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说《崩坏三病娇短文合辑》,类属于动漫衍生类型的经典之作,书里的代表人物分别是舰长(你)全明星,小说作者为福湾区的黑衣骑士,小说无错无删减,放心冲就完事了。崩坏三病娇短文合辑小说最新章节第15章,已更新了259154字,目前连载。主要讲述了:舰长发现休伯利安上无处不在的樱花香并非错觉。办公桌抽屉里总会出现的褪色注连绳绳结,餐厅里被“建议”摆放的诡异盆栽……当舰长终于落入圣痕空间复刻的八重村,才明白五百年的轮回创伤何等绝望。“每一次轮回,我…
《崩坏三病娇短文合辑》精彩章节试读
舰长发现休伯利安上无处不在的樱花香并非错觉。
办公桌抽屉里总会出现的褪色注连绳绳结,餐厅里被“建议”摆放的诡异盆栽……
当舰长终于落入圣痕空间复刻的八重村,才明白五百年的轮回创伤何等绝望。
“每一次轮回,我都注定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八重樱流着泪吻他,身后灵刀嗡鸣:“所以求你,不要变成下一个凛……”
休伯利安的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幽蓝色的应急灯光,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切割出大块大块的阴影。
舰长拖着沉重的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松软的泥沼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带着一种钝器敲击般的闷痛。
昨夜那场梦的残骸还黏附在神经末梢,挥之不去——
血色祭坛上凝固的暗红,木屐踩过青石板时发出的空洞回响,还有那浓得化不开、几乎令人窒息的樱花气息,最后都化为凛那双失去神采、直直望向虚空的眼瞳。
他抬手用力揉搓着发胀的额角,指尖冰凉,试图驱散那梦魇带来的粘稠疲惫。
刚转过一个拐角,舰长猛地刹住了脚步。
空气里浮动着一缕气息。极淡,若有若无,如同幽灵的轻纱拂过鼻尖。
是樱花的香气。清冽、微甜,带着一种独特的、穿透性的冷意。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熟悉到骨髓里都刻下了印记——属于八重樱,那个从五百年的漫长封印中苏醒,带着一身古老伤痕与谜团踏上休伯利安的拟似律者。
心脏毫无预兆地一沉,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舰长瞬间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后背的肌肉线条在制服下清晰隆起。
他猛地侧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身后空寂的通道,只有金属墙壁反射着应急灯幽幽的蓝光,冰冷而死寂。
头顶的通风口网格排列整齐,沉默地镶嵌在天花板上,没有丝毫气流扰动的痕迹。
安装在角落的监控探头,规律地闪烁着微弱的红色光点,如同蛰伏的独眼。
一切如常。严丝合缝的舰船秩序,钢铁巨兽冰冷的脉搏。
唯有那一缕香气,固执地、无声地萦绕在鼻端,丝丝缕缕,缠绵不去。
它并非幻觉。它真实存在,像一条冰冷的、带着倒刺的丝线,轻轻缠绕上他的感知,留下一种难以言喻的、被暗中窥伺的粘腻感。
“错觉?”舰长低声自语,声音在过分安静的走廊里显得突兀而空洞。
他强迫自己压下心头那点莫名涌起的不安和焦躁,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这扰人的香气驱散。
然而,那清冷的樱香仿佛有生命般,反而更加清晰地渗入肺腑。
他不再停留,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般朝着舰桥的方向走去,皮鞋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急促而单调的回响。
他没有看见,就在他头顶上方,那片被通风管道巨大阴影彻底吞没的黑暗角落里,一双眼睛正透过冰冷的金属网格,静静地、贪婪地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种非人的、幽深的青色,瞳孔深处,一丝极淡的、近乎妖异的紫光一闪而逝。
那目光专注得可怕,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满足感,如同蜘蛛注视着落入网中的飞虫,直到舰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通道尽头,那阴影中的存在才无声无息地隐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种无处不在的“关注”,早已如同藤蔓般悄无声息地缠绕上舰长生活的每一个缝隙,渗入骨髓。
清晨,舰长坐在办公桌前,试图用一杯浓得发苦的黑咖啡唤醒自己昏沉的头脑。
宿夜未消的疲惫感依旧沉甸甸地压在眼皮上。
他习惯性地打开个人终端,准备处理堆积如山的待办事项。
屏幕亮起,一封新邮件的提示图标突兀地闪烁着——没有发件人署名,主题栏是刺眼的空白,唯一的标识是那个小小的加密锁符号。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他皱着眉,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点开了它。
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字体被特意设置成一种近乎幼稚的手写体:
