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都市日常小说吗?那么,卒过河将是你的不二选择。这本小说由才华横溢的作者天空青创作,以蒋空青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目前,小说已经更新至第14章,266562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加入这场奇幻之旅吧!主要讲述了:在马拉卡尔工区,空青已经度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光。这段日子里,空青不仅体验并见识到了工友们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有欢乐,有争议,也有思考。初到马拉卡尔工区,这里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充满了原始与野性。每天的工…
《卒过河》精彩章节试读
在马拉卡尔工区,空青已经度过了整整一个月的时光。这段日子里,空青不仅体验并见识到了工友们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有欢乐,有争议,也有思考。
初到马拉卡尔工区,这里给他的第一印象便是充满了原始与野性。每天的工作虽然辛苦,但工友们却总能在忙碌之余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
营地周围,野生动物随处可见,仿佛一个天然的动物园。其中,珍珠鸡的数量尤其多,一群一群地在草地上觅食,那场景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一般。然而,这种看似美好的景象,却因为一些工友的行为而发生了变化。
有些工友对珍珠鸡产生了别样的 “兴趣”。他们会在看到珍珠鸡群时,开着汽车猛踩油门,从鸡群中碾压过去。
那一瞬间,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和鸡群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随后,他们会把车倒回来,下车后便能在地上看到几只被压死的珍珠鸡。
这些工友会把珍珠鸡捡回营地,有的做成烤鸡,有的炖着吃。他们也曾邀请空青品尝,虽然他对此也很好奇,但是他也并没有吃过这种鸡肉。
对于工友们的这种行为,空青内心其实是有些抵触的。在他看来,这些珍珠鸡虽然数量众多,但它们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不应该被如此残忍地对待。
然而,空青也明白,每个人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都不同,空青无权去责备他们。所以,当看到这种情形时,空青只能选择远远地避开。
除了珍珠鸡,这里的蛇也成为了一些工友的 “目标”。马拉卡尔工区到处都能看见蛇,甚至还有蟒蛇。那些胆子大的工友,会勇敢地去抓蟒蛇。
空青曾见过他们抓到过的比较大的蟒蛇,身长估计有五米,跟空青的大腿一样粗壮。那场面,着实让人惊叹。
他们抓到蟒蛇后,会轮流抓着蟒蛇的尾巴,然后身体原地旋转,把蟒蛇给抡起来,在空中转圈。看着他们开心快乐的样子,空青却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一方面,空青佩服他们的勇气和胆量。在这样一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环境中,他们敢于挑战自我,去抓捕蟒蛇,这种勇气确实令人敬佩。
另一方面,空青又对他们的行为感到担忧。蟒蛇作为一种野生动物,也有自己的生存权利。
而且,抓捕和食用蟒蛇可能会带来一些潜在的危险,比如被蛇咬伤或者感染疾病等。
然而,就像对待珍珠鸡一样,空青对于工友们抓蟒蛇的行为也只能保持沉默。他知道,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地方,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乐趣和寄托。
对于他们来说,抓珍珠鸡和蟒蛇可能只是一种娱乐方式,一种缓解工作压力的途径。
但对于空青来说,他更希望能够尊重这些野生动物的生命,如果它们不是要攻击人类,那人类就应该与大自然和谐相处。
工地上干活的工人,每天都面临着各种潜在的危险。繁重的体力劳动、复杂的施工环境,都可能导致伤病的发生。
而在他们的工区里,却没有医务室,这无疑给大家的健康带来了很大的隐患。一旦生病了或者受伤了,都只能先送到位于富鲁际镇的机关营地去。那里有一个医务室和一名某局的医护人员,成为了大家在伤病时唯一的希望。
