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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崔植再三声明自己没有龙阳之好,可三七那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分明写着不信。

崔植懒得再费口舌,崔植索性随他胡思乱想去了。

养伤的这些日子,崔植把前世今生的线索都捋了一遍。

等伤口结痂,他便动身前往戍卫司任职。

重回故地,不免思绪万千。

前世不得志时,他就是在这里当巡抚,替皇帝跑腿办差,监察百官。

那时候朝堂上各派系盘根错节,他这个位置虽有些实权,却动不了真正的大人物,抓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官。

但这次不一样了。他现在不是崔植,而是谢绥。

崔氏后嗣的身份像道枷锁,行事总要顾及家族颜面。

但谢绥这个落魄士族的身份可就自由多了。

既然这样,何不趁机给林槿禾制造些麻烦,把这潭水搅得更浑。

想到这里,崔植不免计上心头。

好不容易不吃啥吐啥了,林槿禾又变得嗜睡起来。

常常奏折批着批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林槿禾也不免无语,想着虽说孕吐难受,但好歹还能有精力批回奏折,现在直接无意识昏睡过去,这让处理政务的速度大打折扣。

无奈之下,林槿禾只能让三品以下的官员将奏疏呈递丞相高峤,三品以上的再送至重华宫。

高峤是崔植在世时给她找的便宜爹,无关血缘,只是简单的政治联盟,后来崔植官任大司马后,高峤也跟着水涨船高,做了大丞相。

崔植死后,林槿禾收用了他原本的势力,而其中见风使舵第一人就是高峤。

此人谈不上有多少傲骨,但重在没有私心,于朝堂事务处置上还算服帖,于是林槿禾也乐意见得他的识大体。

这日高峤刚汇报完三品以下官员的奏折内容,却未像往常一样退出大殿,而是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

“高相还有何事?”林槿禾抬首盯起他。

“臣虽知谢大人而今得太后器重,但臣斗胆进言,谢大人做事有些过于莽撞,怕是难担戍卫司巡抚一职。”

林槿禾不禁思忖,这谢绥刚上任没几日,就惹得朝中这般官怨沸腾。

“高相不必藏着掖着,但说无妨。”

林槿禾搁置下手上的朱笔,静待他下话。

“谢大人栽赃陷害,以贪污之名逮捕朝臣滥用私刑,惹得朝中大臣纷纷递奏折弹劾,这样下去只怕有损太后威名。”

“谢绥此举确有不妥。”林槿禾眼里闪过一丝审视,“但高相,栽赃陷害这话怕是有些不妥吧,有没有贪污,你身为百官之首不是最清楚吗?”

高峤没说话,只是低垂着头。

林槿禾这些年在御前侍奉,得先帝耳濡目染,最是清楚这些文臣眼里只有家族利益,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她虽不赞同先帝穷兵黩武,但也看不上文臣偏安一隅。

“自哀家掌大权以来,日日有大臣以韩茂掌军权固守北疆有意谋反为由,让哀家召令回京,哀家依言了。”

林槿禾说着,抄起一本奏折扔到高峤的面前。

“可今日,又有臣子上奏说让哀家撤销军资,你们是不是认为哀家是一介女流,可以任由你们拿捏。”

此言一出,高峤连忙跪倒在地,神色慌张。

“太后言重了,臣等不敢。”

“国库亏空,以至百姓民不聊生,贪墨横行,以至朝臣目无皇权。”

林槿禾起身踏下高阶,张开大掌死死扣在他头顶。

“高峤,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心思,哀家能继续让你坐在丞相的位置,不是因为你配得上这个位置。而是哀家觉得你做事中规中矩,能替哀家分忧,但若你有哪一日学会自作聪明,哀家也不介意让丞相之位换个人。”

周遭散发的威压感,直让人喘不过气,高峤忙叩首请罪。

“臣多嘴了,望太后恕罪。”

“做好你的分内事即可,别让哀家再听到这种话了。”

林槿禾收回手掌,神色如常。

“臣遵旨。”

崔植刚下职出了戍卫司,就见青书候在门外,好像已经等候多时。

青书见人出来了,忙上前对着来人拱手作揖。

“大人,太后让奴婢请大人一叙。”

崔植自是知晓,他近日大兴牢狱,抓了不少贪墨朝臣,朝中大臣一定纷纷上奏大倒苦水,林槿禾让他去十有八九又是要因为此事敲打他。

既来之则安之,崔植也不怕她那些个手段,最差也无非就是一死。

崔植本以为青书会带他进宫,却没想到两人竟坐上马车去了茶楼。

不穿宫衣的林槿禾一身青袍,头戴帷坐在桌前,手执茶盏正品鉴着。

崔植见到她刚想躬身行礼,却被她抬手制止。

“在这里没有君臣,只有茶友。”

林槿禾示意青书给他斟了一杯茶,崔植接过茶杯就摩挲起杯身。

“我从前未入宫时,最喜欢的就是来茶楼听书。”

林槿禾语气带着点回味,

“当时我就在想,这些个说书人当真是厉害,帝王将相,爱恨情仇,没有他们不知道的,可后来才明白虚虚假假,图得也无非是一乐呵。”

“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流言蜚语,太后不必当真。”

林槿禾侧首透过帷帘瞟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只是收回视线听起楼下说书。

楼下收书人醒目一拍。

“各位看官,今儿个说一段宫闱秘闻,保管比戏园子的戏还热闹! ”

那说书人不免压低嗓音。

“话说咱们这位林太后,当年在先帝榻前侍疾时,和那尚书崔植眉来眼去,药碗没端稳,倒把秋波洒了一地。”

但见他左手虚托药碗,右手作搀扶状,忽地手腕一颤,眼角却斜斜飞向右侧。

满座顿时会意,爆出一阵低笑。

“后来先帝一蹬腿,林太后拉着崔植袖子要私奔,谁知崔大人把着大权直摇头。”

顿了顿,那说书人忽然板起脸。

“谁料想这崔大人得了便宜还卖乖,提上裤子就不认人,说什么也放不下这锦绣前程。”

满座皆大骂崔植绝情,那说书人却笑着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

“这林太后也是个狠人,一杯毒酒将负心汉送上西天,也不装了,直接垂帘听政,自己当家!”

正到尽兴处,说书人开始卖起关子,端起案上的茶喝了起来。

急得下面的人忙询问,“后来呢?”

那说书人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

“后来啊,冒出个和崔植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谢氏郎,这林太后凤眼一眯,朱唇轻启。”

那说书人掐起嗓子,学起女子说话。

“谢爱卿,明日来宫中……论诗。”

“嘿,论什么诗?”

那说书人醒木再拍。

“分明是借故续旧梦!”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分解。看这谢探花是宁死不从,还是……”

他忽然将折扇往领口一插,作拥抱状,

“就此情根深重,万花不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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