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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潮湿的夜,空气中弥漫一股腥甜的味道。冬遥细白的双臂紧紧环绕沈庭山的脖颈,发了狠的纠缠。

他身上一股木质雪松与花香柔和气味,轻薄,静谧,干净。

他是她的世外桃源。

她欲渎神。

沈庭山自然是拒绝的姿态,可冬遥最知道怎么勾起他的火。

她大胆、直接、浪荡。

女人的纤软腰肢,是多少枭雄的火葬场。

冬遥用那双染上水光的杏眸,亲眼目睹沈庭山是如何被她逼着撕掉那层谦和温驯的皮,暴露出他如她一般,压抑重欲的低俗本性。

风声呜咽,几句轻叹,听不真切。

男人的唇舌,开城迎敌。

他饮下的酒,辣了冬遥的喉。

男人的手掌,按在冬遥后腰。

高温与心跳,互相鼓舞折磨对方的理智。

冬遥笑了。

心满意足的笑了。

冬遥对沈庭山的感情,很特殊,也很复杂。

不同于普通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冬遥不觉得自己喜欢沈庭山,更不认为她爱他,她只是需要他来满足她,无论是情绪上的缺口,还是肉.体的碰撞,亦或者灵魂上的契合。

她喜欢看他在生理上发疯的模样。

喜欢他把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她看。

喜欢他以各种方式对待她,粗鲁的、温柔的、残暴的……喜欢他亲吻她,他温热的体温,喜欢他一下强烈过一下。

她要沈庭山跟她一起生,一起死。

唇齿交战,氧气薄弱,两个人都恨不能吞下彼此。

冬遥沉浸这场热战,忘记今夕何夕。

情欲正浓时,沈庭山忽然伸手臂朝后方墙壁摸索,紧接着,她眼前骤然一暗。

沈庭山把灯关了。

她很难再看清他,看清他的欲望。

几乎同时,他又扯下她环绕在他后颈的手臂,强势用力将她双手反锁在背后,用一只手固定住,另只手拿起被挤到沙发角落里的红色围巾,绕到她背后,一圈又一圈,绑住了她手腕。

沈庭山从前也会做这样的事,冬遥由着他犯浑。

可下一刻,他的吻停住。

冬遥意识到什么,重新将水润的双唇凑上去,沈庭山却偏头躲开了。

昏暗灼热的空间里,疯狂硬生生止住。

沈庭山嘴唇贴在冬遥耳边,他闭上眼,很轻很轻的说了句:“冬遥,你最好,别再来招我。”

冬遥整个人愣住。

他有冲动,他想发泄,但他却不碰她。是不想再跟她产生关系?怕她缠上他?亦或者觉得她后来谈了那么多男朋友,他嫌脏?

冬遥从不妄自菲薄,她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

夜空星星点点,四面八方凑来的光从窗外打进来,落在喘.息未定的两人身上。

沈庭山后仰着头,汗水从颈间滑下,白皙的胸膛一阵一阵起伏,眉目间有难耐,也有强自镇定,他手从冬遥身上挪走,双臂摊开,手肘抵在沙发上,袖口一截衬衫挽起,露着腕骨,小臂自然下垂,血液倒流,手背青.筋暴起,说不出的涩情。

他微低着眼皮,拿一种冷漠与欲望分庭抗礼的眼神看冬遥。

灯光太暗,冬遥分辨不清他眼里的意味,但她还是直视回去。

她心跳还未降速,人却愈加沉默下来。

正当盛年的沈庭山反应强烈,比她好受不到哪去,却没把她从身上推开。

两个人就这么静了大概十分钟。

冬遥先想通,倏地从他身上起来,沉闷房间里,她冷笑着回答他:“这句话回送给你,沈庭山,你最好,赶紧滚回你的北京,离开宜杭,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不就是说狠话吗,像谁不会一样。

