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凤阙春深
上元的灯市还在长街流连，皇城深处却已换了朱红帷幕。嘉宁公主移居昭阳殿，殿门垂着九层珍珠帘，帘外的金猊香炉正吐出袅袅瑞气，混着龙涎香，在暖阁里织成一张绵密的网，让人一踏入便仿佛要沉溺其中。
公主命宫人将殿内所有灯罩都换成赤纱，一入夜，烛火透过纱罩，把整座宫殿染成一片绯红，像极了开得最盛的芙蓉花海，温柔缱绻，却暗藏着致命的杀机。
花海中央，紫檀木榻上铺着白狐裘，寇谨就横陈在那里。
他仍穿着那身单薄的囚衣，锁骨处的铁钩已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金丝软锁。锁链细如琴弦，一端扣在榻脚的雕花铜环上，另一端缠在他腕骨，在红光里泛着暖金，像一条蓄势待发的蛇，随时准备收紧，将他牢牢禁锢。
嘉宁公主踩着赤金绣鞋走近，鞋尖轻点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指尖轻轻挑起他的下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他的皮肤在红光里白得近乎透明，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左眉尾那道旧疤被映成浅粉，非但没有破坏那份美感，反倒添了几分靡丽的破碎感，让她心头的占有欲愈发浓烈。
“寇郎，” 她的指尖划过他的唇线，声音软得能滴出水，眼神里却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本宫为你造了这座春城，没有风雪，没有牢狱，只有你我。你可喜欢？” 她的话语温柔，可眼底的偏执却暴露无遗，仿佛只要他说一个 “不” 字，就要将这一切都毁灭。
寇谨抬眼，眸子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那眼神太过干净，干净得让殿内的红光都失了颜色，也让嘉宁公主心中的疯狂因子更加活跃。
公主却笑了，笑得有些扭曲，俯身时，鬓边的赤金步摇流苏扫过他颈侧，带着一丝微痒的触感。寇谨像被烫到一般，微微偏了偏头，耳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那是少年人面对这种亲昵接触时本能的羞涩与不适。他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像受惊的蝶翼，明明身处如此屈辱的境地，却仍带着一种干净的青涩。
“你若肯点头，明日就脱了这身囚衣，换上辅国公的蟒袍；你若摇头……” 她的指尖忽然按在他左肩的箭伤上，那里的痂刚结好，被她一按，血珠便争先恐后地渗出来，在她白皙的指尖绽成一朵小小的朱砂痣，“…… 本宫有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眼中的疯狂再也掩饰不住，她爱他，爱到了极致，也偏执到了极致，得不到，便要毁灭。
他的唇线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喉结微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脸颊，更显露出他的局促与难堪，像个被逼迫到绝境却仍坚守本心的少年，那份羞涩与倔强交织在一起，让嘉宁公主看得又爱又恨，心中的疯狂愈发汹涌。
二、利诱三计
1. 第一计：名
公主拍了拍手，内侍捧着金盘进来，盘上一卷圣旨，金泥题字，凤纹盘绕，在赤纱灯的映照下，金光流转，晃得人眼晕。那圣旨边缘镶嵌的珍珠，随着内侍的步伐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而奢华的光。
“辅国公，食邑万户，世袭罔替。” 她念着圣旨上的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炫耀，指尖特意点在 “尚嘉宁公主” 五个字上，力道重得仿佛要将那几个字刻进圣旨里，“只要你应了，这泼天的富贵，都是你的。成氏的旧案？谁还敢再提？届时你便是皇亲国戚，跺跺脚，整个京城都要抖三抖。”
金盘的光映在寇谨脸上，他的睫毛纤长浓密，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眸底的嘲讽，却遮不住眼底那份清澈，像浸在泉水中的黑曜石。他的侧脸在金光与红光交织中，线条愈发柔和，下颌线流畅优美，肌肤莹白如玉，连细小的绒毛都染上了一层暖光，美得让人心颤。尤其是左眉尾那道浅粉的疤，非但没减损其美，反倒添了几分妖冶，像雪地里绽开的一朵带刺红梅，妖娆又倔强。这哪里是赐爵，分明是用虚名捆住他的枷锁，可他偏生站成了一幅风骨卓然的画，任那富贵如潮水般涌来，自岿然不动。
他微微偏过头，避开那刺目的金光，唇线依旧抿成冷硬的直线，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了少年人独有的、对这种浮华的不屑。这份纯粹与他身上那份妖娆的美形成奇妙的反差，让公主眼中的占有欲更盛，心跳都漏了半拍，暗自想着：这般美好的人，定要留在身边才好。