舰长大人,与危险的人靠得太近,会被诅咒的哦。
落款处,一个手绘的、线条歪歪扭扭的狐狸头,咧着嘴,露出一个天真又诡谲的笑容。
附件是几张图片。加载出来的瞬间,舰长的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角度刁钻而隐蔽,画质有些模糊,但足以辨认出画面中心的人物——是他自己。
背景是昨天下午休伯利安宽阔的甲板,阳光很好,远处能看到舰船边缘流动的防护力场光芒。而照片的主角,是他和丽塔·洛丝薇瑟。
几张抓拍捕捉的都是同一个瞬间:
丽塔微微倾身靠近他,似乎正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她精致的侧脸上,嘴角正向上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优雅又带着点神秘感的微笑。
拍摄者显然刻意放大了这个微笑的特写,甚至调整了光影对比,让丽塔唇边那抹笑意在模糊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意味深长。
照片的构图,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压缩到一种近乎暧昧的程度。
舰长猛地向后靠进椅背,冰凉的皮革触感让他激灵了一下。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杂着被侵犯的寒意瞬间涌上心头。
他盯着那几张照片,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只歪歪扭扭的狐狸头像,在屏幕上无声地嘲笑着他。
午餐时分,舰长端着餐盘走进宽敞明亮的舰船餐厅。食物的香气和女武神们低声交谈的嗡嗡声暂时驱散了一些心头的阴霾。
他习惯性地抬眼,目光习惯性地投向餐厅靠窗那个视野最好的位置——那里通常是姬子少校的固定“据点”。
然而今天,那个位置被一个巨大的、几乎有些碍眼的盆栽占据了。
那是一盆形态奇特的植物,枝叶异常茂盛,呈现出一种近乎墨绿的深色,叶片肥厚,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顶端簇拥着的花朵——小小的,呈诡异的深紫色,花瓣细长蜷曲,像某种不知名昆虫的口器,散发着一股极其淡薄、却让人莫名联想到消毒水和腐烂甜味的混合气息。
姬子少校正端着餐盘站在旁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无奈和好笑的神情。她看见舰长,无奈地耸了耸肩:“喏,我们的‘园艺大师’送的。”
舰长眉头紧锁:“这是?”
“‘净心兰’,”姬子撇撇嘴,用叉子敲了敲那厚实的叶片,发出沉闷的声响,“八重小姐说是她家乡的特产。
特意送过来给我,还‘非常友善’地建议我,”她刻意加重了“友善”两个字,语气带着一丝讽刺,“最近多看看绿色植物,少说话,好好养养神。说是对我这种‘劳心劳力’的人有好处。”
她翻了个白眼,显然对这份“好意”心知肚明。
舰长抬眼,目光锐利地扫向餐厅的另一头。八重樱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位置,面前放着一个朴素的日式漆盒。
她小口小口、极其优雅地吃着饭团,动作从容不迫,仿佛餐厅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阳光透过舷窗洒在她柔顺的樱色长发上,折射出温润的光泽,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侧脸线条柔和静谧,宛如一幅古典仕女图。
就在舰长目光投去的瞬间,八重樱像是心有所感,极其自然地抬起眼帘。
两人的视线在喧嚣的餐厅上空,隔着攒动的人头,短暂地交汇了一瞬。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八重樱那双清澈的青色眼眸只是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如同深不见底的古潭。
然而,就在视线相接的刹那,舰长清晰地捕捉到她唇角极其细微地、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那个弧度转瞬即逝,快得像阳光下融化的冰晶,快得让人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舰长知道,那不是错觉。那是一个无声的宣告,一个冰冷的提醒——她无处不在,她无所不知。
舰长办公桌最底层那个不起眼的抽屉深处,在堆积的文件和旧报告的掩盖下,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物件。
那是一枚褪色的注连绳绳结。
编织的稻秆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金黄,呈现出一种陈旧的、枯草般的灰褐色,上面沾染着难以言喻的岁月痕迹,绳结的编织方式带着古老神社特有的朴拙感。
那是八重樱成年仪式上佩戴过的旧物。一枚被时光和沉重过往浸透的封印。
这枚绳结的出现,总是伴随着舰长某些“不合时宜”的行为。
当他因紧急军务不得不连续几次推迟与八重樱约定的剑术练习时间,当他在战术会议上无意间提及芽衣在某个任务中的出色表现,甚至只是在他和琪亚娜讨论完某个无关紧要的舰船维护问题,随口评价了一句“琪亚娜最近倒是认真了不少”之后……