但这话,带了几分真心实意在里面,有那么一瞬间,冬遥真心希望沈庭山一走了之,否则,只要她不死,她就得和他一直这么纠缠下去。

听见她这话,沈庭山笑了,但没接茬。

后来,冬遥走了。

离开前,她把被撕扯变形的红色围巾扔进了楼下垃圾桶。

围巾还有很多条,但她只给沈庭山这么一次机会。

有时候她会想,何必呢,赵冬遥,放过无辜的沈庭山吧。

可她又深刻的明白,沈庭山在她人生最落败的时刻出现,他以最原始的方式唤醒她的肉体,填补她残缺的人格。她对沈庭山的渴望早已超越普通情感,她需要沈庭山拿以欲为名的枷锁困住她。

那是所剩无几的,她对这个世界的渴求。

冬遥离开后,沈庭山费了点功夫才压下被勾起来的那点念头,他冲个冷水澡,从浴室出来后,开窗通风,干裂枯冷的夜风卷进来,吹散室内那点旖旎。

福团饿了,在铁笼里叫个不停。

沈庭山撕开支猫条,屈膝蹲下,隔着铁笼投喂。福团吃的酣畅,也狼狈。它吃到一半,沈庭山眼前回想起什么片段,手肘抵着膝盖,他就那样笑了一声,眼神淡下去,把那支福团吃到一半的猫条扔进了垃圾桶。

那晚疯狂地一次纠缠后,冬遥正常上班,正常生活。

午夜梦回时,偶尔想起那个没有结果的吻,她不得不承认,像曾经几个月一样,无法见面的日子里,她有点想念沈庭山。

但还好,还能克制。

掌心的划伤结了痂。

冬遥每日身处在鱼龙混杂的场所,目睹男男女女之间轻佻又廉价的感情,听闻无数没有结局的遗憾故事。

客人来来往往,每天都有新面孔,她日子也不算无聊。

外加时不时瞥见徐平南搂着新认识的漂亮美女招摇过市,她看在眼中,莫名产生一股就么把日子糊弄着过下去也不错的颓败想法。

什么沈庭山,他爱结婚结婚,爱去哪去哪,反正她跟他也不可能有好结局。

等哪天她玩累了,想明白了,心里的坎过去了,她就回老家。

冬遥开始想和自己和解,可这天晚上,她遇见一群人——

一群年轻人,和冬遥岁数相仿。

从看见他们的那刻起,冬遥的眼神就变了。

她主动过去帮他们点单,给他们送酒。她看着他们开怀大笑,听着他们提起曾经的高中趣事。那一个个冬遥所熟悉的人名,那一张张令她深深厌恶的脸庞,他们口中发出的,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噩梦……

可笑的是,她站在他们眼前,他们竟然认不出她。

“冬遥,你怎么了?”同事发觉冬遥的出神,走过来拍了拍她肩膀。

这句不大不小的声音几乎瞬间被歌手低沉嘶哑的歌声掩盖,但远处那张桌子上,有个人朝这边看了一眼。

“没事。”冬遥说。

她瞧上去很平静,任谁都看不出她心中的惊涛骇浪,看不出她想做什么。

冬遥问同事:“你的车,可以借我开一下吗?”

同事想说可以,但下一秒,她想到什么,迟疑的问冬遥:“你有驾驶证?”

冬遥哑口无言。

是,她没有。

一场高中同学聚会而已,人群很快散去,那个时间点,冬遥恰好下班。她紧跟在人群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平平安安穿过马路,相互道别,那虚伪的嘴脸,令人作呕。

可偏偏,冬遥什么也做不了。

那一刻,冬遥的目光恍若被烈火燃烧过的荒原,寸草不生。

当晚,她回到员工宿舍,从行李箱中找出被她保存完好的、沈庭山曾送她的腕表,她狠狠砸碎,又颤抖着拼接,最后痛苦的蜷缩在地上。

没用的,它是无辜的,沈庭山也是无辜的。

真正有罪的人,从来不认为自己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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