说起这位医护人员,还有一段小小的传闻。据说当时机关想从国内调来一名年轻漂亮点的女性,这个消息在工友们之间不胫而走,大家都充满了期待。
在这个几乎全是男性的项目组里,女性很少,年轻的女性就更是凤毛麟角。
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工友们大概是希望在收工之后,能跟好看点的异性聊聊天、贫贫嘴,以此来缓解一天的辛苦和疲惫吧。
然而,最终调来的却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婶,这让工友们多少有些失望。
但失望归失望,大家也明白,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能有一位医护人员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不过这位大婶还真就是位大婶,就连基本的医疗医护经验都缺乏的很。
空青所在的马拉卡尔工区里,有一个女同志,年纪不到三十岁,是做勘探测量工作的,具体的姓名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之所以还记得有这么个人,是因为空青给她治过病。
那是空青在马拉卡尔工区工作的第二个月,有一天空青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跟空青坐在同一张饭桌上,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在聊天过程中,她告诉空青说,自己的腰疼,疼了快一周了,说是在外出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自己带来的膏药贴了两天了,一点没起作用。
空青建议她去机关营地的医务室看看,没准他们那里有其他的药物能解决她的腰疼。
她摇了摇头,告诉空青说,她已经去过了,那里也没有什么药,就是一样的膏药和扶他林,而且她也不想吃西药的止痛药,因为吃完了之后,总是会口干舌燥,疼痛也没有减轻多少。
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出于阶级友情,空青告诉她,自己略懂一些中医针灸,问她愿不愿意用针灸的方法来治疗一下。
她听了空青的话后,先是很吃惊,接着又重复地问了空青两遍,问他是不是真的会针灸。空青冲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她看着空青,想了一会儿,然后做出了决定,让空青给她扎针灸试试,希望空青能赶快把她腰痛的问题解决了,不然晚上想好好休息都休息不了。
空青让她吃完饭的一个小时之后在她的房间等着自己,因为他们的午休时间比较长,有时候下午两三点才会开工,这样可以避开最灼热的时候。
腰痛,作为一种常见的病痛,给无数人带来了困扰。无论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人,还是久坐办公室的上班族,都可能遭受腰痛的折磨。而在传统医学中,针灸以其独特的疗效,成为治疗腰痛的有效方法之一。
针灸治疗腰痛有着悠久的历史和深厚的理论和实践基础。中医认为,腰痛的发生与肾脏、膀胱经、督脉、带脉等经络密切相关。
当这些经络气血不畅、阻滞不通时,就会引发腰痛。而针灸通过刺激特定的穴位,能够调节经络气血,疏通阻滞,从而达到治疗腰痛的目的。
在众多治疗腰痛的穴位中,委中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穴位。委中位于膝盖窝腘横纹中点,当股二头肌肌腱与半腱肌肌腱的中间。
《四总穴歌》中有 “面口合谷收,腰背委中求” 之说,可见委中穴在治疗腰痛方面的重要地位。刺激委中穴可以疏通膀胱经的气血,缓解腰部的疼痛。
另外,肾俞穴也是治疗腰痛的常用穴位。肾俞位于腰部,从尾椎往上数到第 2 腰椎棘突下,旁开 1.5 寸。肾俞穴是肾脏的背俞穴,刺激该穴位可以起到补肾强腰的作用。对于肾虚引起的腰痛,肾俞穴的治疗效果尤为显著。
除了委中穴和肾俞穴,还有许多其他穴位也可以用于治疗腰痛。例如,大肠俞、腰阳关、命门等穴位。这些穴位分别属于足太阳膀胱经、督脉等经络,也可以作为痛处的近取穴来辅助治疗,通过刺激它们,可以调节相应经络的气血,治疗腰痛症状。
针灸治疗腰痛不仅疗效显著,而且具有安全、无副作用等优点。与药物治疗相比,针灸不会对人体产生毒副作用,也不会引起药物依赖。同时,针灸治疗还可以避免手术带来的风险和痛苦。
吃完饭的一个小时后,空青拿着针灸来到了她的房间,因为整个营地只有她一个女性,所以给她的宿舍是一个单间宿舍,而且位于营地里比较安全的地带。
空青来到她的宿舍门前时,发现门是开着的,她坐在凳子上正等着空青来呢。
当时天气很热,外边一点风也没有,扎针灸的时候,也不能开着空调。所以空青进来后也没有关门,并且让她把屋子里的空调关上,窗户也都打开。
“蒋工,你给我扎针灸,我用不用把外衣脱了啊?”