这枚冰冷的绳结,总会像一个幽灵,一个无声的警告,精准地出现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有时,它会突兀地夹在一份亟待他签署的重要文件中间,枯黄的草绳压在冰冷的打印纸上,形成刺眼的对比。
当他翻开文件,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质感时,一股寒意会瞬间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有时,它会被巧妙地塞进他喝了一半、尚有余温的咖啡杯底。
当他放下杯子,准备继续工作时,指尖无意间探入杯底,触碰到那湿漉漉、冰冷坚硬的绳结,残留的咖啡渍将它染上深褐的污迹,黏腻的感觉令人作呕。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次,是在一个加班的深夜。
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单人宿舍,手指刚刚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准备拧开时,指尖清晰地感觉到门把手上缠绕着某种东西。
借着走廊昏暗的灯光,他低头看去——那枚褪色的注连绳绳结,像一个诡异的、充满占有意味的指环,被仔细地、牢固地系在了门把手上,绳结的末端还打了一个小小的、歪歪扭扭的结。
每一次发现它,都像被一条冰冷的毒蛇舔舐过皮肤。
它没有任何言语,却比任何威胁都更加直白。
它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气息,无声地勒紧舰长的神经,提醒着他目光所及之处的唯一焦点应该落在谁的身上。
这枚小小的绳结,是八重樱无声划下的领地标记,是悬挂在他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审判之刃。
训练室的光线被刻意调得柔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类似古旧书卷混合着淡淡线香的沉静气息。
巨大的落地舷窗外是深邃的宇宙星海,冰冷的光芒洒进来,给室内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舰长盘腿坐在矮几一侧的软垫上,身体深处传来的疲惫感像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志。
连日来那些挥之不去的“意外”、精神上的高度戒备和昨夜噩梦的余威,几乎榨干了他的精力。
他强撑着坐直身体,但眼下的青黑和眉宇间无法掩饰的倦怠出卖了他的状态。
“舰长大人最近,似乎很累呢。”八重樱的声音如同上好的丝绸滑过耳畔,带着恰到好处的柔软和关切,在安静的训练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跪坐在矮几的另一侧,姿态端庄而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跨越了漫长时光的古韵。
素白的手稳稳地执着一柄造型古朴的铁壶,手腕微微倾斜,一道碧绿晶莹的水线注入白瓷茶碗中,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多余。
五百年的光阴,将这份仪态打磨得浑然天成,带着一种非人般的完美。
舰长接过她双手奉上的茶碗,温热的瓷壁熨帖着他微凉的掌心,带来一丝短暂的慰藉。茶汤澄澈碧绿,氤氲的热气带着清雅的茶香袅袅上升。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嗯……还好。”
他确实疲惫不堪,紧绷的神经在八重樱刻意营造的这份宁静氛围中,如同被温水浸泡,竟真的松懈了一丝丝。
更让他心神微松的是她身上散发的气息——那清冽独特的樱花冷香,此刻混合在茶香之中,奇异地中和了那股常让他心悸的侵略性,变得柔和而安抚。
“试试这个吧。”
八重樱放下茶壶,捧出一个精致的黑漆木盒,盒面上用螺钿镶嵌着几朵精致的樱花。
她轻轻打开盒盖,露出里面几枚粉白相间、如同初绽樱花般小巧玲珑的点心——樱饼。
软糯的糯米外皮包裹着深色的红豆馅,上面点缀着盐渍的樱叶。
“我亲手做的。”她的声音轻柔,目光落在樱饼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凛以前……最喜欢这个了。”
提到那个名字时,舰长敏锐地捕捉到她眼底瞬间掠过的痛楚。
那痛楚如此深沉,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下激起无声的、巨大的漩涡,漾开细碎的涟漪。
然而,这涟漪转瞬即逝,快到让人以为是光影的错觉,随即又被她唇边那抹温柔得近乎虚幻的微笑所覆盖。
舰长看着那精致的点心,心中那点刚刚升起的疑虑在八重樱提到凛时那份深沉的哀伤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有些卑劣。
他伸手拿起一枚樱饼。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而带着微微的弹性。
放入口中,软糯的外皮带着淡淡的米香和一丝微咸的樱叶气息,内里甜糯细腻的红豆馅在舌尖化开,甜度恰到好处,间或能咀嚼到红豆的颗粒感。
整体带着樱花特有的、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
味道很好。是记忆中传统而纯粹的和果子风味。
然而,就在那软糯的樱饼滑过咽喉的瞬间,一股难以抗拒的沉重倦意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毫无预兆地、凶猛地攫住了他!
