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推的小说名字叫做《山河鼎血狱浮屠》,是一本十分耐读的历史古代作品,围绕着主角顾寒江谢红药之间的故事所展开的,作者是金歌先生。《山河鼎血狱浮屠》小说连载,最新章节第15章,作者目前已经写了142779字。主要讲述了:冰冷的雨水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顾寒江的脸上、身上,瞬间浸透了破烂的棉袄,带来刺骨的寒意。他被两个衙役粗暴地拖拽着,踉跄跌倒在窝棚门口泥泞的水洼里,溅起的污浊泥浆糊了一脸。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肺腑,每一次喘…
《山河鼎血狱浮屠》精彩章节试读
冰冷的雨水如同鞭子,狠狠抽打在顾寒江的脸上、身上,瞬间浸透了破烂的棉袄,带来刺骨的寒意。他被两个衙役粗暴地拖拽着,踉跄跌倒在窝棚门口泥泞的水洼里,溅起的污浊泥浆糊了一脸。剧烈的咳嗽撕扯着肺腑,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和雨水的土腥。
窝棚内,王彪惊怒的咆哮和衙役们混乱的呼喝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追!快给老子追!别让那装神弄鬼的家伙跑了!”几个衙役拔出腰刀,胡乱挥舞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入门外滂沱的雨幕,身影很快被灰蒙蒙的水汽吞没。
窝棚里只剩下惊恐啜泣的贫民和蜷缩在泥泞中、如同濒死野狗般的顾寒江。
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那快如鬼魅的青色身影!那精准无比的两点乌光!还有那兜帽下投来的、如同实质冰锥般的目光!
是谁?!
顾寒江的脑子在寒毒和剧痛的折磨下混乱不堪,但求生的本能和巨大的惊疑如同两股力量疯狂撕扯着他。对方出手救他,绝非善意!那冰冷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审视和一种……令人心悸的漠然!是敌非友!更大的可能,是冲着他怀里那份染血的“山河鼎”残图而来!
此地不可久留!必须立刻离开!
巨大的危机感压倒了身体的虚弱和痛楚。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的短暂清醒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趁着窝棚内一片混乱,王彪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门外,他手脚并用,极其狼狈地、悄无声息地向窝棚后墙那处早已被他暗中松动过的破洞爬去!
泥水、血水混合着汗水,糊满了他的脸。每一次移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寒毒在冰冷的雨水刺激下更加疯狂地反噬。他死死咬着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开那堆松动的破木板和油毡!
“哗啦!”
一声不大的脆响被淹没在哗哗的雨声中。
顾寒江整个人如同滚地葫芦般,从破洞滚了出去,重重摔在窝棚后一条更加狭窄、污水横流的臭水沟旁!刺鼻的恶臭几乎让他窒息。
他不敢停留,甚至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污泥,强忍着眩晕和剧痛,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贫民窟深处、最为复杂曲折、如同迷宫般的巷弄深处,手脚并用地爬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和低矮棚户的阴影里。
……
与此同时,距离窝棚数十丈外,一处堆满废弃箩筐的阴暗角落。
大雨滂沱,水汽弥漫。
一道青色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倾盆大雨中,宽大的斗篷湿透,紧贴着纤细的身形。兜帽低垂,遮住了面容,只有雨水顺着帽檐不断滴落。
他(她)仿佛与这肮脏的角落、这冰冷的雨水融为了一体,无声无息,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影子。那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正透过层层雨幕,冰冷地注视着顾寒江如同丧家之犬般,消失在巷弄深处。
没有追击,没有阻拦。
只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顾寒江的身影彻底消失,青色身影才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他(她)缓缓抬起右手。雨水冲刷着他(她)的手,那是一只极其修长、骨节分明的手,皮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指尖沾着一点细微的、几乎被雨水冲刷干净的暗紫色粉末——正是顾寒江咳出、混杂在泥水中的血迹残留物。
青色身影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捻动了一下那点微末的血迹粉末。动作细微得如同呼吸。
兜帽下,似乎传出一声极其轻微、几不可闻的、带着一丝奇异韵律的低语,如同古老的咒言,瞬间被狂暴的雨声吞噬:
“……玄冥蚀骨……焚心之烬……果然……是他……”
低语消散在风雨中。
青色身影不再停留,转身,如同融入雨水的幽灵,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贫民窟错综复杂的巷道深处,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
翰林院,林墨白值房。
窗外的暴雨如同天漏,疯狂地冲刷着青灰色的屋瓦,汇成浑浊的水流从屋檐倾泻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天色昏暗如同傍晚,值房内不得不早早点燃了蜡烛。昏黄摇曳的烛光,将林墨白失魂落魄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拉长、扭曲,如同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幽魂。
书案上,那份弹劾王崇焕的奏章草稿,如同一个巨大的、流着脓血的疮疤,摊在那里。中央那团浓黑污浊的墨迹,狰狞地吞噬了下方“结党营私、罪证确凿”几个字,像一个无声的嘲笑,嘲笑着他的懦弱,他的挣扎,他即将崩塌的“本心”。
墨汁滴落的瞬间,林墨白只觉得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也跟着那团墨迹一起,彻底地污浊、碎裂了。他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如同刚从冰窟里捞出来,连指尖都失去了知觉。杨阁老那沉重失望的叹息,魏忠阴鸷冰冷的威胁,王崇焕可能面临的凄惨下场……无数画面和声音在他脑海中疯狂旋转、撕扯!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低吼,终于冲破了他紧咬的牙关!他猛地站起身,双手抓住书案边缘,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掀!