“不用,隔着衣服我也能扎针灸的。”
“啊!是吗!你这么厉害吗?”
“嗯,我就这么厉害。”空青也没有谦虚的回答道。
空青让她先趴在床上,然后让她大概比划一下腰痛的位置,接着空青用手指尖在她的腰部轻轻按压,寻找准确的压痛点。
最后确定她的腰痛位于脊椎两侧膀胱经的位置,脊椎往两侧旁开1.5寸或者旁开3寸都属于膀胱经。
空青并没有在痛点处下针,也没有在委中穴下针,而是在她的两条小腿的承山穴处,继续用指尖按压寻找压痛点,当再次确定了压痛点之后,拿出针,分别在她承山穴附近的所有痛点处都下了一针。
针下在痛点后,捻针引气,直到她的身体或者是嘴里出现引到气后的反应时,空青就停止了捻针引气。每一针的周围都以针点为中心出现了一个气圈,这说明针下的位置和深浅都刚刚好。
这是空青从针灸大成和针灸甲乙经里学过的针灸方法,并且多次实践过,效果非常好而且快速。
除此之外空青也并没有使用什么针灸手法,不是不会使用,而是她的腰痛并不是非常严重,而且时间也不是很长,不需要特殊的手法就能治好。
“你趴着待会儿,二十分钟后,我再把针给你取下来。”
“嗯,好的。”
“我外边去转转,二十分钟后我再过来,你千万不要乱动,就趴在那睡会觉都行。”
“嗯嗯,我知道了。”
空青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转身走出她的房间。空青带来了十根针,用了六根,他拿着剩下的四根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把针装回了针盒里,然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十五分钟后,空青又回到了她的宿舍,站在门口往里边看了看她,发现她好像是睡着了。空青站在门口又等了五分钟,然后使劲儿敲了敲她的房门。
“啊,到时间了吗?”她被敲门声惊醒后,趴在床上说道。
“对,到时间了,我给你取针来了。”
取下针后,空青让她自己慢慢起来,然后活动活动腰部,看看还疼不疼。对她来说,奇迹出现了。
“这针灸真是厉害啊!我怎么感觉腰不疼了呢?”
“你再动换动换,特别是,你开始感觉腰部最疼的地方。”
她再次活动腰部,然后还把面前的凳子搬起来,左右扭扭腰,再放回到地上。
“真不疼了,蒋工,您真是厉害啊,没想到,您还是个医生。”
“哪里哪里,你这是开玩笑了,我只是懂一点中医而已。”
“蒋工,您别谦虚了,我这腰疼了好几天了,您用几针,二十分钟,就把我给治好了,您可不就是神医吗。”
“越说越离谱了,我就先走了,如果再遇到腰疼,可以再找我。”
“好好,谢谢蒋工。”
“还有,这事最好不要跟别人说,我的工作本身就挺多的,工作结束后,回来只想休息,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放心吧,我知道了,不跟别人说。”
她答应的倒是挺爽快的,可是我给她治病的事情,还是被她告诉了其他人。
这是空青第一次在工区营地给中国工友用针灸治疗疾病,很快工区里的人,包括南苏丹本地的工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就这样在工作之余,空青又给自己添了更多的麻烦,时不时地会有人找空青来给他们看病。如果空青实在是太疲惫了,也会拒绝他们,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会帮助他们。
空青的司机哈桑,也遇到了疾病的困扰,有一天,空青需要去马拉卡尔的劳动局处理一个当地黑工的劳务纠纷,当他来到车队找哈桑的时候,没找到人,问过他的同事之后,才知道哈桑头痛,躺在营地黑人工区的宿舍里休息。
他们黑工的宿舍其实跟空青住的差不多,都是用同样的材料,格局大小也都是一样的,而且他们自己也有专门的食堂,是当地人做饭。
不过食堂的管理和采购是空青来主持的,不仅如此,当地工人的招聘解聘,宿舍安排,打架纠纷,也都是空青来处理。
