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顶神问卜》是一本引人入胜的悬疑灵异小说,作者“第二人”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陈宵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120994字,喜欢悬疑灵异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顶神问卜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陈宵守着昏迷的阿秀,在土沟里捱过了后半夜。他不敢生火,怕引来不必要的注意,只能将两人湿透冰冷的外衣脱下来拧干,裹上背包里仅剩的干燥衣物,紧紧靠在一起取暖。浑河方向的阴寒气息没有再出现,但荒野的夜风依旧刺骨。
天蒙蒙亮时,阿秀的呼吸终于变得平稳悠长一些,体温也回升了些许,但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得像纸。陈宵自己也是浑身酸疼,被水魈死气侵蚀的地方,皮肤火辣辣地疼,传来阵阵麻痹感。
他勉强吃了点东西,又给阿秀喂了点水。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心里焦急万分。阿秀这样子,肯定无法赶路。而且她昨晚说那水魈没死透,天亮前不能靠近河边……可渡口在河边,他们必须过河。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远处土路上,传来了“吱呀吱呀”的车轮声和吆喝牲口的声音。
陈宵精神一振,小心地探出头张望。只见从南边来了一辆骡车,拉车的是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骡子,车上堆着些麻袋和杂物,赶车的是个穿着臃肿棉袄、戴着破毡帽的老汉,正缩着脖子,慢悠悠地朝浑河方向走。
有车!也许能搭车去渡口!
陈宵连忙爬出土沟,朝着骡车挥手:“大爷!大爷!帮帮忙!”
赶车老汉被吓了一跳,勒住骡子,警惕地看着衣衫不整、满脸疲惫还带着伤的陈宵:“干啥的?”
“大爷,我们是过路的,我……我媳妇病了,走不动了,想搭您的车去渡口,您看行吗?我们给钱!”陈宵急中生智,指着土沟里昏迷的阿秀说道。
老汉眯着眼看了看土沟里躺着的阿秀(裹着破布,看不清脸),又上下打量陈宵,犹豫道:“渡口?我这车不去渡口,我去三岔口送货,绕路哩。而且……你这媳妇咋回事?病得这么重?”
三岔口?陈宵心中一喜,那不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之一吗?虽然还没过河,但能先去三岔口打听消息,等阿秀醒了再做打算也好!
“三岔口也行!大爷,求您行行好,捎我们一段吧!我媳妇是赶路累的,加上夜里受了风寒,晕过去了。到了地方,我们一定重谢!”陈宵连连恳求,掏出身上所剩不多的一些零钱。
老汉看了看钱,又看看昏迷的阿秀,最终叹了口气:“唉,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上来吧,挤挤。不过说好了,只到三岔口,而且你媳妇要是有啥传染病,可不行啊!”
“谢谢大爷!谢谢!”陈宵大喜,连忙跑回土沟,背起阿秀,将她小心地安置在骡车堆着的麻袋空隙里,自己则坐在车辕另一边。
骡车继续晃晃悠悠地上路。老汉话不多,问了陈宵两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陈宵含糊地答了,老汉也就没再多问,只是絮絮叨叨说着今年收成不好,日子难过之类的闲话。
陈宵一边应付着,一边小心照看着阿秀。阿秀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偶尔眉头会微微蹙起,像是在做噩梦。陈宵注意到,她露在外面的手指,指甲似乎比之前更尖了一些,颜色也透着淡淡的青色。
他暗暗心惊,知道阿秀为了对付那水魈,恐怕动用了本源之力,伤得不轻。只希望到了三岔口,能尽快打听到胡三的消息,或者找到懂行的人帮忙。
骡车沿着土路走了大半天,下午时分,前方地形出现了变化。几条土路在这里交汇,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岔口”。岔口周围,零零散散搭建着几十间简陋的土坯房、木板房,甚至还有几个破旧的帐篷。一些穿着各色衣服的人在这里活动,有牵着牲口的,有摆地摊卖山货的,有蹲在墙角抽烟闲聊的,虽然看起来都穷困潦倒,但比起一路上的死寂荒凉,这里总算有了点人气。
这就是三岔口了。一个因为地理位置而形成的、自发的、鱼龙混杂的小集市。
老汉将车停在岔口边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对陈宵说:“到了。你们就在这下吧。我还要去前面送货。”
陈宵再次道谢,付了车钱,将依旧昏迷的阿秀背下车。老汉看了看阿秀,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赶着骡车离开了。
陈宵背着阿秀,站在嘈杂混乱的三岔口,有些茫然。去哪里?怎么打听胡三的消息?
