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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可是……”

话里带着惯常的冷淡语气,陆泽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霍应瓷幽幽瞥他一眼:“可是什么?”

幽深眼底闪过寒意。

陆泽舟闷哼:“算了,你说得也有道理。”

琥珀色液体随着手腕转动在杯子里画出螺旋,冰块撞击玻璃的声音清脆刺耳。

霍应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旁边喝威士忌,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

“你什么时候变酒鬼了?”陆泽舟余光一瞥,不惯着他,直接从他手里把酒杯抢走。

最近这人跟发了神经似的,动不动一个人闷头喝酒。

漆黑的眸底装着读不懂的情绪,霍应瓷抬眼看向陆泽舟。

“看我干什么?我是好心,怕你不小心停职停飞中年危机了,以后养不起我妹妹!”

陆泽舟边说边撇过头,心里也清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他母亲的温氏家族是港城著名的红顶商人,光靠企业每年的股份分红就已经足够他挥霍一辈子。

被逗笑了,霍应瓷没再继续喝,重新靠回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包间大门被侍应生推开,郁绥青从光影交界处走了进来。

为了给秦思存撑场子,来参加这个接风宴的人多且杂,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人也没怎么接触过郁绥青。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她身上。

“这人谁啊?怎么穿成这样就过来了?”

“喏,那位的老婆。”这人知道的多,扬起下巴指了指霍应瓷。

“郁家那位?这看着也不像啊……”

“不像?穿得朴素了点而已,人照样漂亮。”

郁绥青从医院直接过来,穿得有点随便,身上甚至带着一股班味儿,奈何却长了一张被老天偏爱的脸,走到哪里都很难被忽视。

她从门外一路走过,沿途听见不少清晰的“低语”。

倒也懒得理会,她径直走到霍应瓷身边坐下。

像是调侃,又像是讽刺,霍应瓷掀起眼皮看她:“终于舍得过来了?”

郁绥青沉着脸把包一甩,金属包带撞到他的肩膀上。

他吃痛地揉了揉,然后听见郁绥青低低地说:“小人之心。”

秦思存就在旁边和人叙旧,从郁绥青进来之后就一直观察着她。

见他们两个似乎又吵起来了,她随手从托盘里端起一杯酒,缓步走过来。

“绥青姐,好久不见。”秦思存开口,温婉的声线一如既往。

秦思存比她要矮一点,郁绥青视线微微下移,把这张熟悉的脸扫视了一遍。

她依旧是记忆中那样的甜美长相,只不过在国外这几年似乎消瘦了不少,脸颊褪去了婴儿肥,显得五官更加深邃。

穿着一条深色吊带礼服裙,肩背薄削得像张纸片,莫名沉淀出一股沧桑的气质。

确实变成熟了。

“欢迎回来。”郁绥青朝她举起酒杯,“我来晚了,不会怪我吧?”

作为一个外科医生,郁绥青的敬酒礼仪被工作磨砺得挺到位的。话音刚落,杯中的香槟就被一饮而尽。

酒杯空了,她和秦思存对视几秒,对方没完全直视她,视线在空气中躲闪。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秦思存笑了笑,然后把酒拉到唇边。

还没喝下去,就被人打断。

霍应瓷从沙发上站起来,行云流水地夺过秦思存手里的酒杯。

陆泽舟站在旁边,新买的衬衫莫名其妙被泼了一身酒。

霍应瓷脸色冷下来:“别让她喝酒。”

郁绥青视线掠过他扣在许意欢腕间的手,眼神淡了淡。

她开口,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翡翠:“喝口酒而已,又死不了。就这么护着?”

从小到大,郁绥青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的公主,一直以来都心直口快无所畏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但秦思存不是。

这话有点尖锐,霍应瓷彻底没了耐心:“我护着我妹妹,有问题吗?”

谁都知道这妹妹不是亲妹妹,在场的人仿佛看了一出大戏,表情显而易见的兴奋。

气氛剑拔弩张,秦思存夹在中间不想让霍应瓷为难,直接喝光了酒:“哥,喝杯酒而已,我没事的。”

众目睽睽之下,这下倒显得郁绥青不是什么好人了。

她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老公带着喜欢的人在正宫面前耀武扬威,要不是看在她郁家千金的身份上,恐怕早就已经被人嘲笑八百遍了吧。

郁绥青脾气上来了,吵起架来非得争个输赢:“既然是你妹妹,那你不会替她喝?你这张嘴光会说话了没法儿喝酒?”

包间里的声浪诡异地低下去,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翻涌。

原本陆泽舟正在擦衣服,见情况不对,马上腾出一只手把郁绥青拉走:“青青过来,哥陪你喝。”

又不是没吵过架,霍应瓷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看上去不太服气。

裴宿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就事论事:“过分了啊。再怎么样你们也是合法夫妻,大庭广众之下,你一点面子也没给青青留。”

秦思存点了点头,附和道:“哥,你真的不该这样。”

甜腻酒液滑过喉管时泛起苦涩,想到这段“婚姻”,霍应瓷苦笑:“都是生意而已。”

两年前,那场飞行事故发生后不久,霍应瓷便收到一份协议,协议内容简明扼要地写着,霍郁两家要进行联姻。

与其说是协议,实际上更像是演员的剧本。按照协议,他们只需要结婚,然后在外人面前合格地扮演一对夫妻,不需要多恩爱,不需要有感情。

起初他对这份协议嗤之以鼻。

郁绥青那样的小公主,从小到大都看他不顺眼,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和讨厌的人结这样屈辱的婚?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他忽然收到一份传真邮件,郁绥青已经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命令下,在挥之不去的阴影里,他最终同意联姻,郁绥青就这样成了他妻子。

裴宿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小瓷,我没有偏向任何人。”

“但是这段婚姻就是个笑话。”霍应瓷眼眸微动,神色暗了几分,说,“二哥,我不可能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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