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草台班子被我捧成天下第一》中的苏织锦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女频悬疑类型的小说被漂泊小刀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草台班子被我捧成天下第一》小说以105037字连载状态推荐给大家,希望大家能喜欢看这本小说。
草台班子被我捧成天下第一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夜露沉沉,湖面如墨。
锦云坊的浮台在月光下静静漂着,彩绸垂落水面,像一匹被神明遗落人间的锦缎。
烛阵已调至最后一轮,三十六盏琉璃灯映出层层叠叠的光影,仿佛整座舞台都悬浮于星河之上。
再过六个时辰,湖州首演便将开启——这是“风月班”南巡以来最盛大的一场,达官贵人、文人雅士早已包下楼船画舫,只等那一声锣响。
可就在子时三刻,一声闷响撕裂了寂静。
守夜的小弟子猛地惊醒,揉眼望去,心口骤然一紧——主台中央,三组浮箱竟被人撬开!
芦花填充物尽数捣毁,竹轴上的螺纹被锉得平滑如镜,机关齿轮散落一地,连牵引飞天的丝线也被剪成寸断。
他腿一软,跌坐在地,半晌才嘶喊出声:“来人!快来人啊——戏台……戏台让人给毁了!”
消息传到船上时,苏织锦正在灯下修补一只纸鸢的翅骨。
她抬眸,眉峰未动,只指尖一顿,随即起身披衣,步履沉稳地走向浮台。
月光洒在残破的机关上,像照进一头巨兽被剖开的腹腔。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竹轴断口,目光一寸寸扫过锉痕。
那痕迹整齐、深浅一致,每一刀都精准避开承力点,专为破坏而生。
“手法专业。”她低声道,“是老木匠。”
谢无弦站在她身后,琴袋斜挎肩头,脸色冷峻:“又是吴千总的人。”
话音未落,林舟已带人查完登记簿,怒不可遏:“昨夜四名便衣持‘河道检修令’入洲,署名为‘工部验渠司’——可我问遍漕帮上下,朝廷根本没这个衙门!”
赵四爷冷笑一声,将那张公文甩在地上:“验渠司?狗屁不通!吴千总自己编的名头,就想堂而皇之地进来拆台!”
众人愤然鼓噪,有人嚷着要去府衙告状,有人要堵门抓人。
苏织锦却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环视一圈,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喧哗:“告他,他就赖;抓人,他反咬我们拒检抗令。他是官,我们是戏子,道理从不在我们这边。”
人群静了下来。
她转身,目光落在远处黑沉沉的湖岸,一字一句道:“全坊停工一日。对外放话——‘天公示警,择吉重演’。”
众人一愣。
“什么?”赵四爷瞪眼,“咱们明明被人暗算,怎么反倒认怂?”
“不是认怂。”苏织锦唇角微扬,眼里却没有笑意,“是借天意,压人祸。”
消息如风般传开。
翌日清晨,湖州城茶馆酒肆已是沸反盈天。
陈婆子端坐说书台,惊堂木一拍:“列位听真!昨夜三更,有守夜人亲眼见湖底浮棺,十二水鬼抬着朱漆大棺从台底经过,呜咽之声十里可闻!怎料天亮一看,机关尽毁——这不是冲着人来的,是冲着龙脉来的啊!”
有人接话:“可不是?听说这浮台底下压着前朝帝王陵,擅动者必遭天谴!”
更有百姓议论纷纷:“若真是妖邪作祟,为何只坏机关不伤人?分明是活人干的!哪个不怕死的敢拿‘天罚’当借口?怕不是心里有鬼吧?”
吴千总躲在府中,听着门房战战兢兢的回报,额头青筋直跳。
他本想嫁祸“邪术”,好让风月班背上“亵渎神明”的罪名,从此禁演江南——谁知舆论竟倒戈相向,街头巷尾都在骂他“贪财害艺,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他摔了茶盏,怒吼:“给我查!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无人应答。
外头雨丝渐起,打湿了青瓦屋檐。
而在锦云坊深处的一间密室里,油灯昏黄。
苏织锦正俯身摊开一张图纸,笔尖在竹节结构处停顿片刻,轻轻勾出一道嵌套纹路。
门外脚步轻响,谢无弦推门而入,手中抱着琴,眼神却落在她案上:“决定了?”