视野中的一切瞬间开始旋转、扭曲、模糊。
八重樱那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在晃动的视野里分裂成数个重影,她唇边那抹温柔的微笑似乎被拉长、变形,变得模糊而遥远,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
意识如同坠入无底深渊,飞速沉沦。身体变得沉重无比,不受控制地向后软倒。
在彻底失去感知的前一瞬,舰长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
模糊晃动的视野中,他清晰地看到八重樱那双原本清澈的青色瞳孔深处,一片妖异而冰冷的深紫色光芒骤然亮起,如同地狱的火焰在幽潭中点燃!
同时,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如同羽毛般拂过他的耳膜:
“好好休息吧,舰长。
在我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任何东西伤害你……或夺走你。”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骨髓结冰的、绝对的占有和满足。
冰冷。坚硬。粗糙的质感透过薄薄的衣物,清晰地硌着皮肤。
意识如同沉船般艰难地冲破粘稠的黑暗,一点点上浮。
舰长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头顶,并非休伯利安那熟悉的、带着柔和光带的金属穹顶,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阴郁昏沉的天空。
铅灰色的云层厚重低垂,仿佛饱含着冰冷的泪水,沉沉地压在头顶,透出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挥之不去的潮湿泥土气息,混杂着陈旧木料腐烂的味道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血腥气。
他撑起沉重的身体,手掌按在身下的地面上——是冰冷粗糙的青石板。
环顾四周,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沉入无底的冰窟!
参差错落的简陋木屋,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墙壁上的木板大多已经褪色、腐朽,甚至剥落,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结构。
一座座同样歪斜、朱漆剥落殆尽的鸟居,如同巨大的、残缺的骸骨,矗立在青石板铺就的蜿蜒小路之间。
路边杂草丛生,几株枯瘦的老树伸展着扭曲的枝桠,指向阴沉的天空。远处,一座破败神社的轮廓在灰暗的天色下若隐若现。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与他连日来纠缠不休的噩梦场景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八重村!
那个被时光遗弃的、埋葬了八重樱所有天真与幸福的囚笼!那个浸透了凛的鲜血和她五百年来无尽悔恨与痛苦的祭坛!
此刻,如同一个巨大而真实的噩梦,将他彻底吞没!
“喜欢吗?我为你重现的记忆之地。”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空洞的回响,自身后传来。
舰长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他猛地扭过头,动作因为僵硬而显得滞涩。
八重樱静静地站在那座破败神社的石阶之上。
她不再是休伯利安上那位身着现代女武神制服的战士。
此刻的她,穿着那套舰长只在泛黄的历史记录和冰冷梦魇中见过的装束——五百年前,属于八重神社巫女的标准服饰。
黑色的贴身里衣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外面罩着朱红色的、宽大而庄重的袴裙,腰间系着象征神职与封印的注连绳。
绳结上,那枚象征稻荷神的狐狸面具空洞地悬挂着,无瞳的眼窝仿佛正凝视着这片死寂的空间。
长长的樱发失去了舰船上那份温顺的柔光,在无风的环境里,竟如同有生命的水草般,微微地、诡异地浮动着。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她头顶那对毛茸茸的、尖端带着一点雪白的粉色狐耳,以及那双彻底失去了人类情感、化为深不见底的、冰冷妖异紫罗兰色的眼眸!