2. 第二计：生
太医捧着药盏进来，盏是羊脂玉雕的，玉质温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乳白光泽，里面盛着三粒赤色丸药，像三颗凝固的血珠，透着诡异的艳。太医低着头，双手微微颤抖，显然对这药的药性心知肚明。
“这是‘七日断魂丹’。” 公主拿起一粒，放在指尖把玩，那药丸圆润光滑，在她白皙的指尖滚动，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吃了它，七日之内若无解药，便会肠穿肚烂，疼得求生不得。解药在本宫手里，你说，你的命是不是就攥在我掌心了？” 她把药盏递到他唇边，香气里带着苦杏仁味，刺鼻而危险，“乖，吃下去，本宫自然舍不得你死。你活着，才能陪本宫看遍这万里江山，不是吗？”
寇谨望着那药盏，睫毛轻轻颤动，像振翅欲飞的蝶，每一次颤动都撩拨着公主的心弦。他的唇瓣色泽自然，此刻却抿得紧紧的，透着一股倔强。药香扑在他脸上，他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那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微微蜷缩，泄露了他内心的不适。可即便如此，他身上那份温润干净的气质仍未消减，反而像雪地里的寒梅，在绝境中更显风骨。他那双眼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冷静的审视，仿佛在盘算着如何破局，这等智慧与刚毅，让公主既想摧毁，又想珍藏，心中的沦陷愈发深了。
3. 第三计：情
夜渐深，宫人被遣得干干净净，暖阁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与香炉里的瑞气交织在一起。公主卸下凤冠，青丝如瀑般散在肩头，乌黑亮丽，带着洗发水的清香。火狐裘滑落至腰际，露出颈间一点朱砂痣，在红光里若隐若现，添了几分魅惑。
她跪在榻前，与他平视，褪去了白日的骄纵，凤眸里竟蓄了点水光，像含着两汪清泉，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寇郎，你不记得了？元狩十三年，你在北境斩了狼骑首领，我随先帝在城楼观战，你银甲染血，夕阳把你的影子拉得很长，你却对着飘落的雪笑了笑 —— 那一笑，像雪地里开出的花，我记了七年。”
她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眉尾的疤，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辅国公，是你。只要你说一句软话，江山、性命、我…… 都是你的。你看这昭阳殿，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为你画眉，你陪我赏花，不好吗？”
寇谨抬眼，眸子里映着她的身影，清澈得像一汪湖水。他的眼神里没有爱，却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粹，那是一种未经世事污染的美好。他的美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灯光下，肌肤白得近乎透明，眼波流转间带着不经意的妖娆，让人移不开眼。他的唇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可那份沉默，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公主心头。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爱意与占有欲交织，愈发沦陷，觉得哪怕是为了他，付出一切都值得。他的美好，是毒药，也是解药，让她心甘情愿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三、将计就计
寇谨垂眸，看着她指尖的血珠（方才按他伤口沾的），那点猩红在她白皙的指尖格外刺眼，像落在雪地里的红梅。他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却让公主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瞬间被他吸引。
“臣…… 愿服。” 他的声音哑得像被雪压断的枯枝，带着三分无奈，七分顺从，尾音微微上扬，竟有种说不出的妖娆。他抬眼望向公主，眸子里仿佛蒙着一层水汽，左眉尾的疤痕在红光下泛着浅浅的粉色，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美。
公主的凤眸瞬间亮了，像点燃了两簇火焰，她亲自拿起药盏，以唇试了试温度，指尖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唇角，带着一丝战栗的期待，才递到他唇边：“好孩子。”
