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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铛!铛铛!铛——!”

安拂姌手腕骨与条形石碰撞发出的金石之音,如同穿透幽冥的惊雷,在冰井务死寂的水牢甬道中激烈回荡!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手腕皮开肉绽的剧痛和铁链摩擦的刺耳刮擦,但她咬紧牙关,琥珀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吼——!”水下的归墟之仆被这突如其来的高频声波彻底激怒!那两只破水而出的幽绿巨爪带着腥风恶臭,撕裂空气,狠狠抓向安拂姌的头颅!无眼的黑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噬进去!

生死一线!

安拂姌瞳孔骤缩!求生的本能让她猛地将头向后仰去,同时被锁链束缚的右腿竭尽全力向上猛踹!目标并非那坚不可摧的利爪,而是锁链连接的沉重石壁!

“砰!” 腿骨与石壁的撞击发出一声闷响!巨大的反作用力让她的身体在水中猛地一荡,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直取双眼的致命一爪!但锋利的爪尖还是擦着她的左肩掠过!

“嗤啦!”

单薄的囚衣如同纸片般撕裂!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在她白皙的肩膀上!鲜血如同红梅般在浑浊的水面绽开!更可怕的是,爪尖附带的幽绿粘液沾染到伤口,立刻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剧痛混合着阴冷的麻痹感瞬间席卷全身!邪秽水毒入体!

“呃!”安拂姌痛哼一声,身体因剧痛和毒素而剧烈颤抖,敲击石壁的动作也为之一滞。

“什么鬼动静?!里面怎么回事?!”甬道尽头传来狱卒惊怒交加的吼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灯笼的光芒摇晃着逼近。

水下的怪物似乎也因狱卒的靠近和水毒侵蚀带来的麻痹效果而迟疑了一瞬。那巨大的阴影在水中烦躁地翻滚,发出威胁的低吼,却并未立刻发动第二次攻击。

机会!

安拂姌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和飞速蔓延的麻痹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不再攻击水下怪物,而是用尽最后残存的力气,将带血的、沾满粘液的右手手腕,再次狠狠砸向那块凸起的条形石!这一次,她不再追求频率,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最后一声最沉重、最悠长的撞击!

“铛————————!!!”

这一声,如同洪钟大吕,带着她生命的呐喊和不屈的意志,穿透水牢厚重的石壁,在狭长的甬道中轰然炸响!声音久久回荡,震得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紧接着,她身体一软,剧痛、毒素和脱力彻底击垮了她,意识迅速沉入黑暗。身体如同断线的木偶,被铁链吊着,半沉入浑浊腥臭的污水中,唯有那三道流淌着黑绿色粘液的狰狞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触目惊心。

水下的巨大阴影似乎被这最后一声蕴含了强烈意志与高频震动的撞击所震慑,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竟缓缓沉入水底深洞,消失不见。只留下翻腾的水波和更加浓郁的腐臭湿气。

“妈的!搞什么鬼!”两个狱卒提着灯笼,战战兢兢地冲到安拂姌的水牢栅栏外。火光照亮了她漂浮在水面、生死不知的身影,以及石壁上那刺目的血迹和爪痕。

“嘶……这……这伤口……”一个狱卒看着安拂姌肩膀上那三道深可见骨、边缘泛着黑绿色、不断被污水冲刷的恐怖伤口,倒吸一口凉气,“不像是刑具弄的……”

“还有这声音……刚才那石头响……”另一个狱卒心有余悸地看向那块被反复撞击、表面甚至留下淡淡血痕的条形石,脸色发白,“这石头……好像不太一样?以前没注意……”

“快!快去禀报刘公公!这胡女怕是被水里的‘东西’伤了!”第一个狱卒声音发颤。冰井务水牢连通着更深处“东西”的传说,此刻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们的心头。

将作监,丙字七号库。

熊熊烈火包裹着剧烈摇晃的青铜巨柜,如同一个在火海中挣扎的怪兽。高温灼烧着柜体,发出噼啪的爆响,暂时压制了那邪秽黑液的喷涌和柜内恐怖的撞击。但所有人都清楚,这火焰无法持久,更无法彻底毁灭柜中的东西!

“快!精钢链!加固!”韦应物嘶声怒吼,汗水混合着黑灰从他刚毅的脸上淌下。士兵们忍着被黑液腐蚀的剧痛,将带来的数条手臂粗细的精钢重链缠绕在青铜巨柜之上,试图将其重新捆缚。

然而,就在精钢链即将缠绕完成的刹那——

“咔嚓!轰隆——!”

青铜巨柜顶部,那原本就因锁链断裂而最脆弱的角落,在内部疯狂的撞击和外部火焰的炙烤下,猛地向内塌陷、碎裂!一个巨大的破洞赫然出现!

