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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如欢快的鼓点在程家上空炸开,引得邻里纷纷驻足张望。程家迎来了一桩大喜事——大堂哥程家旺考上了童生。

程家旺在私塾里苦读了好些年,考童生更是历经三次波折,这次终于得偿所愿。

程老爷子喜笑颜开,天还未亮就燃起了鞭炮,家中也早早摆起了宴席,热闹非凡。

程家旺身着崭新的长衫,头戴方巾,脸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纷纷夸赞他日后必成大器。

程家的二堂哥程家兴看着堂哥风光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程家兴自认为自己满腹经纶,可运气不佳,每次考试都差那么一点。此次堂哥高中,他心中五味杂陈。

程老爷子更是精神矍铄,拉着程家旺的手,不住地嘱咐他要继续努力,为程家光宗耀祖。

外面的宴席上,欢声笑语不断,男人们围坐在大圆桌旁,推杯换盏,谈论着天南地北的趣事。

而按照老规矩,女眷们是不能上桌的,她们便在灶房里摆了一桌。

灶房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热气腾腾的菜肴摆满了桌面。

张翠花今天心情格外好,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在灶房里忙前忙后,一边指挥着其他人上菜,一边热情地招呼着大家。

当她看到程怀心,程怀灵时,特意抬了抬眼,对着她俩说:“你俩,今天也跟着大家一起在桌上吃饭吧,不过别忘了,这可是托了你大堂哥的福。”

程怀灵有些受宠若惊,脸上泛起了红晕。

她轻声说道:“嗯嗯奶,我记住了。大堂哥日后一定能考中秀才,然后考上状元的。”

“算你识相,过来吃饭吧。”张翠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顿饭给出了封赏的味道。

女眷们围坐在桌旁,开始热热闹闹地吃起来。

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拉着家常。都在说着恭维大堂哥的话。

大伯母听着大家的恭维声脸上堆满了笑,那皱纹都透着得意。

她今天特意穿了件崭新的衣裳,她仰着头,胸脯挺得老高,“我家这小子,就是有出息!”

大伯母眼神里满是骄傲,仿佛大堂哥考中童生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事儿。

再看她现在的姿态,好似瞬间高人一等。

她说话的底气更足了,似乎要越过张翠花。

二伯母赵小溪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酸酸的。

王絮这副得意的模样,虽能理解,但也难免招来些微词。

张翠花看着她得意的样子也有些不高兴,心里想着,就让她高兴一天吧。

王絮沉浸在这份喜悦和优越感中,对那些小心思丝毫未觉,还盘算着让大堂哥继续努力,考取更大的功名。

大人们之间的暗流涌动,程怀灵根本不理会。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那满桌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伸向了一块色泽诱人的肉。

那肉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油亮的光泽,仿佛在向她招手。

当筷子触碰到肉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她轻轻一夹,那块肉便稳稳地落在了她的碗里。

她迫不及待地将肉送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鲜嫩的肉质在口中散开,浓郁的香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美妙的滋味,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在此之前,程怀灵只知道鸡蛋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没想到肉比鸡蛋还要好吃。

程怀灵睁开眼睛,她又夹了一块肉,同时还不忘往自己碗里添了些其他的菜。

她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暗自感叹:这菜可真是太好吃了。

她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其他的烦恼和琐事,只专注于眼前这一顿美味佳肴。

屋外依然很热闹。

程家旺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着他,什么“程哥就是有本事”“以后一定能考上状元”不绝于耳。

美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他的脸颊泛起了红晕,眼神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一开始,他还能强撑着清醒,扯着嗓子回应着大家的奉承,吹嘘着自己的辉煌事迹。

可随着酒劲上头,他的话开始变得含糊不清,舌头也不太听使唤了。

原本挺直的腰板慢慢弯了下去,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周围人的笑声和喧闹声在他听来也变得混沌一片,那些恭维的话语仿佛变成了嗡嗡作响的蚊虫声。

他试图集中精力,却发现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各种画面在脑海中交织闪烁。

有人想扶他坐下,他却一把推开对方,脚步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差点摔个狗吃屎。

他伸出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头,眼神呆滞地望着天空,任由周围的人在一旁哄笑,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那迷糊的世界里。

程家兴双手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着一抹得意的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出丑的程家旺。

只见程家旺涨红了脸,眼神慌乱,手也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活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无措又狼狈。

周围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有好奇,有惊讶,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意味。

在程家兴的心里总觉得程家旺一直压他一头,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他这般模样,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

他想象着程家旺以后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的样子,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哼,风水轮流转,以后有你好受的。”程家兴在心里暗暗想着,眼神中满是畅快和得意。

程老爷子看到醉酒出丑的程家旺,赶忙上来要扶起他,“家兴,快过来把你哥扶到屋里去,你就这么看着?”