寇谨仰头，脖颈线条优美流畅，肌肤在灯光下白得近乎透明，似要吞下丸药。他的指尖却在盏底轻轻一叩 —— 那是他早发现的机关，羊脂玉底竟能旋开。这细微的动作，藏在仰头的姿态下，天衣无缝，尽显其智慧。丸药落入舌下的瞬间，他已用舌尖将其顶进颊侧，同时旋开盏底，将早已藏在指缝的断甲片（雪牢里藏的）塞进暗格，再合上时，已换了颗外形相似的蜡丸。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破绽。
他喉结滚动，装作吞咽的样子，眼底却掠过一丝冷光，像寒潭深处的冰棱。那短暂的顺从姿态，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他的刚毅从未因处境而消减。
公主笑得眉眼弯弯，眼中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她完全沉沦在他这片刻的 “顺从” 里，转身走向屏风后的浴桶，罗衫半褪，露出光洁的脊背，声音带着慵懒的诱惑：“等我沐浴更衣，我们……”
话音未落，寇谨腕骨微错，金丝软锁 “叮” 一声松开 —— 锁孔早被他用断甲片拨松了。这看似不可能的举动，在他手中却轻易完成，足见其心思缜密。他赤足落地，无声无息，脚腕纤细，肌肤莹白，踩在地毯上像一只优雅的猎豹。目光精准地落在屏风后的多宝阁：第三层暗格，凤纹匣，密函就在那里。他的眼神锐利而坚定，一步步靠近目标，每一步都透着沉稳与果敢。
四、误起惊鸿
与此同时，成钰正贴着昭阳殿的宫墙潜行。
她穿一身素白短打，外披雪色斗篷，发间没插任何珠钗，只簪着一朵干枯的梨花 —— 那是从废园梨树下捡的，她一直带在身上，像是对过往的执念，也像是对寇谨无声的牵挂。
她不知寇谨已假意投诚，只听见殿内红光浮动，公主的笑声像银铃，一声声撞在她耳膜上，刺耳又揪心。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担心寇谨的安危，又期待能与他里应外合。
她攀上飞檐，动作轻盈如燕，小心翼翼地揭起一片琉璃瓦，往下望去 ——
恰见嘉宁公主赤足扑向寇谨，指尖挑开他的囚衣领口，那抹雪白的颈子往前一探，唇竟落在他锁骨的旧疤上。而寇谨，站在原地，竟没有推开。他的侧脸在红光中显得格外妖冶，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那副模样，像一幅蛊惑人心的画。
成钰的指尖猛地一颤，琉璃瓦发出轻微的响动。那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谁？” 公主厉声喝问，打破了殿内的暧昧，也打破了成钰的幻想。
侍卫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成钰心上。
成钰转身就跑，足尖却不慎踏碎了一片瓦，雪片与瓦砾齐坠。她掠下高墙，身形踉跄，心口却比殿外的寒风更冷。
那一幕像把淬了冰的刀，一寸寸割在她眼底：原来他在雪牢里说的 “苦肉计”，他用血书谏表演的 “忠烈戏”，不过是与公主的 “芙蓉帐暖”。过往的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闪过，那些他对她的温柔、承诺，此刻都像是笑话。
她攥紧斗篷的系带，指节白得发青，几乎要嵌进肉里。发间的干枯梨花被风掀起，扫过脸颊，像一道细小的鞭痕，疼得她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爱而不得的痛苦，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在寒风中几乎站立不稳。她不相信寇谨会背叛，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份心痛，比任何刀伤都要难熬。
五、心痛如焚
成钰一路狂奔，直到御沟边才停下。雪水没过脚踝，冻得她骨头生疼，却抵不过心口的灼痛，那疼痛像一团烈火，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烧得她几乎要窒息。
她扶着枯柳，柳枝上的残雪簌簌落下，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她忽然弯下腰，呕出一口腥甜。血珠落在雪水里，漾开一圈圈淡红，像极了那年北境战场上，寇谨为救她而流的血。
掌心摊开，那朵干枯的梨花已被攥成了碎末，混着她的指血，黏糊糊的。那梨花曾见证过多少美好的瞬间啊。她想起少年时，寇谨在梨花树下教她射箭，他站在她身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耐心地纠正她的姿势，“阿钰，手再稳一点，对，就这样”。他的声音温润，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她心头的涟漪。那时的他，眉眼清澈，笑容干净，左眉尾的疤痕还未留下，整个人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白玉，美好得让她心动。