灵刀·樱吹雪悬在她腰侧,暗红色的刀鞘如同凝固的、干涸已久的血块,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舰长强迫自己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砂纸磨过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在地面上。
“为什么?”八重樱歪了歪头,这个在平时或许显得俏皮的动作,此刻却带着一种纯粹的天真残忍。
她轻盈地跳下石阶,那双小巧的黑色木屐踩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单调的“哒、哒”声。
每一声,都像是一记重锤,精准地敲打在舰长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她一步步走近,距离近得舰长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比周围空气更低的寒意。
“因为外面有太多眼睛了,舰长。”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那份轻柔,甚至带着点撒娇般的委屈,如同情人间的呓语。
然而,那双深紫色的瞳孔里,却翻涌着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漩涡,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德丽莎看你的眼神里,带着依赖和信任……芽衣的温柔像水一样,让你放松警惕……丽塔每一次靠近你,都带着目的,她的香水味刺鼻,她说话时离你那么近,你的心跳……我都听见了……”
她的声音渐渐压低,带着一种病态的、神经质的细数,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根针扎进舰长的耳膜。
“还有琪亚娜,”她停在了舰长面前一步之遥,微微仰起脸,长长的睫毛下,紫色的魔光几乎要溢出来,
“那个吵闹的、不懂事的女孩……总是肆无忌惮地占用你的时间,用她那些愚蠢的问题和无聊的玩笑缠着你……”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妒和厌恶。
“她们都想靠近你,分享你……甚至夺走你。”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如同刀锋刮过玻璃,“就像那些愚昧的、贪婪的村民,夺走了我的凛一样!”
冰冷的指尖毫无预兆地抬起,抚上舰长冰凉的脸颊。那触感细腻,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寒意,激起他全身一阵剧烈的寒颤。
“我不能再失去了,舰长。”她的声音低了下去,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力气,带着一种溺水般的绝望和脆弱。
紫色的眼眸中,翻腾的黑暗漩涡里,清晰地映出五百年前那场冰冷的、永无止境的绝望之雨。
“一次……又一次……”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用力,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几乎要嵌入他脸颊的皮肤里,留下细微的刺痛。
那力道,带着一种要将他的存在彻底烙印下来的疯狂。
时间在这片被复刻的、凝固的八重村幻境中失去了意义。
天空永远是那种令人压抑的铅灰色,光线昏沉,分不清是清晨还是黄昏。
舰长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活动的范围被无形地限制在神社周围。
每一次试图向村口或者更远处探索,周围的空气就会骤然变得粘稠沉重,如同陷入泥沼,一股无形的、冰冷的力量会将他轻柔却不容抗拒地推回神社的庭院内。
八重樱对此从未明言禁止,只是每次他尝试后,她眼底那片深紫便会浓郁一分,如同酝酿着无声的风暴。
然而,在物质层面,八重樱的“照料”堪称无微不至,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完美主义。
矮几上永远摆放着热气腾腾、精致异常的和食。
有时是撒满了细碎鲣鱼花的茶泡饭,清冽的茶汤浸润着饱满的米粒,鱼花在热气中微微舞动,香气扑鼻;
有时是裹着烤得焦香海苔的饭团,被巧手捏成栩栩如生的樱花形状,里面包裹着梅干或鲑鱼松;
甚至还有用不知名的、颜色鲜红如血的野果熬煮的羹汤,盛在细腻的白瓷碗里,散发出甘甜诱人的气息。
这些食物,无一例外地带着樱花那独特清冷的暗香。
八重樱会跪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光洁的下巴,青紫色的眼眸弯成两泓新月,目不转睛地、贪婪地注视着他进食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她脸上洋溢着一种纯粹的、近乎孩童般的满足笑意,仿佛看着他吃下她亲手制作的食物,是这个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情。
“好吃吗?舰长大人。”她的声音总是甜得发腻,像浸透了蜜糖,
“多吃一点。在这里,你只需要想着我,看着我,就够了。”
她微微前倾身体,樱色的发丝垂落几缕在矮几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独占欲。
然而,这层用温柔和美食编织的脆弱表象,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美丽却一触即破。
任何试图打破这封闭世界的言语,任何试图将他的思绪拉回休伯利安、拉回那些名字的举动,都会瞬间引爆那压抑在甜美之下的疯狂。
一次,舰长看着碗里红得刺目的野果羹,胃里一阵翻涌。连日来被困于此的焦虑和对舰船事务的担忧终于压过了谨慎。
他放下瓷勺,斟酌着开口,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八重,我……我需要回去。休伯利安上有紧急的……”
话音未落!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伪装的宁静!