她点头,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不能再用螺纹轴了。”
他沉默须臾,忽而低笑:“你从来不说退让,只说换条路走。”
窗外雨声淅沥,一只纸鹤悄然停在窗棂,翅膀微颤,似从远方跋涉而来。
苏织锦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她的手指依旧稳稳压在图纸上,仿佛已经触到了明日舞台重生的脉搏。
子时已过,湖风凛冽。
锦云坊深处的工棚亮着一豆孤灯,竹片堆叠如山,锯声轻响,像暗夜中蛰伏的虫鸣。
苏织锦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素白手腕,指尖正捏着一段三寸长的青竹节,刀锋游走,削出一圈细密嵌齿——那是她彻夜推演的“嵌套竹节”机关核心。
周师傅蹲在一旁,满手老茧反复摩挲接榫处,忽然倒抽一口冷气:“这……这不是‘九转玲珑扣’的变体吗?外紧内旋,非得用特定手势才能解开!可这玩意儿早失传几十年了,你怎么……”
“我没学过。”苏织锦淡淡道,目光未离刀尖,“我只是想,什么样的结构,能让人拆不动、查不出、毁不掉。”
她说话极轻,却字字如钉入木。
林舟扛来最后一筐处理过的浮箱,低声插话:“蜂蜡也按你说的法子灌好了,夹层密封,遇热自封。只要温度升到两成火以上,破洞立刻凝死。”
“还不够。”谢无弦倚门而立,怀中古琴未离身。
他缓步上前,将一段音律谱摊开在案上,“我试过七种频率,唯有这段低频音波,能让蜂蜡微震后迅速固化——相当于给每一处机关上了把‘声控锁’。”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
这是他们与吴千总的第三次交锋,也是最后一次。
前两次,对方仗着官威强令停演、暗中收买工匠泄密;这一次,竟伪造朝廷公文,深夜毁台。
可他们忘了——毁得了机关,毁不了人心;压得住声音,压不住巧思。
苏织锦抬手吹熄油灯,黑暗中只余她一句:“三日后重演,我要让全湖州的人亲眼看见——什么叫‘拆不垮的舞台’。”
三日后,申时初刻,湖面聚舟成市。
画舫连缀如珠,楼台挤满贵客。
百姓挤在岸边踮脚张望,茶肆酒楼早已座无虚席。
人人都在等——等风月班是否真敢登台,等那被“天罚”击碎的浮台能否重生。
香炉升起,三炷清香插入祭坛。
苏织锦一身素色裙衫,立于水畔,声音清越:“今奉河神之谕,择吉日重演。愿天地鉴心,艺路长明。”
话落,鼓声轻起。
机括滑动,水波微漾——全新的浮台自湖底缓缓升起,彩绸拂水,宛如莲开。
府衙差役奉命查验,一名小吏狐疑登台,从台基到悬梁逐一摸索。
指尖划过竹节接缝,竟找不到一丝松动;扳动机轴,纹丝不动。
他额头沁汗,回头禀报:“回大人,全台结构严密,无违禁之物,也……也无法拆卸。”
人群哗然。
就在此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匠人颤巍巍挤上前,双膝一软竟跪了下去:“这……这是‘九转玲珑扣’!百年前匠作监秘传,后来失传了啊!如今世上,谁能复原?!”
“苏娘子会!”有人高喊。
“她连古法都能造出来!”
“这哪是戏班子?这是神仙班子!”
欢呼如潮水般涌来。
苏织锦立于台心,终于抬手点燃第一盏琉璃灯。
火光跃起刹那,整座舞台仿佛活了过来——纸云浮动,水幕垂流,一只由千张薄纸拼成的仙鹤振翅掠空,引来满湖惊呼。
她眼角微动,忽瞥见对岸树影一闪。
吴千总缩在柳后,脸色惨白,手中紧攥一把特制扳手——那是他为螺纹轴准备的破坏工具,如今却成了废铁一块。
他嘴唇哆嗦,终是转身仓皇逃去,连靴子都陷进了泥里。
谢无弦悄然走近,低声问:“赢了?”
她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唇角微扬:“不是赢,是让他们知道——有些东西,靠权势砸不烂,偷不走,更压不住。”
顿了顿,她又道:“明天,把那套‘九转玲珑扣’的图解印成小册,免费发给城中木匠。”
谢无弦一怔:“你不怕被人学了去?”
“怕什么?”她笑意渐深,“手艺本就不该藏着。真正的本事,不在一张图纸,而在一颗不肯低头的心。”
话音未落,湖面忽起微澜。
一只新生的纸蝶挣脱丝线束缚,乘风而起,翩然飞向对岸。
月光洒在它薄翼上,映出一道银弧,像是一封无声的战书,又像是一缕穿越尘世的叹息。
夜风拂过,蝶影渐远。
就在众人沉浸于奇景之际,码头尽头,一道佝偻身影缓缓而来。
白发老妇拄着乌木杖,衣衫洗得发白,怀里紧紧抱着一方褪色绣品。
她站在人群之外,目光死死盯着台上那翩跹舞动的纸鹤,浑浊的眼中忽然泛起泪光。
守门弟子欲拦,她不开口,只将绣品轻轻展开一角——
其上针线斑驳,却仍可辨出一人凌波而立,广袖飘举,宛若惊鸿。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喃喃道,声音沙哑如秋叶摩擦石阶。
她自称韩九娘。
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听见她接下来说了什么。
只知那一夜之后,苏织锦的案头多了一幅旧绣,和一张写满陌生符号的残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