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热门的一本东方仙侠小说,求圣逐道,已经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小说的主角刘墨以其独特的个性和魅力,让读者们深深着迷。作者隐士刘长生以其细腻的笔触,将故事描绘得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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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回笼的感觉,像是从冰冷的河底淤泥里,被一生锈的钩子缓慢地、痛苦地拖拽上岸。
最先恢复的是痛觉。
不是之前那种冰针穿脉、烈火灼烧的尖锐剧痛,而是一种浸透骨髓的、沉甸甸的钝痛,仿佛每一块骨头都被重物反复碾磨过,每一丝筋肉都经历了过度拉伸后的撕裂与酸软。这痛楚无处不在,却又不像之前那样撕心裂肺,更像是一种沉重的背景音,提醒着他这具身体经历了怎样的摧残。
其次是听觉。
哗哗的雨声小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尾声,敲打着祠堂残破的屋顶和湿滑的地面,发出单调而清冷的回响。夹杂着人们的低声交谈、压抑的咳嗽、孩子梦呓般的呜咽,还有……不远处,均匀而细弱的呼吸声。
是苇子。
刘墨的眼皮颤动了几下,仿佛有千斤重。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昏黄的光线涌入,刺痛了他久处黑暗的瞳孔。视野模糊了片刻,才渐渐清晰。
他躺在一堆半湿不的草垫上,身上盖着几件散发着霉味和汗味的破旧衣物。头顶是祠堂深色的、被烟熏火燎过的梁木,角落里结着蜘蛛网。空气湿冰冷,带着泥土、雨水、血腥,还有一丝驱之不散的、淡淡的甜腥腐败气。
他微微偏过头。
刘苇蜷缩在他身边,脑袋枕着自己瘦小的胳膊,睡着了。她的小脸依旧苍白,眉头却不再紧蹙,只是眼睑下有着浓重的青影,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她的呼吸很轻,带着一种病弱的微颤,但总归是平稳的。身上那件同样破旧的蓑衣胡乱搭着,边缘还在滴水。
看着妹妹,刘墨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像是堵着砂砾和血块,每一次吞咽都带来辣的刺痛。口那冰凉的“印记”还在,但跳动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体内那几条被反复冲刷、几乎破碎又勉强粘合起来的“脉”,传来阵阵空虚的灼痛,里面空空荡荡,之前那点微薄的冰蓝光泽,已然耗尽。
但他还活着。
而且……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虚弱和疼痛。
他重新闭上眼,不是休息,而是尝试去“感觉”。
感觉自身,感觉身下冰冷的石板,感觉这座残破祠堂,感觉外面渐渐止息的雨,感觉更远处……那条奔流不息的、浑浊的河。
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如同水底睁开的眼睛,缓慢呈现。
他“看”不到具体的景象,却能“感知”到一种……“脉络”。
身下的石板,不再仅仅是冰凉坚硬的死物。他能隐约感觉到它与更深处大地的连接,一种沉厚、稳固、却布满了细微“伤痕”的“势”。这些“伤痕”并非实体裂缝,而是一种感觉上的滞涩、淤堵,仿佛有墨绿色的、粘稠的东西,曾经沿着地脉的缝隙,向上渗透、污染过。祠堂的石头基座,就像一块浸在污水里的海绵,虽然表面被刚才他强行引动的“地势”短暂净化、板结了一层,但内部深处,依旧残留着阴寒与不祥。
他“看”向自己的手臂——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这种新生的、模糊的感知。
缠着肮脏布条的双臂,呈现出一种黯淡的、近乎枯竭的“灰”。那是生机严重损耗、伤势沉重的表现。而在那“灰”色之中,缠绕着丝丝缕缕极淡的、几乎要消散的墨绿色“丝线”,正是昨夜试图侵蚀他、又被他以烙印中的“斩断”之意艰难剥离、压制后的残余煞气。这些“丝线”如同附骨之蛆,虽然被压制在体表极浅处,无法深入,却也顽固地存在着,微微蠕动,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而在他口那点冰凉“印记”的周围,以及体内那几条空荡荡的、灼痛的“脉”的路径上,除了原本的淡蓝,竟多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金芒”。
这“金芒”并非温暖的光,而是一种锐利的“意”。它静静地附着在“印记”和“脉壁”上,仿佛昨夜那场凶险“拓印”后留下的、无法磨灭的“疤痕”。它很弱,几乎不散发任何力量,但当刘墨的感知触及它时,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斩断”、“分割”、“裁决”的纯粹概念。
与之相对的,在那“印记”深处,被冰蓝与金芒共同压制的那一小团墨绿色阴影旁边,他也“感知”到了另一种模糊的“韵律”——那是污秽煞气被“斩断”时,泄露出的最核心的一丝特性:粘稠、侵蚀、扭曲、如同活物般无孔不入地蔓延。这“韵律”同样被烙印下来,如同一个危险的“伤口”,散发着不祥,却也…让他对那种阴寒恶意的本质,有了一种模糊的、直觉般的认知。
这就是他昨夜险些魂飞魄散换来的东西?