“哗啦——哐当!”
沉重的紫檀木书案被他掀翻在地!笔墨纸砚、堆积如山的书籍文稿,如同天女散花般砸落一地!墨汁泼溅,染黑了青砖地面,也染黑了他干净的官袍下摆!
林墨白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双眼布满了骇人的血丝,眼神空洞而疯狂,死死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靠着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
值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同僚陈文清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景象,顿时目瞪口呆:“林兄!你……你这是怎么了?!”
林墨白缓缓转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看向陈文清。那眼神,让陈文清心底猛地一寒,仿佛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被绝望吞噬的疯子。
“我……没事……”林墨白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不小心……绊了一下……手滑……”
陈文清看着满地狼藉和明显被掀翻的书案,再看看林墨白惨白扭曲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惊疑不定,涌起强烈的不安。“林兄,你……你别吓我!是不是王侍郎的案子……他们……”他压低声音,带着恐惧和担忧。
“王侍郎?”林墨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笑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最后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和干呕!“哈哈哈……王侍郎……清流……本心……哈哈哈……都是狗屁!狗屁!”
他状若疯魔,推开试图搀扶的陈文清,踉踉跄跄地冲出值房,冲入外面瓢泼的大雨之中!
“林兄!林兄你去哪儿?!”陈文清焦急的呼喊被狂暴的雨声瞬间吞没。
林墨白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在翰林院空旷的回廊里跌跌撞撞地奔跑。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浇打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浸透了单薄的官袍,刺骨的寒意却无法冷却他灵魂深处那团焚烧一切的业火!屈辱、恐惧、绝望、还有那被强行碾碎的良知,如同无数毒蛇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本能地奔跑,逃离那间让他窒息的牢笼,逃离那个被墨汁玷污、如同镜中恶魔般的自己!
眼前一片模糊,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他冲出翰林院沉重的朱漆大门,冲入京城被暴雨笼罩的、空旷死寂的长街!
风雨如晦,天地苍茫。
他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嘶吼,宣泄着无处安放的痛苦和即将崩溃的疯狂!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十年寒窗……圣贤书……都是假的!假的!”
“阉党!沈千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凄厉的、带着哭腔的嘶吼在雨幕中回荡,显得那么渺小,那么绝望,很快便被无边的风雨撕碎、湮灭。
……
揽月画舫。
暴雨敲打着船舱顶棚和甲板,发出密集的鼓点声。船舱内,烛火通明,暖炉散发着融融暖意,与窗外的凄风苦雨形成鲜明对比。
谢红药并未安歇。她换了一身素净的靛青色常服,坐在临窗的软榻上,面前的小几上摊开着一张精细的京城舆图。她的指尖蘸了茶水,正在舆图上缓缓移动、勾勒。指尖所过之处,留下湿润的痕迹,连接着紫禁城、司礼监、翰林院、靖北侯府……以及一些看似不起眼的茶楼、当铺、车马行。
她在复盘,在推演。牡丹宴上的试探无果,林墨白这个意外出现的棋子,京城骤起的风波,还有那盘踞在权力顶峰的猩红阴影……所有线索如同散乱的珠子,需要一根坚韧的线将其串联。
哑婆无声地侍立一旁,浑浊的老眼偶尔扫过舆图,如同古井无波。
“哑婆,”谢红药的目光停留在舆图上翰林院的位置,指尖轻轻叩击着,“你说,一颗被逼到悬崖边的棋子,是会跳下去粉身碎骨,还是……会抓住悬崖边的藤蔓,哪怕那藤蔓上布满了毒刺?”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冰冷的玩味。
哑婆枯瘦的手指在谢红药摊开的掌心,缓慢而清晰地划下两个字——**“藤蔓”**。
谢红药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是啊,藤蔓。对于溺水之人,哪怕是一根带刺的藤蔓,也是救命的稻草。林墨白,这颗被沈千山亲手推上风口浪尖的棋子,他内心的挣扎和绝望,或许……正是可以利用的缝隙。
就在这时,船舱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条缝隙。侍女绿漪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快步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压低声音道:“小姐,刚传来的消息!翰林院林编修……出事了!”