“吼——!!!”

一声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痛苦、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如同实质的音波,从破洞中狂涌而出!瞬间震得库房内所有士兵耳膜刺痛,头晕目眩!紧接着,一大股粘稠如墨、散发着浓烈腐臭和死亡气息的黑绿色液体,如同决堤的洪流,从破洞中喷薄而出!这液体比之前的黑液更加粘稠,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缕缕蠕动的暗红色血丝!

液体喷溅之处,青砖地面如同被强酸浸泡,迅速溶解、塌陷!一个士兵躲避不及,被液体溅到小腿,整条腿瞬间皮消肉烂,露出森森白骨,惨叫着倒地翻滚,转眼间竟被腐蚀成一滩冒着气泡的黑水!连骨头都未能剩下!

“退!快退出去!”韦应物肝胆俱裂,厉声咆哮!这已经不是毒液,而是化尸腐水!

士兵们惊恐万状地向库房门口退去。但喷涌的化尸腐水如同有生命般,迅速在地面蔓延,所过之处,一切金属、木料、甚至石料都被迅速腐蚀消融!库房内堆积如山的废弃金属构件在腐水的浸泡下发出凄厉的“滋滋”声,化作滚滚黄烟!

更恐怖的是,在那喷涌的腐水洪流中,一个巨大而扭曲的阴影,正挣扎着、嘶吼着,试图从那青铜柜顶部的破洞中……挤出来!那阴影并非完整的形体,更像是一大团由无数蠕动触手、破碎鳞片和流淌着黑绿色脓液的烂肉组成的聚合体!无数只细小的、闪烁着怨毒红光的眼睛,在那团烂肉中若隐若现!

“归墟之仆的……母巢?!”韦应物脑中瞬间闪过这个令人绝望的念头!这青铜柜封印的,根本不是一条锁链,而是制造或孕育那些噬眼怪物的源头!锁链的断裂,释放出了这个灾难!

“火油罐!全部扔过去!烧了它!”韦应物目眦欲裂!绝不能让这东西彻底脱困!

幸存的士兵强忍恐惧,将剩余的火油罐点燃,奋力掷向那正在腐水中挣扎膨胀的恐怖肉团!

“轰!轰轰!”

火焰再次猛烈爆发!那肉团发出更加凄厉痛苦的嘶吼,表面的脓液和触手在火焰中剧烈扭曲、碳化!腐水蔓延的速度似乎也为之一缓。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饮鸩止渴!火焰在消耗,腐水却源源不断!那肉团在火焰中虽然痛苦,却并未被真正摧毁,反而在腐水的滋养下,蠕动着,似乎要适应这高温,甚至……将火焰也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参军!库房……库房要塌了!”一名士兵指着头顶惊呼。青铜柜喷涌的腐水不仅腐蚀地面,连支撑库房的巨大梁柱也在浓烟和腐蚀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开始倾斜、断裂!

“撤!全部撤出去!”韦应物当机立断!继续留在这里,所有人都要陪葬!

士兵们相互搀扶着,带着伤员,狼狈不堪地冲出丙字七号库。他们刚刚冲出库门,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

“轰隆隆——!!!”

整座巨大的丙字七号库房,在化尸腐水的腐蚀和火焰的焚烧下,如同被抽掉了骨架的巨人,轰然向内坍塌!烟尘混合着浓烟和刺鼻的腐臭冲天而起!熊熊烈火从废墟中腾起,将夜空映得一片血红!

韦应物站在废墟前,脸色铁青,看着那在烈焰与浓烟中依旧隐约蠕动、发出不甘嘶吼的庞大阴影。一条精钢重链的断头被巨大的力量从废墟中崩飞出来,“哐当”一声砸落在他脚边,断口处还沾着粘稠的黑绿色液体。

九链封印,已断其二(东市锁环、丙字库锁链)!释放出的邪秽源头虽被暂时困于火海废墟,但危机远未解除!长安地底,玄胎的枷锁正在一条条崩断,它的仆从在疯狂蔓延!而安拂姌拼死传递的“音石”之谜,太医署博士提示的“高频音波”克制之法,此刻成了唯一残存的希望之光!

“传令!”韦应物猛地转身,声音因烟熏火燎而沙哑,却带着钢铁般的决断,“调动所有能动的人手!全城搜寻!找一种能自行鸣响或可激发特殊高频声音的奇异矿石!尤其是……名字或特性中带‘鸣’、‘响’、‘音’、与‘井’‘水’相关的石头!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快!”