他先找了个背风的墙角,将阿秀放下,让她靠墙坐着。阿秀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
陈宵定了定神,开始观察这个集市。这里的人大多面黄肌瘦,神情麻木或警惕,彼此之间交流也很少,充满了戒备。他试着向一个蹲在路边卖干蘑菇的老头打听:“大爷,跟您打听个人,听说这边有个叫‘胡三’的,您知道吗?”
卖蘑菇的老头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瞥了陈宵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昏迷的阿秀,嗤笑一声:“胡三?没听说过。后生,带着病婆娘,少打听这些没头没脑的名字,赶紧找个地方安置是正经。”说完就低下头,不再理他。
陈宵又问了两个看起来像本地人的,结果要么摇头说不知道,要么眼神闪烁,岔开话题。
看来胡三这个名字,在这里似乎是个忌讳,或者知道的人不愿意轻易透露。
陈宵有些沮丧。他看了看天色,又看看昏迷的阿秀,决定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至少让阿秀能好好休息。他记得阿秀说过,胡三有时候会在这里出现“换东西”,或许可以试着去那些以物易物的地方碰碰运气。
他在集市边缘,找到一间看起来最破旧、门口挂着一块脏兮兮木牌、写着“宿”字的土坯房。敲开门,里面是个满脸横肉、叼着烟袋的胖妇人。
“住店?”胖妇人打量着陈宵,目光在他背着的阿秀身上停留了一下,“通铺一晚,一个人十个铜子儿,两个人二十。单间没有。”
十个铜子儿?陈宵身上只有纸币和几块银元(老邵头留下的布包里有几块),铜钱……他手腕上倒是有五枚。“我……我用这个行吗?”他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
胖妇人接过纸币看了看,撇撇嘴:“这玩意儿在这儿不值钱,勉强算你五个铜子儿一晚。两个人,两晚的钱。”
陈宵无奈,只好又加了一张纸币,胖妇人才勉强同意,扔给他一把油腻的钥匙,指了指屋子后面:“最里边那间,自己去吧。没事别出来瞎逛,晚上听见啥动静都别管。”
土坯房后面是个小院,堆满了杂物,靠墙有三四间低矮的棚屋。陈宵打开最里面那间,一股霉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屋里只有一张用木板搭成的通铺,上面铺着发黑发硬的稻草和一张破草席,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条件简陋得可怕,但总比露宿荒野强。陈宵将阿秀小心地放在铺上,用背包垫着她的头。阿秀依旧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
安顿好阿秀,陈宵关上门(其实只是个破木板,勉强能遮上),决定出去碰碰运气,打听消息,顺便看看能不能弄点热水和吃食。
三岔口的集市不大,但五脏俱全。有卖各种山货、兽皮、草药的,有卖劣质酒水、粗粮饼子的,甚至还有一个用几块破木板围起来的、像是赌档的地方,里面传来吆五喝六的声音。空气里混合着汗臭、牲口粪便、烟草和劣质酒精的味道。
陈宵在集市里慢慢转着,目光扫过每一个摊贩和行人,试图找到一丝线索。他注意到,有几个摊位似乎不太一样。一个是卖各种奇怪骨头、石头、干草药的老太太,眼神阴鸷;一个是蹲在墙角,面前摆着几个破碗,碗里有些浑浊液体、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邋遢汉子;还有一个是坐在一个破帐篷门口,面前摊着一块红布,上面放着几枚铜钱、几块玉佩之类小物件的干瘦老头。
这些人的摊位前几乎没什么客人,但他们似乎也不在意,只是默默地坐着,偶尔会用一种审视的、或者说……嗅探般的目光,扫过路过的人。
陈宵心中一动。这些人,会不会也懂些门道?甚至认识胡三?