八重樱手中那柄素雅的、她正用来给舰长添汤的白瓷长柄汤勺,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间瞬间被捏得粉碎!
细小的瓷片如同利刃般四散崩飞,有几片甚至擦着舰长的脸颊飞过,留下细微的凉意。
鲜红的血珠,立刻从她紧握的指缝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滴落在米白色的桌布上,迅速晕开一朵朵刺目而妖艳的花。
她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脸上那甜美的笑容如同面具般僵住、剥落,只剩下空洞的冰冷。
她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流血的手,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抬起那只染血的手。
纤细的、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柔,近乎病态地抚上舰长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唇瓣。
冰冷的指尖带着黏腻温热的血液,在他苍白的唇上涂抹开一片猩红。
“那些事……很重要吗?”
她歪着头,眼神空洞得如同没有灵魂的人偶,深紫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焦点,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
然而,她的嘴角却极其诡异地上扬着,形成一个扭曲的微笑。
“比我还重要?比陪在我身边……更重要?”
腰间悬挂的灵刀·樱吹雪猛地发出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嗡鸣!
暗红色的刀鞘剧烈地颤抖着,刀身仿佛在鞘中疯狂地跳动、挣扎,渴望着出鞘痛饮鲜血!
随着刀鸣,整个八重村的幻象也随之剧烈地扭曲了一瞬!
天空的铅灰色骤然加深,如同浓墨翻滚,远处那些破败的木屋轮廓在扭曲的光线中如同无数只择人而噬的怪兽,无声地张开了巨口。
空气中弥漫的樱花冷香瞬间变得尖锐、冰冷,如同无形的针,刺得人皮肤生疼。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舰长的心脏。
他看着八重樱空洞扭曲的脸,看着她染血的指尖,感受着空气中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疯狂杀意和樱吹雪尖锐的悲鸣,所有的话语都冻结在了喉咙里。
有时,在死寂得令人发疯的深夜里,舰长会突然从混沌的睡眠中被一种强烈的、冰冷的被注视感惊醒。
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向榻边。
黑暗的轮廓无声无息地跪坐在那里。
月光——这个诡异空间里竟也存在着类似月光的光源——透过破旧的窗棂,惨白地洒落进来,照亮了那身影的半边脸庞。
是八重樱。
她一动不动,像一尊冰冷的雕像,只有那双在黑暗中幽幽发亮的深紫色眼眸,证明着那是一个活物。
那目光专注得可怕,贪婪地、一遍遍地描摹着他沉睡时的轮廓,仿佛要将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印进灵魂深处。
当她发现舰长醒来,非但没有丝毫回避,反而微微俯下身。
樱色的长发如同冰冷的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浓郁的樱花气息,瞬间将他笼罩在她独有的、带着血腥记忆的冰冷领域里。
冰冷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敏感的耳廓,留下细微的、令人战栗的触感。
紧接着,细碎的低语如同毒蛇的嘶鸣,带着情动的微颤和滚烫的气息,钻进他的耳道:
“舰长的睡颜……真可爱呢。”
“就这样……永远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要是敢离开……”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粘稠,如同最深的梦魇,
“就把你变成只属于我的‘人偶’哦?用最漂亮的丝线,把每一处关节都牢牢绑住……让你只能看着我,只能听我的话……”
她的手臂看似纤细,环上他的肩膀时,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非人的恐怖力量!
那是足以斩杀崩坏兽、曾在一个血色的夜晚屠戮了整个村庄的拟似律者的力量!
反抗的念头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舰长只能僵硬地躺在冰冷的榻榻米上,任由那冰冷的指尖带着偏执到病态的占有欲,一遍又一遍地、缓慢地按压他颈侧的脉搏,感受着那皮肤下血液的跳动。
每一次按压,都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未曾再次碎裂,又像是在丈量着掌控他生命的尺度。
灰暗的天色如同浸透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八重村破败的屋顶上。
浓重的雾气不知何时弥漫开来,丝丝缕缕,缠绕在歪斜的鸟居和枯瘦的树枝间,让本就死寂的村落更添几分鬼气。空气湿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
八重樱拉着舰长的手,走向村口。
她的手指冰凉而有力,不容挣脱。雾气在脚下流动,如同冰冷的河水。
最终,他们停在村口那株巨大的樱花树下。这是整个灰暗死寂的八重村幻境中,唯一绚烂到夺目的存在。
巨大的树冠如同燃烧的绯色云霞,开满了层层叠叠、重重叠叠的樱花。
花瓣在浓雾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如同下着一场永不停歇的绯色大雪,覆盖了青石板小径,也落满了八重樱的头发和肩头。
极致的美丽,在这绝望的背景中,散发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深入骨髓的哀伤。
舰长知道这棵树。它曾见证过八重樱与凛之间那个永远无法兑现的约定。
八重樱仰着头,望着纷飞的花雨,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透过这满树的绯红,看到了久远时光尽头某个凝固的瞬间。
樱色的花瓣沾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随着她眼睫的颤动而微微抖动。
“你知道吗,舰长?”