所以每天,空青都有干不完的事情,想清闲地喝口水,有时候都是很奢侈的事情,这些当地的黑人工人,每天不给空青找点事儿,好像就感觉很难受的样子。
很多时候,空青自己也确实抽不出时间来处理,就安排了一个跟他关系还不错的黑人来协助他管理,包括食堂采购物资也在内。
这里边是有很多活水的,想必凡是搞过采购或者管理的人,心里都很清楚,空青也知道这些黑人很多都是又懒惰又贪婪,但是没办法,空青只有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到,事无巨细的,光是跟这片土地上的那些行政机构和军事机构扯皮的事情就已经让他很疲惫了。
这不禁让空青想起秦川说过的话:“咱们是操着卖白粉的心,赚着买白菜的钱。”
空青来到哈桑的宿舍,房门是大开着的,里边很乱,两张上下铺上都睡着人,空青看着屋子里的人,皱了皱眉头,提高声音的问道:
“你们为什么没有去工地开工啊?都在这里睡觉!”
空青的声音很大很响亮,屋子里的四个人全都被他给吵醒了,哈桑看见空青后,想从床上坐起来,但是刚抬头,就觉得头很疼,又躺了回去。
“哈桑,你躺着别动,我知道你得病了,我过来就是看看你的。”
哈桑听了空青的话后,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再动了。这时,哈桑上铺的黑工告诉空青,他们几个都是开挖掘机的,上午暂时没有工作,工程队的队长让他们回来休息,下午才去干活。
空青也没多想,就让他们继续休息了,然后来到哈桑的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发烧的症状。
“哈桑,你哪里难受啊?”
“我头痛。”
“吃药了吗?”
“没有。”
“疼了多久了?”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了。”
“具体哪个部位疼?是整个头都疼吗?”
“不是,就是额头,脑门疼。”
“哦哦,那你觉得胃部热吗?是不是总想喝点凉水?”
“嗯,是的,昨晚上吃完晚饭后,我就总想喝凉水,后来头就开始疼了。”
“不是什么大病,我给你扎一针就好了,起码头不会那么疼了。然后你还得开车跟我出去办点事,你给我开车,我比较放心。”
“好的,凯里木,我听说了,你会治病。”
“好了,你别说话了,平躺好了。”
说完,空青从兜里拿出一根针灸的针,哈桑的身上并没有盖着东西,只穿着一件短袖背心。
隔着背心,空青在哈桑的上腹部比划了一下,找到中脘穴后,在其上下了一针,捻针引到气后,哈桑感觉一阵疼痛,顺嘴说了出来。
接着,空青又把针在穴位上往皮肤下插入豆许,然后告诉他,让他静静地躺会儿,二十分钟后,自己再过来,把针给取出来,并叮嘱他不要乱动,更不要把针碰掉了。
人的头痛无非有以下几种,整个头痛或头顶痛、偏头痛、耳朵后边痛、前额痛、眉棱骨痛、后脑及颈项痛、还有常年头痛。
对于针灸治疗头痛来说,都非常简单快速而且效果明显,只要下针在正确的治疗穴位上,尤其在患者疼痛时下针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二十分钟后,空青再次来到哈桑的宿舍,给他把针取了下来,然后询问他的感觉。
“凯里木,你这是什么治疗方法啊?这也太神奇了,我感觉头痛好了很多了,还是有一点点痛,不过已经不影响我开车了。”
“这是中医的针灸医术,好了,赶紧起来吧,跟我去劳动局。”
“好的,我去把车开过来。”
空青在马拉卡尔工区工作了两个月后,当时项目组的赵总来这里检查工作,空青和工区的几个领导一起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赵总。
他是下午四点多钟才到这里的,当时也没有说第二天要走,这个老总在办公室里给他们讲了一个小时的官话,然后通知空青,说要把他调离这里,去位于宅布林地区的骨料工区。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后,这位赵总突然把空青和小刘主任叫到办公室,让他们去马拉卡尔的港口买明天返回富鲁际镇的船票。
