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醒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哥哥。
冰凉的液体让我清醒，我嘴唇嗫嚅。
“哥哥，我疼……”
我只想要一个最后的拥抱。
可等来的却是哥哥的质问。
“你知道你吓到小雨了吗？”
我下意识摇头，气管像是被塞入棉花一样噎住了。
哥哥站起身，不断搓洗着手上大量的血迹。
用消毒水一遍又一遍清洗。
他站在我病床旁盯着我，眼神里满是挣扎和失望。
“受伤了告诉我，我是你哥哥，不会冷眼旁观，为什么要故意这样逼我？”
“小雨晕血，被送到急救了。”
“小雨说，你知道她晕血，是真的吗？”
哥哥说话的时候手都在抖，就像当初抱着我给我处理伤口时一样的无措心疼。
我露出惨淡的笑容，“如果我说，她撒谎了，哥哥会信我吗？”
哥哥沉默了，我明白了。
我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艰难开口:“那我……是哥哥送到医院的吗？”
他转过头声音沉闷。
“谁知道呢？”
“也许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吧。”
可我看到他裤子上和丢在垃圾桶全是血的外套。
我自嘲一笑，我的哥哥，总是嘴硬心软。
他没变，只是，我没那么重要了。
他也不用在乎我的感受了，他的精力，只能给一个人。
我以为我会哭，可最后，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从未有过的空白，我好像停止了一切情绪。
一张机票放在我面前，我看着上面斐济的地点愣神。
哥哥疲惫捏着鼻梁。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你先离开，等小雨情绪稳定了我就接你回来。”
我低下头，这是明天的机票，和我去洛杉矶的时间一致。
他自顾自说着:“我听学校说你主动让出奖学金和保送名额了。”
“你做的很好，你想要的那个包，我给你买了。”
我突然觉得很讽刺，原来我和哥哥之间只剩下纯粹的交易。
我哑笑，“好。”
说完后，哥哥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我叫住他，“哥哥，回家看看那个存钱罐吧。”
“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他转过头，当着我的面拨通电话。
“王姨，昨天的垃圾还没处理吧？”
“嗯，把宋智房间垃圾桶的存钱罐扔了吧。”
电话挂断，哥哥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耐。
“宋智，不要用同一招挑战我的底线，消耗我们之间原本不可撼动的感情。”
不可撼动？我苦笑，哥哥，从你偏心周雨，不相信我开始。
这座不可撼动的大山，就已经濒临倒塌了。
哥哥走了，病房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将机票撕碎，看着窗外的燕子。
以前哥哥说我和他就像一个巢穴的燕子。
谁也没办法离开谁。
可现在，注定要劳燕分飞。
我叹口气。
“哥哥，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