皇城,太液池畔,蓬莱山下水殿。

夜风带着水汽吹拂着精致的纱帘,烛火在镶嵌着螺钿的宫灯中摇曳,映照着李隆基略显疲惫却依旧威严的面容。高力士垂手侍立在一旁,如同最忠诚的影子。御案上,摊开着几份来自金吾卫、大理寺和内侍省的紧急密报,内容触目惊心:西市怪物袭人、将作监丙字库邪秽爆发坍塌、四城噬眼惨案频发、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工巧余孽……流窜作乱……”李隆基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目光深邃,“力士,你信吗?”

高力士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陛下明鉴。金吾卫伤亡惨重,韦参军更是亲历险境,其言虽骇人,却未必全虚。然,妖异之说,终非社稷之福。老奴以为,当务之急,乃尽快平息物议,缉拿真凶,安定民心。”

“真凶?”李隆基嘴角勾起一丝冷嘲,“真凶是什么?是那壁画里爬出来的妖怪?还是水渠里钻出的食人水鬼?亦或是……某些人心中滋生出的魑魅魍魉?”他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高力士低垂的眼睑。

高力士心头微凛,面上却依旧恭敬:“陛下圣明烛照。老奴已严令内侍省与大理寺,加紧审讯异闻司一干人犯,尤其是那裴衍。此人屡涉奇案,身怀异术,又与壁画、晶石之变关联最深,或为解开此局之关键。若能令其招供,指认同党,公之于众,既可安抚民心,又可彰显天威。”

李隆基沉默片刻,目光投向窗外夜色中波光粼粼的太液池。池水幽深,倒映着漫天星斗,也仿佛倒映着这座巨大城市地底涌动的暗流。“裴衍……还有那个胡女和道士……好生看管。朕要活的。至于韦应物……”他顿了顿,“金吾卫还需他稳定局面。告诉郭虔瓘,朕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十日之期,若再不能给朕一个‘明白’的交代,这金吾卫中郎将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老奴遵旨。”高力士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皇帝的态度很明确:要一个能摆在台面上、平息物议的“结果”,无论这结果是否完全真实。而裴衍等人,就是制造这个“结果”最好的材料。至于韦应物……他的时间不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面白无须、穿着冰井务服饰的小宦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外廊下,对着高力士做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高力士会意,对李隆基告罪一声,走出水殿。

“义父!”小宦官正是水牢的“听记”,他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将安拂姌水牢遇袭、敲击怪石、怪物退走以及裴衍在寒玉囚室中呓语“皇”、“太液”、“东”、“锁”并手指划刻疑似水脉图的异状,事无巨细地禀报了一遍,并呈上了记录详尽的玉版。

“……那胡女敲击之石,质地奇异,音如金玉,竟能惊退邪物!裴衍所呓之语及手势,似能感知地底邪物动向!”听记最后补充道,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恐惧。

高力士接过玉版,指尖摩挲着上面冰冷的刻痕,浑浊的老眼中精芒爆闪!音石?裴衍的地底感知?

安拂姌敲击的石头能发出惊退怪物的声音!裴衍竟能在寒玉酷刑下感知地底邪物的动向?!这两条信息,其价值远超那些所谓的“口供”!

“裴衍……安拂姌……”高力士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皇帝要一个“结果”,而他高力士,要的是真正掌控这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玄胎之种也好,归墟之仆也罢,若能掌控其动向,甚至找到克制之法,那这长安城的地下世界,乃至整个帝国的命运,都将握于他手!

“做得好。”高力士拍了拍听记的肩膀,声音平淡却带着嘉许,“继续盯着裴衍。那胡女也给我看好了,别让她死了。她敲的那块石头……派人去水牢,给我完好无损地取来!记住,是完好无损!若损了一丝一毫,提头来见!”

“是!义父!”听记激动地领命而去。

高力士转身,望向太液池幽深的湖水。夜风吹拂,水面荡起涟漪,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在水底悄然游弋。裴衍呓语中的“皇”、“太液”二字,如同冰冷的针,刺在他的心头。

难道……玄胎的触手,已经伸到了这皇家禁苑的池底?

他眼中寒光一闪,一个更加庞大、也更加危险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冰井务,寒玉囚室。

极致的寒冷与痛苦,如同永恒的酷刑,持续研磨着裴衍的意志。后背的琉璃化伤口在寒气侵蚀下,紫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然而,在那濒临崩溃的意识深渊中,那被强行激活的地底感知,却因安拂姌最后那声穿透性的“铛”鸣,以及高力士派人取走水牢“音石”时带来的细微能量扰动,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与强化!