听到这个,空青心里很反感,小刘主任也是一样,心里暗骂,他也不是第一天才到这里的,明知道晚上出去非常危险,而且这么晚了,上哪找卖船票的人啊,早他妈关门了,而且还要买快艇的船票。
没办啊,人家嘴大,我们嘴小,当官的说什么都是指示,就得想尽办法给办成了,否则在工作上给你穿小鞋,在工资和奖金上克扣你,都会让你更不好过。
如果换做别人可能就乖乖地去办了,但是空青,心里涌上一股怒气,这种愤怒控制了空青,他表情冰冷地看着赵总,然后冷冷地说道:
“这么晚了,我们不一定能搞到船票,只能去试试看。”
“你必须给我搞到船票,明天一早必须赶回主营地,不然要你们干什么用!”
听到这话,小刘主任站在原地,害怕地低下了头,不敢看眼前的赵总。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不干了,让我马上离场,你爱找谁找谁去,你不要命,也不能让我们去送命,你给我多少钱啊!”空青愤怒地说道。
这个赵总,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朝着他们开口大骂,声音很大,很多人循着声音都围在了办公室外边。
“你也是个大领导,说话别那么粗俗,我不是你们的正式职工,不过是外聘来的翻译,你别用那一套来吓唬我,恐吓我,老子想干就干,不想干,还就不干了。
你另找翻译,本来我到了这里之后,干的也不是他妈翻译的活。再有,我明白地告诉你,老子到这里两个月了,早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而且来这里的中国人,估计都跟我一样,死里逃生多少次了,我不怕当地的这些势力,我也同样不怕你,就像评书里讲的,杀一个够本,杀死俩我还赚一个,大不了同归于尽。”
说完,空青点上一根烟,一屁股坐在了赵总对面的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空青目光里,充满了愤怒,而且已经是杀气腾腾了。
这时,工区的周主任和马队长来到了办公室里,周主任表情冷漠地看了看空青,空青也没理他,本来空青跟他的关系就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平时也没有什么交集,不是一类人,也谈不到能相处成朋友,他对空青也有隔阂,只不过面子上大家都相安无事而已。
空青看着周主任跟赵总小声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让他坐下来,抽根烟,消消气,然后让小刘主任出去,让马队长把站在门口的人也都疏散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空青、赵总、周主任和马队长了。空青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了,接着又点上了一根烟,此刻空青的情绪已经趋于平缓了,目光里的愤怒和杀气也缓和了一些。
“蒋工,有话好好说呗,干嘛发那么大脾气啊!”马队长坐到空青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马哥,我是有些失控了,说话也粗俗了,只是刚才赵总的话,让我一下子就愤怒了,没控制好情绪。不过话说回来了,如果决定明天一早要返回机关,那来了以后,就告诉我啊,我也能很顺利地买到船票,这大晚上的,我上哪儿弄去,船又不是我们家的。
再者说了,赵总来这里比我早,应该也面对过一些危及生命的状况了,精神上、情绪上也有压力,难免发脾气,爆粗口,我也能理解。
不过,都在这种环境里生存着,都得相互理解,尤其是做大领导的人,咱们这些底层工人都在危险的第一线上,容易吗?