她的声音飘忽不定,如同风中游丝,被落花声切割得断断续续,“我失去过凛……不止一次。”
这句话像一把冰冷的钥匙,骤然插入了尘封的禁忌之门。
她微微侧过脸,视线落在舰长脸上,却又像是穿透了他,望向某个虚无的、血色的远方。
“在那个被核火焚烧殆尽的前文明……我的名字,也叫樱。”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越了漫长时光隧道的沙哑,“我有一个妹妹……叫铃。她那么小,那么可爱,像只小小的、需要保护的铃铛……”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漩涡。
“但是……人们害怕她。崩坏……侵蚀……”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血沫。
“他们冲进我们的家……那些我曾经帮助过的人……用石头……用棍棒……用最肮脏的辱骂……”
她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轻微颤抖,攥着舰长衣袖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声响,变得一片惨白。
“我抱着她……抱着她冰冷的、小小的身体……她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八重樱的声音哽咽了,泪水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混合着飘落在她脸上的花瓣,无声地滑落。
“我只能一遍遍地对着她喊……‘如果我能再快一点……如果我足够强大……铃……姐姐对不起你……’”
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剧烈地耸动,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从她紧咬的唇瓣间溢出,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
绯玉丸模糊的低语,如同附骨之疽,在八重樱灵魂的深渊里幽幽响起,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和诱惑:
“看啊,大姐……这样,就再也不会失去了,对吧?把他锁在这里,锁在你的世界里……永远……”
舰长僵硬地站着,看着眼前崩溃的巫女,感受着她透过衣袖传来的剧烈颤抖和冰冷绝望。
他试图开口,喉咙却像是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八重樱身上那浓郁的悲伤和疯狂交织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枷锁,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就在这时,八重樱猛地抬起头!泪水在她苍白的脸上肆意横流,冲花了精致的容颜。
那双深紫色的眼眸中,翻腾的绝望漩涡瞬间被一种更可怕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和自嘲点燃!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如同用指甲刮擦着玻璃:
“甚至在一个可能存在的世界泡里!”
她死死盯着舰长,仿佛他是那个施加诅咒的命运化身,“我为了一个可笑的、幼稚的偶像梦想!
拼命地练习!唱歌!跳舞!想要站在最亮的舞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到我!”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笑,
“可我根本不知道……我身体里藏着什么!那该死的寒气!在我忘情练习的时候……无意识地释放着……”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抽泣和喘息:
“等我……等我终于回过神来……”
她的声音陡然降到了最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我最爱的妹妹……凛……就在我身边……已经被我……冻成了一座冰雕!一座……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冰雕!”
她猛地伸出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仿佛要将那些痛苦的记忆从脑中撕扯出来,声音彻底崩溃,化为绝望的嘶喊:
“又一次!是我!还是我!每一次轮回!每一次都是我的错!是我亲手……”
“每一次!每一次轮回!”
她松开头发,双手猛地抓住舰长胸前的衣襟,力量之大几乎要将他提离地面,紫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地狱般的火焰,泪水混合着疯狂的恨意奔涌而下,
“我都注定要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命运就像最恶毒的诅咒!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我如何挣扎!它都会用最残酷的方式!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碾碎!践踏!”她的嘶喊在空旷的村口回荡,震得树上的樱花簌簌飘落。
腰间悬着的樱吹雪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彻底失控的情绪,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刺耳的悲鸣!
刀身疯狂地撞击着暗红的刀鞘,发出“锵锵”的金属撞击声!
暗红色的光芒如同沸腾的血液,从刀鞘的缝隙中疯狂地渗透出来,将周围飘落的樱花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
整个圣痕空间开始剧烈地颤抖、扭曲!
