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渡一愣。
司南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暴怒:“放什么狗……”
“哗啦——”
翻倒的茶水泼在了桌上,不偏不倚的溅了司南渚一手。
宋玉衡和司追循声望去。
东知桃眨了眨眼,有点不好意思的道了句歉:“对不起哦南渚……我刚刚没拿稳,是不是很烫?”
司南渚哪里会跟她动气,当即就反过来安慰她说:“我没事,你呢?你有没有被溅到?”
“没事就好。”东知桃莞尔一笑,“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要做,你们先聊,我先进去了。”
东知桃起身走的毫不犹豫。
她离开后,露台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陷入了沉默。
司追若有所思的望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耳环在空中微微晃了一晃。
司南渚忽然说:“……桃桃她…是不是吃醋了?”
宋玉衡喝了口茶,没搭话。
司追嗤的笑了一声,手搭在季渡肩上,似笑非笑的问了句:“季渡你觉得呢?”
季渡两手握着茶杯,闻言顿了顿,盯着杯中已经见底的茶水,缓缓说道:“估计是吧……”
司南渚简直是龙颜大悦,也不计较刚刚司追说的荒唐话了,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要去追东知桃。
不过拉开推门的时候,他还是略带不爽的回过头,对司追说:“你下次别再找那些神棍问东问西的,一看就是要骗你钱,你还当真了到处说。”
司追朝他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由于司追的介入,拉普兰的事情被暂时搁置。
没人再讨论季渡究竟是该去还是不去,她也乐得轻松,不用再费心找借口。
晚上回到别墅已经是十点半,季渡坐在桌前写了一会儿作业,门外突地被敲响了两声。
东知桃推门进来,应该也是刚洗完澡,发尾还有点湿漉漉的水汽。
季渡将笔搁下,问她:“怎么了?”
东知桃穿着一套大耳狗图案的浅蓝色睡衣,坐在季渡的床上,抓过她的枕头说:“我房间里都是行李,今晚睡你这里。”
“不是可以先把行李箱放在杂物间吗?”
“都打开收拾一半了,不想再挪来挪去了。”
见季渡没吱声,东知桃又问:“你不想和我一起睡吗?”
“没有。”季渡摇头,“你想睡就睡吧。”
“你在干什么啊……写作业吗?”东知桃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课本,“说起来,我有几门课的进度好像落后了不少,嘟嘟你有空的时候要不给我补习一下呗?”
季渡沉默的看了她半晌,说:“闻阿姨不是已经事先给你找家教补习过了吗?”
“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又不记得。”
东知桃紧了紧手上的枕头,忽的问道:“怎么啊,你不乐意吗?”
季渡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不乐意。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还用问我吗。”
东知桃这才缓了表情:“那你先写作业,我在这里躺着,不吵你。”
“不用。”季渡随手将课本合上,关掉房灯,“已经写完了。”
她走过去床边,转了两下床头灯的开关。
昏暗的暖光照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即刻投下了一层淡影。
“已经十一点了,睡吧。”
东知桃乖乖的挪进去,季渡分完被子,伸手关掉床头灯。
一躺下,就有只温热的手探了上来。
东知桃在黑暗中摸了摸她额头上的伤口,轻声问:“这里是不是很痛?”
“还行。”季渡觉得有点痒,不由稍稍别过了脸,“已经不痛了。”
东知桃牵起季渡的左手,摩挲了下缠着的纱布,低声道:“那这里呢?我才出去十天,你怎么又伤到了?”
“……就是不小心。”季渡闭上眼睛,“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看着吓人而已。”
估计是她不想聊这个话题的想法过于明显,房间内安安静静的,一时竟是没有人再说话。
季渡本来就累,这两天失血还多,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东知桃就这么在黑暗中看了她许久。
放在季渡额头伤口上的那只手一点点往下,最后落在她的脸蛋上。
东知桃将手背轻轻贴了上去,皮肤温热一片,柔软的仿佛能让人平静下来。
“——你是喜欢南渚吗,嘟嘟?”
背对着月光,这人白日里那明亮的瞳光像被吞没了一样,瞳孔里只剩下一片漆黑暗沉。
季渡已经睡着了,当然不会回答她。
东知桃也不在意答案,只笑了笑,轻声又说了句什么。
但窗外狂风猎猎作响,顷刻间便将她剩下的话语悉数卷入了风中,再无任何人能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