我也不是威胁你们,马哥您也知道……”
说着,空青从裤腿里掏出那把从当地士兵手里买来的匕首刀,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马哥知道这把匕首吧,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藏在身上。我不是土匪,也不是杀手,也不想杀人越货,更没有接受过什么特殊的训练。
但是这两个月里,多少次了,我迫不得已,为了保全自己的命,尤其是夜里出去解决问题的时候,虽然跟手枪比不了,但是我已经用它对付了不少流寇和土匪了,我也知道在这里死个人不算什么大事,包括我自己死在这里也一样……“
空青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周主任打断了。
“唉,蒋工,蒋工,您这说的什么话啊,咱们到这里都是为了挣钱来的,不是来送死的,是不是啊,谁也不想死,大家都一样,消消气吧,赵总也是一时着急,话说重了,别放在心上。”
“我能理解,如果我是项目老总,摊上这么个工程,估计说话比赵总还过分,我只是希望作为大领导的,对我们这些手下好一点,多理解一点,就像战场上的士兵一样,当领导的对自己手下的士兵好一点,士兵才会给他卖命,是不是这个道理啊?赵总?”
此刻,看赵总的面部表情也缓和了不少,听完空青的话后,朝着空青点了点头。
“好了,我是个爽快人,该说的话都说完了,领导吩咐的事情,该办还得办去,我就不多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就去打几个电话,看看那边有没有人能帮我弄到快艇。赵总,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恕蒋某人得罪了,我会尽能力,争取能弄到明天一早的船票。”
说完,空青站起身,抄起桌子上的匕首,揣在怀里,走出了办公室。空青叫上小刘主任和哈桑,开上汽车,在夜幕之下,赶往马拉卡尔港口。
空青在车上打了三四个电话,终于找到了能帮他弄到快艇船票的人,对方让他两个小时以后,到码头的售票处,那里有人会等着他。
乌漆嘛黑的泥土路,在夜幕中更加难走,本来马拉卡尔的码头距离营地就很远,而且途中还要经过两个军营,空青并不害怕清醒的士兵,但是到了晚上,会遇到很多醉酒的士兵,如果一言不合,或者是他们中有谁看自己不顺眼,受伤都是小事,可是很可能送命。
这里表面上是穆斯林国家,但是也有很多基督教徒,不过在私下里却是酒精泛滥,当地人会用一些渠道和手段弄来酒和大麻。
空青也收到过当地人送他的酒,上边都是俄语,写的是伏特加,在他承受不住压力精神即将崩溃的边缘,他喝过一瓶,其劲道之烈性,让他找回了胆量,也找回了自己。
在出发之前,空青让哈桑从黑工的食堂里,拿了几箱饮料和矿泉水,这些是为了给路过的军营里的士兵的,虽然空青的名字,这片的黑人很多都知道,然而,如果遇到换防的部队,他们不一定知道他,所以提前准备一些礼物,以防万一。
他们开了将近两小时,终于到达了港口,借着汽车的大灯,看见不远处的一个黑乎乎的铁皮小屋子,里边有微弱的手电的光亮。
哈桑把车停在了岸边,空青和小刘主任下了车,踩着泥泞的河滩路,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脚底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朝着小屋走去。
来到小屋子的窗口前,里边的人用手电筒照了照我们俩,问道:
“凯里木?”
