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管大厨房后,芳菲院的伙食立刻就好了起来。
姜沅跟两位婶婶的关系也变得亲近,四夫人说:“阿沅,以后想吃什么跟四婶说,四婶让他们做了送来。”
三夫人也说:“阿沅,你在府里不容易,以后若有什么用得上我们的,尽管说。”
姜沅明白这是要结盟的意思,只要侯夫人没彻底倒台,三夫人和四夫人手里的权力迟早被收回。
她们已经得罪了侯夫人,没有退路。
姜沅没拒绝,说:“我势单力薄,以后就靠两位婶婶帮衬了。”
“应该的,应该的。”两人见她答应才放下心走了。
另一边,侯夫人和姜绮容、姜钰三个人坐在屋里商量对策。
侯夫人晚上一宿没睡,想到自己的损失就心痛,恨恨道:“阿沅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手段如此狠毒,侯爷和老夫人都被她骗了!”
姜钰见识到姜沅的厉害后,已经没那么冲动,换作以前,早跑去教训姜沅了。
这会儿也只能在背后说:“娘,阿沅和我们不是一条心,您得想办法把她赶走,不然她迟早害死我们!”
姜绮容附和:“大哥说得对,娘,阿沅她越来越过分,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侯夫人何尝不想赶走姜沅,但问题是赶不走啊,“她不知哪里学来的手段,难对付得很,我看现在还是要先修复和侯爷、老夫人的关系,等这事过了再另想对策。”
姜绮容想了想说:“祖母如今对阿沅十分信任,娘,我看下次还是得从爹那边入手。”
姜钰立刻赞同:“绮容说得不错,只要爹铁了心要赶走阿沅,祖母也拦不住。”
侯夫人心里有了主意,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挽回长宁侯的心,只是他现在天天往柳姨娘那跑,人影都见不着。
得等机会。
——
时隔九年,萧明煊再次踏进了凤仪宫。
他不受生母裴皇后喜爱,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要不是因为查到一些东西,根本不会过来。
皇后看见是他,冷淡道:“怎么,终于想起本宫这个母后了。”
萧明煊面无表情,打算说完话就走:“你要刺杀太后,让你的人停手。”
皇后眼神一变,“胡说什么!”
萧明煊不在乎她承不承认,只说:“我来这,当然是查到了确凿的证据。你想发疯,换种疯法,别连累我。”
刺杀太后一事,皇后谋划已久,如今就差临门一脚,怎么甘心放弃。可萧明煊要是一定要阻拦,她没把握能成功。
想到这,皇后换了副态度,“煊儿,你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不向着我?你是不是记恨我把你送去北境?可那是为了保你的命,你懂吗?”
“太后偏向景王,她是皇上的生母,可以影响皇上的决定,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极大的阻碍,不得不除!”
萧明煊不为所动:“话我已经说清楚了,不停手,等着收尸。”
说完,转身就走。
皇后的谎言经不起任何推敲,他从生下来就没有得到过母亲任何的关爱,只有漠视和厌恶。
这厌恶源于她怀他时,皇帝宠幸了她身边的宫女,她觉得屈辱,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再长大一点,皇子在一处念书,他聪慧胜过大哥,屡得先生夸奖,大哥在她面前抱怨,她便对他更不满。
大哥是她和皇帝感情最好时生下的,得到了她所有的母爱。他的存在威胁到了大哥的地位,自然被想法子送走。
九年,他在北境九死一生,没人在乎他的死活。
母亲是这样,父亲也是这样。
他死了可以给他们换好处,活着可以帮他们牵制对手。
多好的一颗棋子。
身后传来巨大的碎瓷声,萧明煊头也不回。
皇家无亲情,他为自己而活,不做傀儡,不做踏脚石,更不做牺牲品。
——
姜沅去牙行雇了一个女护卫,名字叫聂青。
聂青本是安平郡主的护卫,三个月前安平郡主大婚,遣散了一批护卫,她就在其中。
这年头,需要女护卫的府邸不多,聂青在牙行挂了牌子,一直无人问津。
见到姜沅第一眼,她还有些不确定地问:“是你要雇我?”
姜沅:“是,期限三年,月例和你之前一样,三年之后去留随你。在此期间,你还要负责教两个人习武。”
“可以。”聂青看她说话这么爽快,应该不是个难伺候的主子,就跟她走了。
姜沅雇女护卫一是为了自身安全,二是想有人教冬絮和冬蕊习武,好让她们遇到危险时有自保之力。
尤其是冬絮,上次被姜钰骚扰,她虽把人赶走,难免他贼心不死。眼下又不到彻底除掉姜钰的时候,只能防范着。
姜沅领着聂青回府,走到垂花门那遇到了侯夫人和姜绮容,姜绮容看她带了个衣着普通的陌生人回来,警惕地问:“阿沅,她是谁?”
姜沅瞥了两人一眼,淡淡道:“我的护卫。”
护卫?姜绮容还没来得及开口,侯夫人已经忍不了了。
这些日子憋的火气直接爆发:“护卫?你哪需要什么护卫!谁允许你随便带来历不明的人回府!”
聂青看这位夫人情绪激动,默默上前护在姜沅身侧。
姜沅很淡定:“聂青从前是安平郡主的护卫,郡主大婚才放出府的,娘是说郡主府的人来历不明吗?”
侯夫人没料到还有这样的背景,强硬道:“就算她身份没问题,但府里不需要女护卫,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你现在就让她走!”
这人谁啊?好大的口气。
聂青转头去看姜沅,姜沅很直接地说:“娘,你不同意没用。”
“街上惊马,聂青救了我。她为生计所愁,我为报恩雇她当护卫,合情合理。祖母会同意的,你要反对祖母吗?”
聂青有些吃惊姜沅这说谎不眨眼的本事,但被雇主坚定维护,心里还是暖暖的。不过,这人居然是姜沅的娘?
侯夫人气得捂着心口说:“阿沅,你一定要这么对娘吗?娘生你的时候遭了多少罪,你一点感恩之心也没有吗?”
姜沅眼神骤冷,走近几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感恩?娘要我怎么感恩?自觉滚出府给姜绮容腾位置吗?对了,上次的事解决了吗?”
“你!你这样不择手段迟早要遭报应!”侯夫人放完狠话,直接拉着姜绮容走了。
姜绮容回头看了一眼,她想不通姜沅为什么突然带个女护卫回来,这里头有什么古怪?
如今的姜沅难以捉摸,总让她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这不对!
她得去问问别院的人,姜沅过去三年都做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