“寇谨，你骗我。” 她笑出声，笑声比哭还难听，带着撕裂般的疼。她想起他斩狼骑首领时的英勇，银甲染血，却依旧身姿挺拔，那是何等的威风凛凛；想起他在雪地里为她暖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所有寒意；想起他在暗渠里紧紧牵着她的手，那句 “跟着我，别松手” 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些画面一一在脑海中闪过，如今却都变成了刺向她心脏的利刃。
她想起雪牢里那一吻，他的唇很凉，却带着誓死的温度，那是她黑暗中的微光；想起他低声说 “我撑得住，只要你别再哭”，原来都是做戏。他的美好，他的温柔，他的刚毅，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抬手，狠狠抹去眼泪，指尖却被碎梨花瓣割破了，血珠滴在雪地上，像一簇簇小小的红梅，艳得刺目。那疼痛，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六、取函
昭阳殿内，公主已入了浴桶，水声哗哗，带着暧昧的气息。
寇谨闪至多宝阁前，他赤着脚，脚踝纤细，肌肤在红光映照下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慵懒而魅惑的姿态。他知道公主的目光或许正透过屏风的缝隙落在他身上，于是故意放慢了动作，颈间的线条优美流畅，墨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增添了几分妖娆。他微微侧过脸，左眉尾的疤痕在红光下若隐若现，那抹破碎的美足以让任何人为之沉沦，这便是他对公主施展的男色诱惑，用自己的美貌作为掩护，麻痹对方。
指尖在第三层暗格的花纹上轻轻一旋，动作优雅而精准。“咔哒” 一声，凤纹匣弹开了。
里面静静躺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绢书，上面的字迹是高让的，却盖着嘉宁公主的凤印：
“元狩十五年腊月初九，高让奉嘉宁公主密令，私取北府兵库甲胄三千、弩机五百，夜献狼骑，以成氏通敌之名，斩忠良、清君侧。事成，公主为储，高让封王。”
寇谨将绢书叠成细条，塞进贴身的衣襟。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动作利落，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指尖触到匣底时，却摸到一缕断发 —— 乌黑柔软，带着淡淡的梨香。
他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是成钰的发，她惯用的梨花香皂味道，清新而独特，他绝不会认错。
她来过。就在他假意迎合公主的时候，她来过，看到了那一幕，带着满心的信任和期待，却撞见了最不堪的假象。他仿佛能看到她当时的眼神，从充满希望到瞬间破碎，那该是何等的心痛。
他攥紧那缕断发，指节泛白，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的美貌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眼底满是懊悔与急切，恨不得立刻飞到成钰身边，向她解释清楚。
七、春灯将熄
公主披着浴袍走出屏风，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她本带着满心的期待，却见榻上空空如也，金丝软锁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
“寇谨！” 她厉声尖叫，凤钗都抖歪了，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封城！给我封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她无法接受自己再次被他欺骗，那个让她痴迷沉沦的男人，竟然又一次戏耍了她。
殿外的风雪忽然紧了，卷着雪沫子打在窗纸上，噼啪作响，像一场即将到来的浩劫。
而御沟的尽头，一艘小舟正悄然离岸。
寇谨站在舟头，雪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身姿挺拔，墨发飞扬，左眉尾的疤痕在风雪中更显凌厉，却依旧难掩那份惊心动魄的美。怀中的密函烫得他心口发疼，那是洗刷成氏冤屈的希望，却也承载着成钰破碎的真心。他的腕间空落落的 —— 那里曾系着一条雪白的腰带，另一端拴着成钰，在冰河里，在暗渠里，从未松开过。如今，那腰带不在了，成钰也不在了。
“成钰。” 他对着风雪低声呼唤，声音被卷得支离破碎，“等我，听我解释。”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恳求。
可风雪太大了，她听不见。
远处的皇城还亮着红光，像一盏即将熄灭的春灯。而那盏灯的光里，藏着他未说出口的苦衷，和她碎在雪地里的真心。这场由美貌、诱惑、阴谋交织的芙蓉局，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落幕，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