“对,我是凯里木。“
“这是船票。“
说着,从小窗口里递出一张A4开的白纸,空青接到手里后,用手机的电筒照在白纸上,上边写着,明天早上7点,港口会有一辆快艇在这里等着他们,快艇只能坐下两个人,把这张证明交给开快艇的人就可以了,文字最后,还签着这边驻军团长的名字,还盖上了一个蓝色的印章。
“谢谢了,朋友。“空青边说,边从兜里掏出一盒烟交给了屋子里的人,天色也黑,屋子里也黑,再加上他也是个黑人,手电的光亮也有限,空青实在是看不清里边人的长相。
他接过香烟后,冲着空青一呲牙,笑着说:“弗鲁斯,非?“
弗鲁斯是土语钱的意思,他这是在跟空青要钱呢。
“弗鲁斯,吗非。派珀斯,非,cigarette,非。“空青告诉他,没钱,只有百事可乐和香烟。
然后空青又让小刘主任跑回车里,给他两瓶百事可乐,再拿一盒烟,他拿到可乐和香烟后乐呵呵地说:“格瑞斯,米爱,米爱。“
空青拿着这张A4纸,回到车里,汽车启动了,缓缓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空青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和被褥枕头等私人用品后,去食堂吃过早饭。工区周主任亲自开着皮卡车,把空青和赵总送到了港口。
果然,看见在港口处停着一艘小快艇,上边站着一个瘦高的黑人。空青也没有跟工区主任说什么话,也没有告别,拖着大行李箱,嘴里叼着那张A4纸,先来到了快艇边上。
这里没有什么设施,连上船的码头也没有,空青的两只鞋和裤脚都沾满了泥水,两只手尽力把行李箱提高些,避免弄脏了箱子和箱子里边的物品。
空青把行李箱放到快艇上后,把嘴里叼着的那张A4纸交给了开快艇的人,然后招呼赵总上船。
空青问开船的黑人,从这里开到富鲁际镇的码头,需要多长时间,他告诉空青,至少需要两个半小时。
空青点了点头,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然后坐在了船尾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用来抽烟。
等了一会儿,老赵也上船了,空青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没说话,老赵也一样,背对着空青,坐到了靠近船头的位置。
快艇虽然外表上看着很旧,但是当开起来后,感觉各项性能还挺好的,风驰电掣般驰骋在宽广的尼罗河水面上。
快速行驶中,不断有阵阵的水汽铺面而来,感觉挺舒爽的,但是随着日头高照,皮肤感觉到一种灼热感,就好像整个身体的皮肤,被一层东西包裹着一样,一点都不透气,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空青实在是受不了了,就从行李箱里找出一把雨伞,接着把雨伞打开了,撑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空青看老赵坐在前边也挺晒的,于是好心地靠近他身后挪了挪,给他也用雨伞遮蔽一些光热。
没想到的是,老赵还挺不乐意的,一把推开了空青的雨伞,还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不用,不用。
“你不用啊,那就算了,那我自己打了。“说完,空青做回原位,独自躲在伞底下。
空青这把就是普通的雨伞,根本遮挡不了紫外线,但是也比直接晒着强点。
上午十点,他们到达了富鲁际镇的码头,码头上停着公司的两辆车,一辆是陆地巡洋舰,另外一辆是皮卡。
车里的人看见老赵到了,老远就打着招呼跑到船前,一脸的奉承模样,然后屁颠屁颠地拥簇着老赵上了汽车。
没人理空青,空青也无所谓,心想:你们也甭看不起我这个小小的翻译,其他地方不敢说,单就是在南苏丹这片地面上,你们早晚都得会求到我。
空青这并不是生气,也不是跟他们较劲,只是觉得人可以有等级之分,但是也应该有基本的待人的礼貌。尤其大家都身处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中,更应该相互团结,而不是相互排挤。
空青提着行李箱,朝着那辆皮卡车走去,车里的就一个黑人司机。空青拉开后座的车门,把行李箱放在后排座位上,然后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往副驾驶上一坐,让司机开车。