“哎!爷爷这就来,我也是刚刚看到堂哥这样。”程家兴一边回答着,一边快速扶起程家旺,搀扶着程家旺往他的书房走去。

众人看到程家旺已经醉了,酒席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就纷纷起身准备离开了。

程老爷子一一送着众人离开,刚开始的喜悦也因为程家旺刚才的出丑心情变的烦躁,心想着:家旺怎么这么不能控制自己,以后可不能让他喝那么多酒了。不过又想着程家旺中了童生,为家里增了光,也就释怀了,高兴嘛,这也难免。

他就这么自我安慰着。

等到外人都离开了,程老爷子冲着灶房大喊一声:“都干啥去了?还不快过来帮忙打扫,人呢?”

听到屋外程老爷子的喊声,张翠花一激灵:“老三家的,别吃了,没听到老爷子喊吗?怀灵,怀心,赶快跟你娘一起到外面收拾去。”

程怀灵刚还在回味着肉的滋味,还没有吃饱,两个姐姐就过来准备拽她。

“娘,我还没吃完,等一下可以吗?

程怀灵坐在饭桌前,久久不愿起身。

面前的盘子里残留着饭菜的余香,每一丝味道都还在舌尖上徘徊。

这顿饭,有鲜嫩多汁的红烧肉,那入口即化的口感仿佛还在齿间跳跃。

还有清爽可口的时蔬,带着田野的清新,汤羹浓郁醇厚,暖到了心底。

她的目光在餐桌上缓缓扫过,仿佛想要把这一切都烙印在脑海里。

在她的记忆里里,她一直都是吃的剩饭,像这样丰富又美味的一顿,简直是奢侈的享受。

她知道,这顿饭过后,又要回归往日平淡的饮食。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碗筷,动作迟缓而不舍。

心中满是纠结,一方面理智告诉她该离开了,可身体却像是被这饭桌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下定决心起身,可鼻腔里又钻进那饭菜的香气,刚鼓起的勇气瞬间消散。

她抬头看向四周,这温馨的用餐环境,让她感到无比温暖。

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在这一刻定格,让她能一直沉浸在这美好的氛围中。

但最终,她还是轻叹一声,带着满满的眷恋,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饭桌。

程老爷子看到三人出来,没说什么就直接回自己的主屋里了。

“娘,其他人不出来帮忙吗?这么多碗,就咱们三个收拾吗?”程怀灵问出了声。

“行了,赶快干吧,不然你奶奶又要骂了。刚才能让咱们上桌吃饭就已经很好了。”

程怀灵的娘李玉兰一边收拾桌子上的碗筷,一边对着程怀灵说着。

“娘,那肉可真好吃呀,要是每天都能吃到就好了。”程怀灵还在回味着肉的香味。

“行了,能吃一顿就不错了,还想着天天吃,你当咱们是大户人家呢?”李玉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大户人家?大户人家就可以天天吃肉吗?娘,你和我说说什么是大户人家呗?”程怀灵有些好奇,她不知道什么是大户人家,为什么大户人家就可以天天吃肉。

“行了,别问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李玉兰已经无心在理她,有太多的活计要干,手上的动作根本停不下来,她也担心要是干不好,就会挨骂。

“对了,怀灵呀,你尽量别动碗筷,就收拾垃圾就行了,小心点别把碗打了。”李玉兰忙嘱咐着程怀灵。

“嗯,娘,我知道了。”程怀灵虽然没有问出什么是大户人家,可是娘和她说了,只要长大就知道了,所以程怀灵的心里就一直期盼着自己赶快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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