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轻听着谢临露骨的话语,深觉恶寒。
今晚?当真是荤素不忌,脸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折腾人!
她耐着性子试图拒绝,“公子,奴婢身子还没好全,如今脸又破了相,实在无法让您尽兴,倒不如让其他姐姐来伺候,免得败了您的兴头。”
谢临用手指轻轻敲击桌子,点了点头,似是松口,“唔,这倒也是,你如今这般模样,挺倒人胃口的!”
瞧着阿轻放松了下来,他话转一头,充满戏谑,“只是不知,你是不是给爷下了什么迷魂药,又或者难不成是狐狸转世的?这么会勾人?”
“公子说笑了,若奴婢是狐狸转世,那公子今日如何还能无恙?”阿轻本就不是好拿捏的性子,如今被羞辱,倒也讥讽了一番。
“好个牙尖嘴利的婢子。”谢临说着,双眸一眯,便扯住阿轻的手,使劲揉捏。
“我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如今你身子还没好全,哪能让你伤上加伤呢?倒是你这双手,摸着滑嫩无比,冰冰凉凉的。倒不如···”
“公子!万万不可!”阿轻揣摩着谢临的未尽之言,顿时又惊又怒,立马收回手。
谢临手中一空,状若无意提起,“哦?听说池家人在幽州每日劳作,稍有不慎便被殴打,真是可怜见的,也不知那在幽州任职副官的谢伯父,是否能庇护一下。”
阿轻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惶恐不安。
稍作片刻,只见她双肩耷拉下来,轻声示弱道,“公子,家父和幼弟远在幽州,处境艰难,劳您费心,帮帮奴婢的家人。”
她的身躯太过瘦弱,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吹倒,楚楚可怜,若是个怜香惜玉之人,此时必会好好抱住佳人,劝慰一番。
谢临神色如常,目光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自是清楚,身为官奴的阿轻不可能忤逆他,刚刚出言警告,无非是享受上位者,偶尔用权势挑逗下位者的快感罢了。
只是当他看着当初一身傲骨、钟灵毓秀的池家大小姐,如今跪在他跟前哀求,此刻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受。
“你且好好伺候我,我自会庇护你的家人,没什么事的话,就先下去,今晚戌时过来。”谢临故作冷声吩咐道。
他摸了摸腰间装有丹参羊脂膏的药瓶,思索片刻,随手把它放在阿轻手上了。
“是。”阿轻应声回答,伸手接住他递过来的药瓶。
将军府,客房。
谢临还没进门,大老远的就听到穆静的咒骂声。
“区区贱婢,居然敢打本小姐,等姨母回来,便让她把这贱婢打死,剁碎了丢出去喂狗。”
站在穆静身旁的丫鬟,是穆静的贴身丫鬟翠儿,抬头透过窗户看到谢临往他们这边走来,急忙在她耳侧小声说道,“小姐,公子好像往这边来了。”
穆静赶紧端正坐姿,把妆弄花,往眼里滴几滴清水,便开始小声啜泣。
谢临一进门,穆静便往他怀里扑去,谢临反应迅速,侧身一躲,穆静险些摔倒。
她抓紧翠儿,稳住身子,随即用帕子轻轻擦去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抽抽噎噎地询问,“表哥,你干嘛呀?今日竟如此嫌弃静儿?”
谢临看着她一言难尽的妆容,红肿的脸庞,上前虚扶了一下,随后快速收回手。他甚是无奈地说道,“表妹,快快坐下,今儿叫了郎中来了吗?”
“公子,周郎中来过了,他说小姐脸上伤得忒严重,怕是得一个月才好呢。”采薇添油加醋地汇报。
“表哥,你看看我脸上这伤口,又红又肿,嘴里也破皮了,实实在在破相了,我好惨啊,帮妹妹将那贱婢打残发卖了吧。”穆静越说越生气,眼泪如决堤洪水,倾泻而下。
谢临望着她,暗暗叹气。每次表妹犯错了,都这般故技重施。
“表妹,你且安心,表哥会好好惩罚她的,这瓶丹参羊脂膏给你涂抹伤口,消肿祛疤,你拿好先。”谢临拿出荷包里的药瓶,将其递给穆静。
“啊,这么珍贵之物给了我,谢谢表哥啦!”穆静转悲为喜,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瓶。
谢临看着她平复好了情绪,转头问道,“表妹,你不是在岳阳穆家吗?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怎么来锦州了?”
穆静笑着解释,“我师兄说要出门历练,顺道经过锦州,我便求着他带我一起来了。表哥,我们好久没见了呢。”
穆静的师兄,谢临是知晓其身份的。只是二人,堪堪只见过一次,少有联系,不过此人处事周到,为人谦和,倒是位翩翩君子。
穆静像是想起来什么,补充道,“表哥,姨母和姨父好像吵架了,闹得挺凶的,我们差不多的时间启程回锦州的,他们应该过阵子也到锦州了。”
“嗯?吵架了?可知是因为何事?倒是稀奇了。”谢临大为震惊,平常父亲十分迁就母亲,最多也是小打小闹,何至于闹得这么凶?
“我也不清楚。”穆静摇了摇头。
他抬头看看外边,夜幕降临,已然到了和阿轻相约的时间。
“表妹,天色不早了,你且先回你堂叔那边歇息吧。”谢临转身告辞。
“欸,表哥,别这么着急嘛,再陪陪静儿吧。”穆静连忙起身挽留,可谢临脚步匆匆,两步并作一步,她根本拦不住。
穆静郁闷极了,眼瞅着也确实是天要黑了,无奈之下,连忙吩咐翠儿安排马车送她回堂叔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