祭坛上的囚徒,是七宗先祖亲手造、又亲手卖了的… 活锁。”
粗陶碗在楚昭夜手里猛地一抖,浑水差点泼出来。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往上窜。
“洪荒塌了,归墟裂了,蚀源漏出来,生灵遭了大罪。初代镇帝者,带着七个志同道合的,歃血结盟,拿自个儿当祭品,才算把蚀源封进归墟深沟里。说好轮流献祭,保住封印。” 老僧的声儿像在讲个老远老远又血腥的传说,独眼望着破破烂烂的屋顶,好像能穿过层层阻碍,直看到星轨外头那吓人的东西。“可封印一成,出事了。那七个‘同道’,突然反了!” 他干瘦的手指猛地扣紧碑面,“他们把镇帝者的本源灵髓剥了!把魂魄硬生生抽出来,炼成‘锁’!永远关在归墟底下!就因为… 他们吓坏了,发现…” 守心老僧的目光跟冷电似的,突然刺向楚昭夜,“镇帝者的血,是唯一能跟蚀源搭话的东西!是封印的根,也是… 开深沟的钥匙!”
“轰!”
楚昭夜只觉得脑子里像有啥炸了。族宴上突然亮起来的刀光,长老们眼里藏不住的贪和狠,楚玄渊那张冷冰冰的脸,玉衡宗修士跟粘在身上的蛆似的追杀… 所有碎了的片段,在这一刻被这残酷的真相串成了串,拼出幅让人喘不过气的全图!
他不是啥练魔功的旁系孽种。
他就只是… 一把钥匙。一件被七宗和楚家都惦记着、注定要用来开那叫 “侵蚀之源” 的吓人东西的祭品!他活着本身,就是罪过。
“那… 夜照氏呢?” 苏晚照的声儿带着忍不住的抖,冰凉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襟下那半块玉佩,指节都白了。
守心老僧的目光转向她,混着的眼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柔和与可怜。“夜照氏… 是镇帝者最后一伙朋友,也是归墟外层封印真正的看钥人。七宗杀尽了镇帝者的血,却没能… 或者说,不敢把夜照氏赶尽杀绝。” 他顿了顿,声儿更沉了,“因为夜照氏的血,是唯一能净蚀源脏东西、让它老实点的力气。是镇帝者血脉的‘鞘’,也是七宗… 最怕的‘对头’。”
他看向苏晚照,话跟冰冷的判词似的:“小姑娘,你的血,是守归墟的墙,也是… 开它的另一把钥匙。影蝉母要你,楚家要你,都是因为这个 —— 他们得用你的血当引子,压下镇帝血脉的暴脾气,才能…‘安全’地打开那扇不能开的门。”
苏晚照的脸一下子没了血色,身子控制不住地晃了晃,好像被无形的大锤砸中了。她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往楚昭夜身后缩了缩,单薄的身子在冷空里轻轻抖着。
一只稳当又带着热乎气的手掌,悄没声地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楚昭夜没看她,目光依旧死死盯着守心老僧,但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劲儿。苏晚照急促的喘气,在这无声的撑持下,稍微匀了点。
“前辈…” 楚昭夜的声儿干哑得厉害,硬压下翻腾的心思,“知道…‘葬心玉髓’不?” 这是黑夜里唯一能抓住的、关系到苏晚照活命的稻草。
守心老僧慢慢点头:“在虚渊深处,‘千棺禁地’。镇帝者剩下的身子睡在那儿。可玉髓有灵性,不是血脉纯粹的镇帝后人,靠近了就会被烧着。” 他干瘦的手伸进百衲衣里,摸了半天,拿出串颜色暗、却油光光的菩提子手链,递给楚昭夜。“这是‘静心珠’,在荒原苦寒地方采的菩提子做的,刻了安魂的老纹路。或许能… 让你怀里那‘凶东西’别那么想吞你,帮你过了禁地的试炼。”
手链拿到手里温温凉凉的,每颗珠子上都满是细得像蚂蚁的老符文,跟断碑上剩下的纹路隐隐合得上。楚昭夜刚想说话 ——
“呼啦!”
镇口的篝火猛地蹿高了好几尺,火苗疯了似的舔着夜空!浓得让人窒息的锁灵草甜腻烟味儿,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顺着破寺墙的每条缝往里灌!空气一下子变得稠乎乎的,灵力转起来跟陷在泥里似的慢。
“时候到了。” 守心老僧慢慢站起来。那件破百衲衣没风也动,一股沉得像山、纯得厉害的灵力突然从他佝偻的身子里散出来!像道无形的墙,把涌过来的锁灵烟硬生生顶回去几尺,在破佛殿中间撑出片还算干净的地儿。“贫僧这把老骨头,也该动动了。”
直到这时候,楚昭夜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眼前这干瘦老僧体内藏着的、深不见底的力气。那是种经过岁月沉淀、回了本真的强大。
“施主,走!” 守心老僧袍袖一甩,一股柔和却大得没法挡的力气把楚昭夜和苏晚照推向佛像后头一处被蛛网和土盖着的窄石门。“这道通荒原里头。跟着星轨走,能到虚渊。记着,千棺禁地的试炼,不在吞,而在…‘纳’。纳它的光,也纳它的屈。只有这样,才算真的主。”
石门在身后发出沉得费劲的 “轧轧” 声,慢慢关上,把外面突然响起来的金铁撞声、灵力炸声还有那吓人的甜腻烟味儿都隔在了外头。最后看见的,是守心老僧挺直的、挡在断碑前的干瘦背影,百衲衣在灵力搅起的乱流里猎猎作响。
“他…” 苏晚照的声儿在黑黢黢潮乎乎的甬道里带着哭腔,被楚昭夜紧紧扶着往前走。静心珠在楚昭夜手腕上发着弱却稳的光,勉强照亮脚下坑坑洼洼的石阶。
“不知道。” 楚昭夜的声儿在小空间里显得格外低。他确实不知道。但那老僧最后看他时,独眼里一闪而过的温和与决,像极了族里那个在他小时候偷偷塞糕点、教他认字,最后却因为他 “意外” 死掉的老管家。一种好久没见的、带着酸的暖,混着老大的苦,堵在胸口。
不知道在黑里走了多久,前头终于透进一线微光。两人钻出窄洞,荒原上冷冽的夜风扑过来。回头看,落沙镇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激烈的打斗声就算隔了这么远,也还能隐约听见。
楚昭夜低下头,静心珠温凉的劲儿顺着腕脉流着,一丝丝钻进经络里。体内那两条被暂时压住的 “毒蛇” 变得异常安静,黑玉简的折腾也停了,简身的赤纹藏了起来,只偶尔闪过一丝极弱的红光,好像在睡梦里嘟囔。
他望向虚渊的方向,那儿是更深的黑。千棺禁地里有啥在等?葬心玉髓是救星还是又一个坑?七宗和楚家的追兵啥时候会再撕破黑天?
这些问题没答案。
但他知道,从守心老僧说出 “囚徒” 和 “背叛” 这俩词开始,从知道自己血脉里藏着的、被改了被咒了的真相开始,那条叫 “归途” 的路,就彻底断了。
黑玉简在怀里安安静静的,像块冷冰的墓碑。
楚昭夜把苏晚照有点滑下去的身子往上托了托,迈开步,走进荒原深处更浓的黑里。静心珠的微光和苏晚照眉心的避劫符蓝光,在无边的黑里,像两颗犟得不肯灭的星。
手腕上的珠串随着步子轻轻晃,每颗刻满老纹的菩提子,都像只沉默的眼。
小说《噬荒途》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