周围的木屋在视野中如同融化的蜡烛般变形、剥蚀,天空的铅云疯狂翻滚,仿佛末日降临!
唯有那株巨大的、滴血般的樱花树和树下纠缠的身影,在扭曲的光影中凝固。
“所以……求求你……舰长……”
八重樱嘶喊的力气仿佛瞬间耗尽,她猛地扑进舰长怀里,用尽全力抱紧他,双臂如同冰冷的铁箍,几乎要勒断他的肋骨。
冰冷的巫女服下,她的身体颤抖得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折断的芦苇,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留下灼热的印记。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强大的拟似律者,不再是那个优雅的巫女,只是一个被轮回噩梦反复撕扯、彻底碾碎了灵魂的可怜虫。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那张被泪水和绝望冲刷得一片狼藉的脸上,交织着最卑微的乞求与最疯狂的偏执,紫色的瞳孔在泪光中闪烁不定,如同濒死的星辰。
“不要变成下一个凛……不要让我再经历一次那种失去!求求你……留在这里!只看着我!只属于我!”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破碎感。
“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用我的生命保护你!我会为你扫清一切障碍!无论是崩坏兽还是那些……那些觊觎你的女人!把她们……全都……”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狠戾,带着毫不掩饰的血腥气,但随即又被汹涌的泪水淹没,“只要你……只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泣血哀求。
她的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樱花冰冷的香气,混合着绝望与毁灭的气息,如同一个烙印,重重地、不顾一切地印上舰长冰冷的唇瓣。
这个吻没有丝毫温情,只有不顾一切的占有和溺水者抓住最后浮木的疯狂。
在她身后,灵刀樱吹雪爆发出冲天的血芒!将两人相拥(或者说相缚)的身影拉长、扭曲地投射在铺满了血色落樱的地面上。
整个圣痕空间八重村的幻象在剧烈的波动中加速剥蚀、崩塌,碎片如同燃烧的灰烬般飞散。
唯有那株泣血的巨大樱花树和树下被血光吞噬的身影,仿佛化为了这个扭曲轮回中唯一永恒的、病态的核心图景。
冰冷的现实。
休伯利安巨大的舰桥,笼罩在一片高效而肃穆的蓝白色灯光下。全息星图在中央缓缓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四周的光屏上无声倾泻。女武神们在自己的岗位上专注地操作着,通讯频道里偶尔响起清晰简洁的指令声。
只有舰长的主控指挥座席,空无一人。
黑色的皮革座椅在明亮的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扶手光滑,没有一丝使用过的痕迹。
那份空旷,在忙碌的舰桥背景中,显得格外突兀和刺眼。
在主控操作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冰冷光滑的金属面板上,静静地躺着一枚小小的物件。
那枚褪色的注连绳绳结。
枯草般的灰褐色,带着岁月磨损的痕迹,编织的纹路古朴而陈旧。
它躺在那里,像一个被遗忘的、不祥的图腾。舰桥明亮的冷光落在它身上,却无法驱散它本身散发出的那股阴冷、执拗、如同诅咒般的不祥微光。
它无声地宣告着占有,标记着囚笼的归属。
舰桥巨大的弧形观景窗前,八重樱静静地伫立着。
她已换回了那身熟悉的现代女武神制服,深蓝与银白的配色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姿。
樱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后,在舰船外部流转的星云光芒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微光。
她凝望着窗外无垠的、冰冷的宇宙星海。
亿万星辰如同钻石粉末般洒落在永恒的黑丝绒上,无声地运转,宏大而寂寥。
在她清澈如水的青色瞳孔深处,清晰地倒映着这片壮阔而冰冷的星河。
然而,无人能窥见,在她灵魂最深处那片由悔恨、执念和五百年孤独构筑的圣痕空间里,正上演着何等扭曲而炽烈的占有。
那里,没有星辰,只有一株泣血的樱花树,和一个被她用绝望与疯狂紧紧锁在怀中的身影。
舰桥明亮的灯光落在她绝美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而静谧的轮廓。
她凝视着星海,唇边,极其缓慢地、极其温柔地,向上勾起一抹弧度。
那抹微笑,温柔得足以令任何人心动。
却也独占得足以令任何人心悸。
小说《崩坏三病娇短文合辑》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