他“看”到的地底图景更加清晰,也更加……令人绝望。

代表生命的光点如同风中烛火,在庞大的黑暗背景中显得如此渺小脆弱。

幽蓝冰冷的暗渠水脉网络,如同覆盖整个长安的巨大血管,搏动着死寂的节奏。

而在这血管中,那代表着“归墟之仆”的邪异光点,数量已经激增至三十余个!它们如同瘟疫般在水脉中疯狂增殖、扩散!其中超过一半的光点,正沿着数条隐秘而古老的通道,坚定不移地向着皇城太液池的方向汇聚!仿佛那里有什么致命的诱惑!

更让裴衍灵魂颤栗的是,他清晰地“感知”到,在靠近东市的深层暗渠交汇处,那几个聚集啃噬的光点,散发出的饕餮纹波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锁链崩断的、令人心悸的死寂!又一处封印节点被彻底破坏!

而几乎在同时,在远离东市的另一个方向——靠近西市的某段废弃皇家引水渠遗址深处,一股同样强烈的、带着饕餮纹波动的封印气息,正被另外几个邪异光点疯狂啃噬!那气息如同垂死的哀鸣,摇摇欲坠!

“东……锁……断……西……危……”裴衍破碎的意识在冰火炼狱中捕捉着这些信息,如同承受着凌迟之刑。他的身体在寒玉榻上剧烈抽搐,左手五指死死抠进冰冷的玉面,指甲崩裂,鲜血渗出,在玉面上留下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仿佛要用这血肉之躯,去阻止那地底锁链的崩断!

寒玉囚室外,观察孔后,“听记”宦官的眼睛因狂喜而充血!玉版刻刀几乎要被他按断:“戌时三刻!囚犯裴衍反应剧变!体表紫芒爆闪,似与地底剧烈共鸣!肢体抽搐远超之前!左手五指抠玉出血,呈抓握撕裂状!唇动,呓语‘东’、‘锁’、‘断’、‘西’、‘危’!疑指地底封印节点连续被破!西面节点危在旦夕!”

这份记录,如同最精准的预言和警报,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高力士手中。

内侍省,高力士私邸秘室。

烛火通明,映照着高力士那张沟壑纵横、此刻却布满亢奋红光的脸。他面前摆放着三样东西:

1. 那块从水牢石壁上完好取下的、长约尺许、温润如玉、纹理奇特的条形音石。

2. 冰井务“听记”呈上的、记录裴衍最新异动的玉版。

3. 一幅摊开的、标注着长安城主要水脉暗渠的精密舆图。

高力士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目光锐利如鹰隼。裴衍的呓语和手势,听记的详细描述,如同拼图般在他脑中组合。

“东锁断……西危……”他喃喃自语,手指最终点在舆图上靠近西市的某处——那里标注着一处前朝废弃的“龙泉渠引水闸”旧址,深入地下,连接着复杂的皇家旧水道系统。

“就是这里!”高力士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裴衍感知到的西面危殆节点,必在此处!归墟之仆正在那里破坏第三条封印锁链!

“来人!”高力士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名气息内敛、眼神如毒蛇般阴冷的中年宦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阴影中。此人正是高力士暗中培养的、专司隐秘行动的顶尖高手——影卫统领,阴九幽。

“九幽!”高力士指着舆图上的龙泉渠引水闸位置,“立刻带一队影卫好手,潜入此处!带上这个!”他将那块条形音石抛给阴九幽,“若遇邪秽怪物啃噬锁链,以此石敲击附近岩壁或金属,发出高频声响,或可惊退阻之!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杀怪,是阻止锁链被彻底破坏!必要时……可舍弃部分人手,务必保锁链无虞!”

“是!督公!”阴九幽接过音石,入手微沉温润,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并无废话,躬身领命,瞬间消失在阴影中。

高力士的目光再次落回舆图和玉版上,嘴角勾起一丝冷酷而满意的笑容。裴衍,这把钥匙,比他想象的还要锋利!不仅能感知邪物动向,甚至能预知封印节点的危机!这能力……必须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至于安拂姌发现的“音石”妙用……正好成为他影卫的利器!

“传令冰井务,”高力士对侍立一旁的心腹宦官吩咐,“裴衍此人,关乎重大。暂停寒玉酷刑,换回水牢。每日灌以参汤吊命,务必维持其神智清醒与……感知能力!再派人,去太医署取最好的金疮药和解毒散,给那胡女治伤,别让她死了。她还有用。”

“是,督公!”心腹宦官领命而去。

高力士独自站在秘室中,望着摇曳的烛火,仿佛看到了自己掌控地底秘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未来。长安城的阴影愈发浓重,而在这阴影之中,一只苍老而有力的手,正悄然伸出,试图握住那搅动风云的权柄。九链封印崩断近半,玄胎苏醒在即,而各方势力的博弈,也随着这地底的剧变,进入了更加凶险、更加诡谲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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