他犹豫了一下,先朝着那个卖骨头石头的老太太摊位走去。
“大娘,您这儿有能安神、治昏睡不醒的草药吗?”陈宵试探着问。
老太太抬起眼皮,一双小眼睛像毒蛇一样在陈宵脸上扫过,又看了看他鼓起的右手袖口(五帝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安神?治昏睡?小子,你身上带着不干净的东西,还有股子……狐狸骚味,可不是普通的昏睡。”
陈宵心里一惊,这老太太眼力好毒!
“那……您有办法吗?”
老太太伸出枯瘦如柴、指甲黑黄的手,指了指摊位上几块黑乎乎的、像是某种动物趾骨的东西:“这个,磨粉冲水,能暂时压住你身上那东西的躁动,也能让你那只小狐狸醒过来。不过,治标不治本,而且……贵。”
“多少钱?”陈宵问。
老太太伸出五根手指。
“五个铜子儿?”
老太太摇头。
“五……五十个铜子儿?”陈宵心里一沉。
老太太咧嘴,露出稀疏的黑牙:“五块大洋,或者……你手腕上那串‘压尸钱’。”
陈宵脸色一变,立刻后退一步。这老太太不仅看出了五帝钱,还起了贪念!而且她称五帝钱为“压尸钱”,绝非善类。
“不……不用了。”陈宵转身就走。
“嘿嘿,小子,别急着走啊。”老太太的声音阴恻恻地传来,“你那小狐狸,伤的是本源,寻常草药没用。除了我这‘黑趾粉’,这三岔口,你找不到第二家能让她这么快醒过来的。除非……你能找到‘胡三爷’。不过,胡三爷的价码,可比老婆子我高多了,嘿嘿嘿……”
胡三爷!她果然知道胡三!而且听起来,胡三在这里似乎颇有“威望”或者凶名?
陈宵脚步顿了顿,但没回头,加快脚步离开了这个危险的摊位。
他又试着去问那个摆破碗的邋遢汉子和卖小物件的干瘦老头,结果前者根本不理他,眼神呆滞空洞;后者则抬起浑浊的眼睛,盯着陈宵看了半晌,缓缓摇头:“胡三?好久没见着了。你要找他,去‘老鸦岭’下的‘背阴坡’碰碰运气吧,他有时候会去那儿采药。不过……那地方,活人最好少去。”
老鸦岭?背阴坡?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总算有个大致方向了。
陈宵记下这个信息,在集市上买了两块最便宜的杂粮饼子和一小罐热水,匆匆返回了那间破棚屋。
屋里,阿秀依然昏迷着,只是眉头蹙得更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偶尔会轻微地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极低的、痛苦的呻吟。她的手指,指甲的青色又深了一些,指尖甚至隐约有绒毛钻出。
情况似乎在恶化!
陈宵心急如焚。背阴坡?现在阿秀这样子,他怎么去?而且那卖骨头的老太太说的“黑趾粉”……虽然那老太太不怀好意,但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五块大洋……他身上还有三块老邵头留下的银元,加上一些零散纸币,也许凑凑够?可那老太太明显是冲着五帝钱来的,给了钱,她会不会还有别的算计?
看着阿秀痛苦的样子,陈宵一咬牙。五帝钱绝不能给!但或许可以试试用银元买?那老太太贪财,也许……
他正准备再出去找那老太太试试,棚屋那扇破木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笃笃笃”地敲响了。
声音不重,但在这寂静的棚屋里,格外清晰。
陈宵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谁?胖老板娘?还是……
他走到门边,压低声音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略显苍老的男声,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金属摩擦的质感:
“听说,你在找胡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