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陈月萍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怨毒，“太子妃有所不知，那贱人惯会使些下作手段。前些日子妾身不过是去向皇后娘娘敬茶，不知怎的给她给记恨上了。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热，一连三天未消，定是她暗中下了毒手！”
姜文秀微微蹙眉，“这话可不能乱说。”
“妾身敢对天发誓！”陈月萍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这是那日洛氏给妾身擦汗用的帕子，妾身留了个心眼，一直收着。太子妃不妨闻闻，上面是不是有股奇怪的香味？”
姜文秀接过帕子，轻轻嗅了嗅，确实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异香。
她沉吟片刻，“即便如此，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指认洛良娣下毒。”
陈月萍见姜文秀态度松动，连忙添油加醋：道：“太子妃明鉴，那洛氏来历不明的很。说是淮州人氏，可谁见过她的家人？而且…”
她忽然压低声音，“妹妹听说，她夜里常常独自在院中走动，身形矫健得根本不像个体弱多病的人！”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寒风呼啸着拍打窗棂。姜文秀盯着手中的帕子，眼中神色变幻不定。
作为太子妃，她本不该参与这些争风吃醋的事，但裴朝礼自从将洛芙给带回宫后所做的一切属实是太过偏心了。
“你先回去。”姜文秀终于开口，“这事本宫会留意。”
陈月萍知道见好就收，擦干眼泪起身行礼，“多谢姐姐主持公道。”
待陈月萍离去，姜文秀独自坐在窗前，望着越下越大的雪出神。
贴身嬷嬷悄声进来，“主子，该用膳了。”
姜文秀回过神，将帕子递给柳嬷嬷，“将这个帕子拿去烧了。”
柳嬷嬷不解，“太子妃不打算以此来处置洛良娣吗？”
“本宫才没有那么傻。”姜文秀轻嗤一声，“这帕子根本就不是洛氏的，她陈月萍伪装也不知道伪装的好一些。”
柳嬷嬷闻言不语而后又提及了另一件事，“老奴听闻，今日殿下又命人往芙蓉殿送了好些补品。”
姜文秀冷笑一声：“殿下倒是体贴。”
她站起身，走到妆台前，从暗格中取出一封信，“去，把这封信送到我父亲府上。”
嬷嬷接过信，迟疑道：“主子是想要…”
“洛氏若真有问题，迟早会露出马脚。”姜文秀对着铜镜理了理鬓角，“只是…陈月萍想要拿本宫当刀使，怎么也该受些教训吧。”
诰京的雪下了整整一日，到了傍晚才停。
芙蓉殿内，洛芙靠在窗边，看着宫人们清扫院中的积雪。她的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主子，药熬好了。”秋灵端着药碗进来，低声道：“陈氏去了太子妃那里，说了不少闲话。”
洛芙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说了什么？”
“说您装病争宠，还污蔑您用毒害她。”秋灵撇撇嘴，“那蠢货还拿了块帕子当证据。”
洛芙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窗外，“那姜文秀又是什么反应？”
秋灵压低声音，“姜文秀派了人去淮州，打算查清楚主子的底细。不过主子放心，淮州那里早就打算好了，任她使出什么手段了都查不到一点异常。”
“姜文秀到底不是陈月萍那种蠢货。”洛芙指尖轻轻敲着窗棂，“她父亲是当朝左相，在朝中势力不小。”
正说着，外间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秋灵立刻变回那个恭顺的侍女，而洛芙也已经虚弱地靠回了榻上。
裴朝礼大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见洛芙坐在窗边，他连忙上前关上窗户，“病刚好些就吹风，不怕再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