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渡第二日起了个大早。
看了眼时间,她先去洗漱完,才返回来把还在睡梦中的东知桃摇醒。
忙完下楼,瓷白的岩板餐桌上摆了几份早餐。
闻椿坐在左侧,抿了口热茶,见她们两人前后脚一起下来,淡淡道:“过来吃早餐吧。”
东知桃便拉着季渡一起坐下。
闻椿扫了眼她们牵了两秒又迅速放开的手,捧着杯子,不做声响的又抿了口茶。
东知桃重新回到学校,一进课室就被蜂拥而上的一群人包围在中心。
季渡被挤了出来,也不在意,三两步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坐着。
东知桃回来之后,估计短期内都不会有人找她麻烦了,也算是乐得轻松。
季渡转着笔,翻出试卷,随便扫了几眼,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题目全部解完。
刚好小组长来检查作业,正是上次拉住武易坤的那个男生,见她几乎是不做思考的就把整张卷子填满,调侃着笑道:“你这样打发我啊?”
说完弯下腰,凑到季渡耳边小声说:“没事儿,物理课调了,要第三节才上。我不记你名,你等下抽时间做完就行。这卷子等会儿杜老师要按顺序提问的。”
季渡安静的听他说完,可有可无的笑了一下。
那笑容似乎带着点不屑,男生一愣,脖子就被人用力圈住。
“干什么呢谢吟?检查作业检查到人家脸上去了?”
他那群狐朋狗友之一坏笑着调侃他,把一张卷子拍到他胸口,“给你!半天也不过来,老子还等着去小卖铺买烤肠呢。”
谢吟推开他,说了几声滚,把卷子又拍了回去:“不买我那份回来做了也当你没做,快滚!”
狐朋狗友哼唧着就跑出课室。
谢吟继续去后边检查,中途瞥了一眼某处,季渡正垂着眸在看书,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半点喜怒,似乎刚刚的恶意只是他的错觉。
什么啊,他都主动示好了,态度就不能好一点吗。
谢吟撇撇嘴,放下试卷,一转头,就和对面的东知桃对上视线。
东知桃朝他微微一笑,谢吟霎时就红了脸,手足无措的跟她遥遥的打了个招呼。
再一看,宋玉衡和司南渚居然也在盯着他看。
尤其司南渚表情不善,活像是被冒犯了的守门猎犬一样。
谢吟:……
日了……这位对东知桃的心思那可是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懂的……要是被误会了就死定了……
谢吟不敢再看,立马挺直腰板,目不斜视的疾步走回自己座位。
他同桌本来在趴着桌子打瞌睡,见他神色不对,不由奇道:“咋啦?跟见到活阎王一样。”
谢吟小声嘀咕:“那可不是吗……”
在英玄这里,司南渚可不就是掌管生死的阎王大人。
早上的前两节课是数学连堂,数学老师临时起意给他们来了场模拟考,大家做完卷子以后,对答案的对答案,趴桌子上休息的休息。
季渡正翻着自己带来的编程入门小册子,谢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了过来。
见她不理自己,谢吟撇撇嘴,敲敲她的桌子说:“你卷子做完没啊?”
季渡随手把抽屉里的卷子递过去。
谢吟见她头也不抬的样子,不由也有点来气。
想说抓几个错题来教训一下她不可以敷衍作业,结果把卷子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处错的,不由神色微妙。
他知道季渡成绩好,但是好到能几分钟就把题目全做完还不出一点错……要不是他刚刚是亲眼看着她做的,他还以为这是抄来的呢。
“还没检查完吗?”季渡忽然抬起头看他。
这人把光线全挡了不说。
还把周围人的视线全都聚集了过来。
谢吟说:“嗯……刚刚在想事情呢……”
季渡挑了下眉,很明显是让他快滚的意思。
谢吟:……
他把卷子放回原处,不由偷偷的打量了下季渡。
自从那天体育课被砸以后,这女生好像就换了个人似的。
脾气大了不少不说,连性格也从原本的沉默寡言变得张牙舞爪,像是那种浴血的红玫瑰,谁都不放在眼里,敢伸手碰一下都要被它刺出个好歹来。
可是脸偏偏又长得瓷白清冷的跟朵高岭之花似的……
谢吟没忍住又看了几眼,收回视线的时候,又碰上了不远处的东知桃的目光。
这次对方没有朝他再笑,只神色冷淡的撇过了头,像是刚刚的对视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
最后一节是英语课,英语老师也来了场随堂小考。
七班的学生几乎连续考了一个早上,不由开始怨声载道。
考完后卷子很快被收了上去,伴随着下课铃声,英语老师对有气无力的一群学生说:
“怎么了一个个的?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是精英班的就能掉以轻心哈,人家六班上次平均分就差我们0.2就追上来了,六班还只是尖子班呢,你们争点气别让人看笑话,知道不知道?!”
他推了下眼镜,左手拍在案上的那曡卷子上,又说:
“这次小测我到时会做个排名出来,那些觉得只是小考不重视的考不好的家伙,等秋游回来就等着挨收拾吧!——好了,放学!”
跌宕不止的哀嚎声里,季渡把东西收拾好,一站起身,就见到东知桃已经等在课室后门的门口。
为了方便休息,他们都是报的半走读,中午留在学校宿舍,下午才会回家。
本来司南渚家里人还给他备了个房子在附近,但是他家老爷子嫌他娇气,脚一踹,就把他也踹来了半走读。
司南渚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东知桃待在一起,自然不会拒绝。
所以,当东知桃在学校的时候,放学后他们四个人都是一起行动的。
“你下次比赛是什么时候?”
宋玉衡一边走一边问东知桃,“期末前应该还有一场吧?”
“一月初的时候是有一场。”
东知桃思索着回答:“不过爸爸说那时候好像有什么事挺重要的,让我那段时间都不要出远门,现在还不确定要不要申请延赛。”
“一月吗?”司南渚顿了顿,“我爸也让我一月的时候留在家别出门。”
“一月啊——”
宋玉衡摸着下巴,“是不是城南那边的新寺庙要建成了?我妈前段时间跟我说过这事,还让我到时抽空陪她一起去一趟。”
“又是寺庙……”
司南渚眉头紧皱,表情像是吞了个苍蝇一样,“我姐最近也天天跑那些地儿,真搞不懂有什么好去的。”
“你姐去的不是道观吗?”
“她都去。之前总是去寺庙,这两年说是一个朋友去当道士了,才开始也跑去的道观。”
“唔——不过这些事情,属于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宋玉衡语气很是随意,似乎也一样对此并不在意。
“听说这次派来坐镇的主持很有来头,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以前B市的二把手想见他也得等个好几年才能见上一面,所以才都想跑去凑这个热闹吧。”
司南渚来了点兴趣:“真大师啊?”
“不然你以为这么大阵仗呢。”宋玉衡似笑非笑的瞧他,“不过知道内情的人其实也不多……也不知道那个大师这次为什么会答应来这儿的新寺庙做主持。”
司南渚说:“你一介凡人懂什么,大师肯定有大师的道理。”
宋玉衡:?
宋玉衡:“你不是说这些都是神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