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推荐一本小说,名为《铁皮桶里的时光》,这是部都市日常类型小说,很多书友都喜欢小娃叔叔,林晓等主角的人物刻画,非常有个性。作者“拾梦虫二”大大目前写了96798字,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书友朋友们可以收藏阅读。
铁皮桶里的时光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腊月的雪下了整夜,我接到奶奶电话时,手指还沾着阳台铁皮桶上的霜——电话里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说爷爷这几天总咳,昨晚突然喘不上气,现在正往镇上医院送。我抓起外套就往车站跑,包里还装着给小娃买的新围巾,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像要把所有温暖都埋进白色里。
赶到医院时,小娃蹲在走廊角落,身上裹着爷爷的旧棉袄,眼睛红红的,手里紧紧攥着个铁皮桶模型——是去年他用彩泥捏的那个,桶沿的颜色被蹭掉了些。“叔叔,爷爷会好起来的吧?”他抬头看我,声音发颤,我蹲下来把他抱进怀里,能感觉到他在发抖,却没哭出声,只是把脸埋在我肩上,小声说:“爷爷还没教我怎么修红薯窖,还没跟我一起烤今年的红薯呢。”
医生说爷爷是老支气管炎引发了并发症,年纪大了恢复慢,需要住院观察。那些天,我和奶奶轮流守在医院,小娃每天都来,拎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奶奶熬的小米粥。他会坐在爷爷床边,给爷爷擦手,还把耳朵凑到爷爷嘴边,听爷爷断断续续讲以前摸泥鳅的事,偶尔还会拿出那个铁皮桶模型,跟爷爷说:“等你好了,我们还用这个桶摸泥鳅,种向日葵。”
出院那天,雪停了,阳光透过车窗洒在爷爷脸上,却没了往日的精神。小娃扶着爷爷,一步一步走得很慢,路过红薯窖时,爷爷停下脚步,指着窖边的干草说:“明年春天……记得多铺一层,别让红薯潮了。”小娃用力点头,眼眶又红了,却笑着说:“爷爷你放心,我都记着呢,还会跟小伙伴们一起种红薯。”
回到家,小娃把铁皮桶从院子里拎进来,擦得锃亮,放在爷爷床边:“这个桶我留着,等天气暖了,我们就去摸泥鳅,熬汤给你喝。”爷爷看着桶,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娃的头,没说话,只是咳嗽了几声,眼神里满是不舍。我站在门口,看着那两个铁皮桶,突然觉得它们沉甸甸的,装着太多没说出口的牵挂。
清明的槐花开得比往年晚,我回村时,看见小娃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个小铲子,正在给爷爷的坟前松土。他比冬天高了些,穿着爷爷的旧外套,袖子太长,卷了好几圈,旁边放着那两个铁皮桶,桶里装着刚摘的槐花,雪白雪白的。
“叔叔,爷爷说过,槐花蒸饭最香,我给爷爷带了点。”他把槐花轻轻撒在坟前,动作很轻,像怕惊动了爷爷,“我还把红薯窖修好了,铺了三层干草,跟爷爷教的一样,今年挖的红薯都好好的,最大的那个我留着,等秋天烤给爷爷‘吃’。”
我蹲在他身边,看见坟前还摆着个小小的向日葵花盘,是去年晒干的,花籽还饱满。“这是爷爷去年最喜欢的那个花盘,我一直留着。”小娃摸着花盘,声音很轻,“爷爷走的那天,还跟我说,要好好照顾红薯地,好好跟小伙伴们一起玩,别让叔叔担心。”
他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些,却穿了件洗得干净的蓝布衫,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的小臂上沾着点粥渍。听见开门声,他回头看我,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倒多了几分沉稳:“叔叔回来啦?粥马上就好,奶奶还在里屋歇着。”
“叔叔,。”他,回头看我,眼里没有了往日的雀跃,只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沉静,“爷爷说过,霜降后挖的红薯最甜,我想把最大的挑出来,给奶奶留着。”我蹲下来,接过他手里的锄头,才发现锄头柄被磨得发亮,是爷爷用了几十年的那把。小娃没再说话,只是蹲在旁边,帮我把挖出来的红薯捡进铁皮桶里,桶沿的“泥鳅桶”三个字被泥土盖了些,却依旧醒目。
挖完红薯,我们往家走,路过红薯窖时,小娃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给我看:“这是爷爷去年教我记的,红薯窖要铺三层干草,每层都要撒点草木灰,这样不会潮。”他一边说一边掀开石板,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以前都是爷爷掀石板,他在旁边递干草,如今却只剩他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把红薯摆进窖里,每摆一层就铺一层干草,嘴里还小声念叨:“爷爷,你看,我记得没错吧?”
回到家,生病的奶奶,看见我们拎着铁皮桶,眼里泛起泪光:“以前都是你爷爷跟小娃一起挖红薯,今年……”话没说完就哽咽了,小娃赶紧走过去,把刚挖的红薯放在奶奶手里:“奶奶,这个红薯可甜了,等会儿蒸给你吃,我还跟爷爷学了怎么烤红薯,晚上我们烤着吃。”他说话时,故意把声音放得轻快,却没敢看奶奶的眼睛
我走进灶房,才发现锅里的红薯粥熬得稠稠的,红薯块炖得软烂,是爷爷以前最爱的做法。“奶奶这几天总头晕,医生说要多喝温粥。”小娃把勺子放在碗里,动作熟练得不像个孩子,“我每天早上都熬一锅,等奶奶起来就能喝。”
里屋的奶奶,慢慢坐起身,小娃赶紧端着粥走过去,还不忘拿个小靠垫垫在奶奶背后:“奶奶,慢点喝,今天放了点红糖,不烫。”他蹲在床边,看着奶奶喝粥,时不时帮奶奶擦嘴角,眼神里的细致,像极了以前爷爷照顾奶奶的模样。
下午,小娃要去红薯窖检查红薯。他拎着两个铁皮桶,桶里装着干草和棉布——爷爷以前教过他,开春要给红薯窖通风,还要补铺干草防潮。我跟着他往窖边走,看见他熟练地掀开石板,弯腰进去时还不忘提醒我:“叔叔小心点,里面有点潮。”
窖里的红薯摆得整整齐齐,最上面那筐还是去年爷爷特意留的大红薯。小娃拿起一个,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小心地放回去,轻声说:“爷爷说过,这样的红薯留到春天最甜,等会儿蒸给奶奶吃。”他铺干草时动作很轻,怕碰坏了红薯,额头上渗了汗,却没停下来,直到把所有缝隙都塞好棉布,才满意地直起身。
晚饭时,小娃炒了盘青菜, 还烤了红薯,小娃在院子里挖了个小坑,把红薯放进去,盖上泥土,再点燃旁边的干草——动作跟爷爷以前教的一模一样。火苗“噼啪”响着,他坐在坑边,双手抱着膝盖,看着火苗发呆,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他突然小声说:“叔叔,我好像听见爷爷跟我说话了,他说我烤的红薯肯定没他的甜。
”我摸了摸他的头,能感觉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却没哭出声,只是把脸埋在膝盖上,小声说:“我想爷爷了。”
走的那天,小娃把装着红薯干的铁皮桶塞进我车里,又把另一个桶擦干净,放在灶房边:“叔叔,这个桶我留着,每天给奶奶熬粥用,等你夏天回来,我们还用它摸泥鳅。”车子开远时,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扶着奶奶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个小布包,里面是给我带的红薯干。风里的雨还没停,却好像被他们之间的温暖,烘得没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