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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厨房里梅蕊把鸡肉剁成块,红烧调味放到红泥小火炉上慢炖,今晚的大菜有了着落。

阮池帮忙打水洗碗,盘算带着苏珊去河里摸螃蟹玩。

浮生半日闲,是人间清欢。

梅蕊终于忙完,从厨房回了堂屋,她拿了四个白瓷杯子,抓了茶倒了水。

几个人按照杯盖上系着的毛线来区别哪杯是自己的。

纪春隽觉得挺有意思。

他那杯是紫色,一揭开杯盖,茶香四溢。

“好香!”

他不太懂品茗,公司茶水间和办公室虽然都置办了茶叶,那是因为现在流行功夫茶。

纪春隽喝不来,一大套茶具行云流水下来杯子烫的要命茶就那么一口。

反而是这山里的茶,粗瓷一瓮,香气四溢,喝下去本来发胀的五脏都妥帖起来。

“香就对了,应该是明前野茶?”阮池问。

“嗯。”

梅瑞的五官陷在氤氲的水汽里。

她看向苏珊:“苏小姐也喝一点吧,消食。”

苏珊捧着茶杯抗议:“我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你还叫我苏小姐?”

纪春隽早先的开解并没有安慰到梅蕊,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小三,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听到苏珊这句话,明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心却又如同早上那会悬在半空中。

纪春隽怕苏珊说漏了嘴,立刻岔开话题:

“下午有什么安排?”

阮池提议:“要不去抓清水蟹晚上加个餐?”

苏珊立刻赞同,听起来就是有意思的活动。

梅蕊要在家里看着火炉上的菜,顺便把外婆的衣服整理好,回镇上寄去兰江,还要去水龙叔那里把证件取回来。

她有正事,苏珊和阮池不好强求,三个人同时看向了纪春隽。

“老纪,你下午跟我们去河边吗?”

纪春隽只想跟梅蕊黏在一块儿,多大人了还去摸螃蟹,再说他去了的话,苏珊怎么套话啊。

他在三人的目光中,眯着眼往竹凉椅上一靠:

“中午碳水吃多了,有点晕碳,我眯会。”

梅蕊:“!”

苏珊:“…”

阮池:“?”

山里早晚寒气浸骨,中午日头大,溪水不凉人,能在河边走一走翻翻石头找螃蟹。

梅蕊找了两顶草帽和一个小背篓给师兄妹。

“小心河边会有碎玻璃。”

苏珊接到偶像的关怀,仰天大笑出门去。

等人走了,梅蕊看了眼小泥炉上的鸡肉,添了水。

堂屋里只有自鸣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纪春隽闭着眼,好像是睡着了。

梅蕊小心的从他旁边绕过,去收拾外婆要带到兰江的行李。

她将床底的旧行李箱拖出来,擦了灰,整理着衣柜里的衣服。

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纪春隽在她的裙摆绕过脚边的时候就睁开了眼。

默不作声看着她进了房间后,他等了一小会,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无声无息停驻在门槛外。

梅蕊背对着他,每次蹲下去的弧度确实很明显。

难怪那天惹的陈家肺雾一再提起。

他迈过门槛驾轻就熟把傻兔子圈进怀里。

梅蕊被吓了一跳,啊的叫出声,得到了纪春隽胸腔震动的闷笑。

“怕什么,还是说你以为是别人?”

听到是他的声音,梅蕊不再紧绷。

忽听得他这么一句荒腔走板的玩笑话。

她不禁控诉:“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还有别人呢。”

“哦,梅梅吃醋了?”

伪命题,吃不吃醋说出来都吃亏。

梅蕊气结。

哑巴口才极好,这一年他到底是怎么憋住的?

单薄的蓝纱布窗帘被风吹动,此刻如果有人经过就能看见屋里隐隐绰绰的影子在拥抱。

梅蕊难免紧张,她不自在的动了动,想让纪春隽放开。

“别他妈蹭了!!”纪春隽倒吸一口冷气。

傻兔子下巴被猎人向上挑,无辜的侧脸被咬了一口。

梅蕊倒吸一口冷气,一脚踩在了纪春隽的脚背上。

他手一松,她人跳开。

“你怎么咬人啊!!”梅蕊跳到行李箱另一边,捂着脸。

“咬你怎么了?”

纪春隽皱眉。

他看她神色抗拒。

仗着有人撑腰了吗,居然敢抗拒。

纪三少一上午的不爽爆发,开始口不择言:

“你跟阮池真是相好的啊,他劈柴来你做饭,之前跑那么快,是不是就是为了回来跟人家过日子啊?”

梅蕊目瞪口呆,明明是这个人装聋作哑,有未婚妻还跟自己不清不楚,现在居然倒打一耙。

“你!”

“我什么,至少我坦诚啊。”

纪春隽脸不红气不喘,没有半点心虚。

梅蕊想到他近日的所作所为。

“你哪里坦诚了?你就是个骗子!”

纪春隽反问:“我对你的心思不够坦诚吗?”

梅蕊张口结舌,说不过,根本说不过他!

纪春隽一步跨过行李箱,木头混合樟脑丸的味道,红漆旧衣柜铜环雕花,被人一撞哐当一响。

他和梅蕊之间再一次贴近。

“他来你外婆家熟门熟路的,我很难不怀疑你们俩的关系。”

“人家只是好心来帮忙!”

纪春隽盯着梅蕊的眼睛,还好,里面是羞愤,不是心虚,暴躁纪少怒火稍降。

但他犹似百爪挠心,非得从梅蕊嘴里套出点话才甘心。

“他怎么就那么好心,上赶着帮你?”

“那是因为!”

梅蕊卡了壳。

“因为什么,说啊,说说你那些不肯跟三哥哥分享的小秘密啊。”

纪春隽那张雕塑般的,从前总带着憨厚笑意的脸,此刻阴郁非常。

梅蕊是真害怕这样的他,跟从前那个乖巧的小哑巴反差也太大了。

万幸,有人来救她了。

“蕊蕊,蕊蕊。”

水龙叔来了。

梅蕊哀求纪春隽,他盯着她,唇角勾起的笑意都阴恻恻的,

那双被梅蕊夸过很多次的手在唇间比出噤声的手势。

梅蕊被他困在衣柜门间,插翅难逃。

水龙叔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梅蕊偏应了一声,想借此逼迫纪春隽退开。

这人纹丝不动,并不怕被发现。

是了,他怕什么,横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的地方,不会再见的人。

他纪春隽又不丢人。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梅蕊几乎泪盈于睫。

外婆还在住院,自己在老人的房间里跟人这般如此,即将被从小看着长大的长辈发现。

纪春隽俯身,在她泛起泪花的眼角亲了一口,退开到一边。

她呼出了一口气,转身出去。

“水龙叔。”

“在帮你外婆收拾东西?”

“嗯。”梅蕊低着头:“等外婆好点我接她去兰江住了。”

水龙叔夸她懂事,夸她孝顺。

又跟屋里的纪春隽闲聊:

“秦朗这么多年都没来了,你现在这是得偿所愿了?”

纪春隽没有一点被认错的不适,对答自如。

“是啊。”

水龙叔把证件递过去,哈哈一笑:

“小时候天天跟在蕊蕊后面喊老婆的人,还真让你得逞了?”

说罢他又问梅蕊:“哪天上去?”

“明天吃了早饭就走。”

“明早过来吃,你阿姨下面条给你们,省的烧锅了。”

梅蕊刚想推拒,纪春隽抢先一步应下。

待送走水龙叔,纪春隽看向傻兔子,目光不善:

“交代一下,秦朗又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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