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来到妹妹宋婷婷的房间,敲了敲门。
宋婷婷打开门,看见沈璧君,怒瞪着她,沈璧君知道以宋婷婷的性格,迟早有一天会告诉宋慈的,于是她乖乖地站在宋婷婷面前,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杵着,低眉垂眼。
二人对视良久,没有说一句话,不是用眼神交流,而是沉默地用心交流。
宋慈喊道:“婷婷,你怎么躲着不出来,快出来,陪哥喝杯酒。”
“来了。”宋婷婷应道,然后与沈璧君擦肩而过。
宋婷婷带起勉强的笑容道:“哥,你们可以先吃嘛。”
宋慈觉得,怎么妹妹出来了,璧君又躲着不出来了,真是太奇怪了。
“璧君,”宋慈喊道。
“诶,”沈璧君应道。
“快点。”宋慈喊道。
“哦,”沈璧君应道。
宋婷婷在吃饭的时候,没有挑明了说,所以没有引起宋慈的过度怀疑,宋慈只是隐隐地觉得,婷婷跟璧君可能闹矛盾了。
他说想在家里歇息几天,过几天再去上班,这更增加了沈璧君的不安感。
宋慈只记挂着和父亲喝酒,谈天论地,没有过多关注沈璧君和宋婷婷之间的眉来眼去。
晚上吃完饭后,宋婷婷第一个回了房间,宋慈在阳台上和父亲聊了一会儿,才回的房间,只留下沈璧君一个人在那收拾碗筷,宋慈也没忘记叮嘱璧君别那么辛苦,他总是对沈璧君有一种特别的关怀。
沈璧君把一碟菜一碟菜地放进冰箱,做的满头大汗,正在洗碗的时候,宋慈在客厅喊道:“璧君,你累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诶,来了。”沈璧君在厨房回应道。
厨房跟客厅只隔了一面墙壁。
沈璧君一转头,竟然看见了宋婷婷,宋婷婷眼眶含泪,满脸失望地瞪着沈璧君,沈璧君懵懵地,有些害怕地看着宋婷婷,脸色吓得苍白,不知道宋婷婷要来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
宋婷婷绝望地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用眼神紧盯着沈璧君,沈璧君害怕地悠悠开口道:“婷婷,你怎么了?”
她说话低着声音,挺心虚的样子。
宋婷婷泪目地道:“我怎么了,你竟敢问我怎么了,是我该问你,你怎么了。”
哽咽地说着,婷婷的眼睛里一行清泪流下来。
沈璧君愧疚地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气,今天晚上,我……”
“你打胎了吧?”宋婷婷流着泪问道。
“我……”沈璧君浑身颤抖,惭愧地说不出话来,一副做错事任人宰割的样子。
宋婷婷抽泣一下,递过妇产科医院的无痛流产说明书,说道:“你先看看这个吧。”
沈璧君知道那是什么,却不敢接过来,宋婷婷塞进她手里。
沈璧君将无痛流产单打开来,一下子就面如死灰了,不敢抬起头来看宋婷婷。
宋婷婷说道:“我一直当你是我最亲的人,也一直说要做你这样的女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我是不相信,才来这儿问你的,嫂子,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愤恨地说完,宋婷婷转身就跑,跑了几步,忽然想到,要把流产手术单作为证明,于是返回来,再夺走沈璧君手上的流产手术书。
沈璧君就那样,伸着双手,维持着抓着流产手术单的样子,僵硬在半空中,面如死灰的表情中,眼眶也涌出了泪光,她知道,完了,宋婷婷最终会将这事告诉她哥哥,这只是时间问题。
沈璧君痛苦不堪地缓缓地回到房间,有些失魂落魄,看见宋慈在浴室洗澡,她悠悠然朝着床上走去,都忘记哄睡女儿。
她坐上床,抱着个枕头,很没安全感,每次她害怕或不安,或难过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抱着个小枕头,就如同抱着个最好的朋友,这样可以让心里面舒服一些。
宋慈在浴室洗澡,这是主人房,一个大房间,配一个浴室和厕所。
宋慈是短发,长得其貌不扬,身高也不够,有些秃顶,因此从来不需要用风筒,他洗了个长长的热水澡后,就用白毛巾擦干躁。
待他走出来的时候,沈璧君仍然抱着枕头,对沈璧君过多关注的宋慈,一下子就看出了妻子的不同寻常。
但是他看破却没有说破,而是爬上了床,将沈璧君搂在怀里,打算亲吻她。
外面喊道:“哥,哥!”
“诶!”宋慈回应道。
宋婷婷知道哥哥有洁癖,不会跟残花败柳上床,于是在她哥哥洗澡后,她算准了时间叫喊的。
“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宋婷婷喊道。
“来了。”宋慈大声回应道。
沈璧君一下子就提心吊胆,惊慌失措了起来。
宋慈亲昵地对沈璧君道:“妹妹真讨厌,打扰我们做亲密的事,呵呵。”
沈璧君强颜欢笑了一下。
宋慈穿好衣服下床,然后打开卧室的门出去,再关上门。
沈璧君的内心更加不安了,一旦那张无痛人流同意书被丈夫看见,那还得了,肯定得闹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