司机启动汽车,带着空青来到了机关营地里。到了营地后,空青拿着行李,直接来到了食堂里,找地方一坐,趴在桌子上休息。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叫他。
“蒋哥,蒋哥。“
空青抬头一看,原来是秦川。
“兄弟,赛俩目。“
“赛俩目,蒋哥,跟我来吧,去我那里休息会儿,下午,郭主任去宅布林工区,他会带你去那里,到时候他会通知我。“
“好嘞,谢谢了兄弟。“
空青拉着行李箱,跟着秦川来到了他的宿舍。
“蒋哥,你这脸上怎么黑黑的一层啊,好像是要脱皮一样。“
“是吗?我去照镜子看看。“
空青来到宿舍的卫生间里,对着洗手池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脸。确实是像秦川说的那样,脸上起皮了,不只是脸上,凡是暴露在太阳底下的皮肤都起皮了。
空青用手沿着起皮的裂缝处,往下撕肉皮,一块一块的,有的还撕不下来,这脸上让他撕的,白一块,黑一块的,好像得了白癜风一样,胳膊上也是如此。
“就这样吧,这水面上紫外线那么厉害啊!不到三个小时,就给我晒秃噜皮了。“
空青从卫生间走出来,跟秦川叨咕着。
“蒋哥,别看你这岁数挺大了,不过皮肤还挺嫩啊!“
“哈哈哈哈,秦川兄弟,你真是会说话啊。借你这个福地,我先洗小净,礼拜,然后咱们再聊。”
礼拜之后,秦川问空青:
“蒋哥,我看你都没有穿过工服,是不是单位没发给你呢?“
“没有,从打开始来,到现在了,没人跟我提过这事儿。我也无所谓,爱给不给,到时候给钱就行了。“
“那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走走,你跟我走,我带你去领两身工服去,还有两双鞋呢,不然咱们自己带来的衣服和鞋,穿三个月就都完了,洗完一晒,再一穿,不是这儿破了,就是那儿开了。“
“这倒是,我这双鞋,在这刚穿了两个月,你看看,都开胶了。话说回来,你还能给我领工服啊?“
“那当然了,这里好多事,我都管,到时候找领导签个字就行了。“
“哦,那挺好,穿着中水的工服出去办事,比穿着自己的衣服强,起码一看见这标志,他们丫的都知道咱们是来干嘛的。“
“对啊,这边就中石油和咱们都是中国人,都穿着工服,当地老黑一看就知道了,有时候还能少说些废话。“
秦川带着空青来到机关的物资处,找到管事的中国人,让她给空青拿两套工服和工鞋。从他们的交谈中,空青看出那个管事的中国人还挺不乐意的,好像是要拿她自己家的东西一样。
看到这种情形,空青就对他们说道:
“秦川,算了吧,我也不缺他们这身衣服,你不是说下午那个什么郭主任要找我吗,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帮我领工服吧,我让他给我领。
哪天叛军或者土匪打过来,也甭想着我们这些翻译冲到前边谈判交涉,给他们解围,该怎么抢就怎么抢,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到时候我就直接告诉他们,钱在哪儿,物资在哪儿,女人在哪儿,让他们抢就完了。”
说完,空青拉着秦川转身就走。那个管理物资的女人听了空青的话后,立刻变了脸色,虽然还是不高兴,但是语气婉转了很多。
“别走,我给你们拿去,我们这些人还都得指着你们这些翻译呢,不然的话,我们也听不懂,更不敢跟那些黑人交涉啊。再说了,没有你们去谈判,咱们的物资没准在半路上就给扣押了,都到不了我这里。“
就这样,空青领到了两套工服,两双工鞋,和一副墨镜。他们所有人的工服跟项目老总穿的工服都是一样的,没有差别,这个倒是挺公平的。
虽然空青跟这个物资管理人员的第一次见面很不高兴,但后来空青被调回机关营地工作后,她对空青还是挺不错的。
作为报答,在机关营地附近的战势最严重的时候,所有物资都中断了,连手机都买不到充值卡的时候,空青冒着危险,还是给他们弄来不少物资和充值卡。
下午吃完发后,郭主任找到了秦川,让秦川带空青去他的办公室,然后让空青把电话号码写给他,跟空青说,这是机关统一要的,这样有什么事情,机关可以直接打电话找到他。
顺便空青也留了秦川和郭主任的电话,然后,空青跟秦川道别后,坐上郭主任的汽车,赶往宅布林工区。
小说《卒过河》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