谢红药眸光一凝:“说!”
“就在半个时辰前,林编修在值房内突然发狂,掀翻了书案,然后冲出翰林院,在暴雨中狂奔嘶吼,状若疯魔!嘴里……似乎还喊着沈千山的名字!现在人已不知所踪!”绿漪语速飞快。
“发狂?嘶吼?不知所踪?”谢红药眼中寒光一闪。沈千山的压力,终于将这个初入官场的书生彻底压垮了?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出戏?一出苦肉计?
“立刻派人去找!”谢红药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第一时间知道他的下落和……状态!”
“是!”绿漪领命,匆匆退下。
船舱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谢红药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冰冷的雨丝夹杂着狂风卷入,吹动她鬓角的碎发。她望着外面被暴雨笼罩的、如同巨兽匍匐的京城轮廓,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穿透这重重雨幕,看到那个在风雨中崩溃狂奔的身影。
林墨白,你这根藤蔓,到底是被压断了,还是……即将成为刺向主人的毒刺?
风雨如晦,棋局诡谲。每一颗棋子的异动,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变数。
……
城西,大慈恩寺。
这座千年古刹在暴雨中更显肃穆庄严。沉重的梵钟声穿透雨幕,带着洗涤人心的力量,却无法驱散偏殿禅房内弥漫的阴寒死气。
禅房内没有点灯,一片昏暗。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将室内简陋的陈设映照得如同鬼域。
顾寒江蜷缩在冰冷的蒲团上,身上裹着从破庙佛像身上扯下来的、早已腐朽发霉的破旧经幡。他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紫,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拉风箱般的嘶鸣。寒毒在冰冷的雨水和绝望的环境刺激下,如同苏醒的毒龙,在他经脉里疯狂肆虐、咆哮!那深入骨髓的酷寒和随之而来的、如同万针攒刺般的剧痛,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才勉强没有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在蒲团上无意识地抽搐、翻滚,像一条被扔在滚油锅里煎熬的活鱼。意识在无边的痛苦和寒冷的深渊中沉浮,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怀中,那份焦黑的“山河鼎”残图和变形的铜匣,如同烧红的烙铁,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带来一丝诡异的灼痛感,似乎是他与这个冰冷世界唯一的、带着诅咒的联系。
“爹……娘……”破碎的呓语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带着血沫。名剑山庄那场冲天的大火,父母在烈焰中绝望扭曲的脸庞,山庄弟子临死的惨嚎……这些画面如同最恶毒的梦魇,在他濒临崩溃的意识中反复闪现、燃烧!
“沈……千山……”另一个名字,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诡异的、如同宿命般的颤栗,从他齿缝间挤出。那张与自己有着惊人神似的、却冰冷如视蝼蚁的脸!那个盘踞在紫禁城最深处、执掌生杀大权的猩红阴影!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脸会与自己如此相似?!名剑山庄的血案,是否与这诡异的联系有关?!那个隐藏在顾家内部、练成“玄冥掌”的叛徒……又是谁?!是沈千山安插的棋子?还是……
无数疑问和恨意如同毒蛇,疯狂噬咬着他混乱的神经,与寒毒的剧痛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彻底逼疯!
就在意识即将被无边的痛苦和黑暗彻底吞噬的瞬间!
就在他抽搐的身体撞到冰冷墙壁、发出一声闷响的刹那!
禅房那扇虚掩的、破旧的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脚步声。
一道纤细的青衣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静静地立在门口昏暗的光影中。宽大的斗篷湿漉漉地贴着身体,兜帽低垂,遮住了面容。只有冰冷的雨水顺着帽檐和衣角,无声地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她)来了。
如同索命的无常,又如同带来一线生机的……魔鬼?
顾寒江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残存的意识被巨大的恐惧和警惕强行拉回!他挣扎着想坐起,想拔出怀中的“墨鳞”,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死死地盯着门口那道如同鬼魅般的青色身影,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
青衣人没有走进来,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仿佛在欣赏着顾寒江濒死的挣扎。沉默,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小小的禅房,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和顾寒江粗重痛苦的喘息。
许久,一个清冷、平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在青石板上,从兜帽下传来,清晰地穿透雨幕,钻进顾寒江的耳朵:
“想活命吗?”
“想报仇吗?”
小说《山河鼎血狱浮屠》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