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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边的晚霞红了半边,迎亲队伍吹吹打打,浩浩荡荡地从裕王府到了谨王府的大门前。

谨王府高朋满座,人声鼎沸,苟纭章顶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见,跟着身边的萧觉声的牵引,做完一个又一个繁复的礼仪,后独自入洞房等待。

她素来不是个守规矩的大家闺秀,等房外的声响渐渐远去,就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在房中的桌上随手拿了瓜果糕点,一口一口填了饱肚。

夜已深,新房里遍布的红烛光晕流溢,将窗外透进的月光吞噬。

苟纭章吃饱后,在床边干坐了一会儿,像其他的新娘子一样,在深深的黑夜中,忐忑不安地等待新郎官的到来。

不知不觉中,浮现出一个低下者的姿态。

她很快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一声,觉得自己大约是被甫姑姑的“三从四德”灌得脑子出了问题。

让她顶着沉重的凤冠,繁复的婚服,坐在这乖乖地等萧觉声?凭什么?

这样一想,苟纭章摘下凤冠,往旁边一扔,脱了外袍和鞋袜,直接仰躺在大红锦被的床榻上。

就在苟纭章快要睡着时,“砰”的一声响,门被重重推开,一个踉跄沉重的脚步传来,渐行渐近。

房门关上,萧觉声眼中的混沌瞬间散了三分,绕过凤求凰图案的十二扇屏风,却见苟纭章已摘了盖头和凤冠,一头乌发披散,正卷着被子躺在床上,像是被他吵醒一样,拧着眉不悦地看向他。

萧觉声瞧着面前的景象,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无奈,倒有些微妙地觉得理所应当。

这就是苟纭章。

这种礼节于她而言,狗屁都不是,她不看重,也不在意。

红烛摇曳中,俩人四目相对,一丝尴尬在空气中缓缓蔓延开。

苟纭章起身坐到床边,胡乱抓了一把头发,语气不耐烦,开口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萧觉声看着她蹙着眉,满脸不悦,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表情。

“你是我的新娘,不看你看谁?”

他说得十分坦然,只是在陈述事实。

“……”苟纭章无言,嘴唇嗫嚅一下,无从反驳。

萧觉声自顾自地脱了喜服的宽大外袍,平整地展开,挂在架子上,然后走到桌前,斟满两杯酒,自然地到床边坐下,将其中一杯酒递给她。

“盖头不让掀,交杯酒总该赏个脸吧?”

他一坐到旁边,苟纭章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檀香,萦绕在鼻息之间。

她立即皱紧眉,往旁边挪了挪,满脸抗拒,“不喝。”

萧觉声眸色暗下来,瞧着她,将手中的酒杯送到她嘴边,笑容淡淡,“苟纭章,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喝?”

这活脱脱就是威胁的口吻。苟纭章这辈子最讨厌别人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脸色一冷,瞪了他一眼,骨子里的逆反情绪升腾起来。

“我说了,我不喝。”

萧觉声挑眉,“怎么,不就说了你一句酒品不行,从此以后打算滴酒不沾了?”

这话是越说越恼人,苟纭章瞪大眼,呸了一声,破口大骂:“我去你的,你酒品才不行,你人不行,你全家人品都不行!”

“我说,骂我就算了,”萧觉声转头看了眼门外,好心提醒她,“母后派来的女官可守在门外,你再大点声看看。”

闻言,苟纭章止住了声,将信将疑地往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嘟囔一句,“皇后娘娘怎么还派人来偷听啊。”

萧觉声敛眉,无声地笑了笑,抬手将手中酒杯再次送到她唇边,“喝吧,明日房里的物件,女官都是要检查的。”

苟纭章虽然行事作风很狂放,但并不是个鲁莽的人,只是不知为何,每每面对萧觉声,总是浑身不自在。

一想到皇室为了掣肘江东,三番两次将她强留在京都,越发烦躁,眼中更容不下萧觉声。

她从萧觉声手中抢过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行了,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她站起身,将手中酒杯放回桌上,往屏风外走去。

“去哪?”萧觉声满脸疑问。

苟纭章摆摆手,大方道:“这是你的地盘,我不和你抢,你睡床,我出去睡。”

萧觉声看着她从容的背影,仰头将杯中酒饮下,随手将酒杯一扔,大步流星跟上她。

狗纭章正弯腰整理软榻,准备在软榻上凑合一晚,却感觉背后一阵强烈的杀意袭来。她想都没想,下意识往后一扫,凶狠地挡回了对方的靠近。

萧觉声往后躲了一下,在她转身之际,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强势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干什么!”

猝不及防撞进满是酒气的胸膛,苟纭章一惊,另一只手横挡在胸前,将彼此的距离隔开。

俩人都有所顾忌,并未下狠手,勉强僵持着。

萧觉声垂眸看她,沉声道:“我倒想问问你,洞房花烛,你躲我是什么意思?”

“怎么,看不出来,非要我明说?”苟云章毫不示弱,将手从他掌中抽回去,冷硬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各自为好,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勉强彼此?”

“各自为好。”萧觉声重复一声,气笑了。

“你我已经拜堂成亲,你是我的,谨王妃。”他咬牙切齿,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这个身份,你总有一天要适应的,就从现在开始,我教你。”

“我不需要。”苟纭章不领情,用力推开他,“你别碰我。”

萧觉声被她推得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也冷了下来,到底是极其高贵骄傲的人,在她身上一再碰壁,不由地有些挫败。

“你和我什么没做过?现在装什么矜持,在太子府的时候,你怎么对我的都忘记了?”

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话锋一转,“还是说,你想给谁守身如玉?”

对上他质疑的眼神,苟纭章很快明白他意有所指,翻了个白眼,没忍住骂道:“你有病吧!”

萧觉声只当她是被自己戳穿了,才会这样气急败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咬牙警告:“我告诉你,你跟他没可能。他要是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我的王妃,我一定让他从这个世上消失。”

“你他娘的有病!”

苟纭章听不下去了,抬脚踹他,“我勾搭你大爷,敢在老娘面前胡扯,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

脚风未至,萧觉声闪身躲开,也不跟她客气了,抬手与她来回过招。仗着手长腿长,缠斗间暗中发力,想要禁锢住她的手脚。

苟纭章在战场上厮杀多年,对决的经验比他多得多,许多招式狠辣阴险,全都是冲着要命去的。

因有所保留,朝他脖子抓去的时候犹豫一下,才停了一瞬间,就被萧觉声抓住破绽,大手扣住她的手腕,往她身后一扯。

当她另一只手曲起手肘去反击时,他硬生生挨了一下,疼得闷哼一声,趁机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双手反剪,按在软榻上。

苟纭章整个人被按趴在榻上,没想到自己竟会输给他,恼羞成怒,用力地挣扎起来。

“萧觉声,你给我放开!”

萧觉声用了劲,捏紧她的手腕,沉默地看着她片刻,忽而问:“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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