不是力量的提升,而是…“洞察”?对“地”与“煞”的某种本质层面的、粗糙的感知能力?以及,斩妖钺“钺灵”核心意境的一丝烙印,与污秽煞气核心“韵律”的烙印?
刘墨尝试调动那丝“金芒”的“意”。念头刚起,口“印记”便传来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和刺痛,仿佛要彻底碎裂。那“金芒”微微一闪,没有任何力量流出,反而引得体内那些残余的墨绿“丝线”一阵不安的躁动,带来针扎般的刺痛。
他立刻停止尝试。
不行。身体和“源”都太虚弱了,如同涸的河床,承受不起任何力量的流转,哪怕是这种看似无害的“意境”。强行催动,恐怕会立刻崩溃。
但……这种新的“感知”,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重新睁开眼,目光缓缓扫过祠堂内部。
聚集在这里的幸存者大约三十余人,多是老弱妇孺和少数青壮。他们或坐或卧,挤在相对燥的角落里,脸上混杂着疲惫、恐惧、茫然,以及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没有人睡觉,都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留意着门窗外的动静,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刘墨的“目光”(或者说那模糊的感知)落在他们身上。
大多数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白色的“气”,那是恐惧、疲惫、心力交瘁的表现。而在其中几人身上——尤其是一个抱着婴儿、神色惊惶的年轻妇人,和一个不断咳嗽、面色青黑的瘦老头——刘墨隐约“看”到了一些更不好的东西。
在他们眉心、口,或者靠近口鼻呼吸之处,附着着极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墨绿色“斑点”,像是被极淡的雾气沾染。那斑点没有昨夜侵入他体内的煞气“丝线”那般活跃和具有侵蚀性,更像是一种被动的“沾染”或“标记”,但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阴寒与不祥气息。
是因为他们离被污染的河水太近?还是因为体质更弱,更容易被弥漫的煞气影响?
刘墨的目光(感知)最后落在了站在祠堂门口附近的赵师傅身上。
赵师傅背对着祠堂内,望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色和泥泞的村庄。他身上的“气”比普通人凝实许多,呈现出一种土石般的沉黄色,这是长年与石头打交道、心志坚定、气血相对旺盛的表现。但此刻,这沉黄色中也透着一股明显的晦暗与疲惫,尤其是在他双肩和后背的位置,隐隐有极淡的墨绿色“尘霭”附着,像是沾上了不净的雨水泥灰。
赵师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目光如电,直射向刘墨所在的角落。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接。
赵师傅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是更深的审视和复杂。他看到刘墨睁开了眼,虽然脸色依旧惨白如纸,眼神却不再涣散,而是……一种他难以形容的沉寂与锐利交织的感觉,像是河底被打磨了千万年的卵石,冰冷,沉重,却又似乎能映出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刘墨微微动了一下裂的嘴唇,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赵师傅看懂了口型,眉头拧得更紧。
“河。”
刘墨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动,指向祠堂之外,流沙河的方向。
然后,他再次闭上眼,仿佛耗尽了力气,只剩下口微弱的起伏。
赵师傅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他看了看刘墨,又望向外面的河流,脸色变幻不定。昨夜刘墨引动地势、驱散邪祟,又经历那诡异恐怖的反噬,此刻刚刚醒来,第一个指向的,还是那条河。
那条河……到底藏着什么?而这小子,又知道了什么?
他握了握拳,最终还是转过身,继续盯着外面。但心中的不安和疑虑,如同祠堂外泥泞地上的水洼,越积越深。
时间一点点过去。
雨终于彻底停了。灰白色的天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和门缝照进来,驱散了些许祠堂内的阴暗,却也照亮了满地的泥泞、血污和人们脸上更深的憔悴。
有人开始小声商量着出去查看情况,寻找可能还被困的人,或者寻找净的水和食物。但恐惧依旧挥之不去,尤其是看到角落里那个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气息奄奄的少年时,更无人敢提议立刻返回靠近河边的家。
刘墨在闭目养神。他不再尝试动用任何力量,只是静静地呼吸,感受着身下石板传来的、极其微弱的、属于大地的沉厚“脉动”。每呼吸一次,那沉厚感便似乎能渗透一丝进入他几乎枯竭的身体,不是补充力量,而是一种更基础的、缓慢的“稳固”。口那冰凉的“印记”和那丝“金芒”,在这沉厚感的浸润下,似乎也凝实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同时,他也在熟悉那种新的、粗糙的感知能力。他发现,当他完全静止,将心神放空,那种对“脉络”的感应会清晰一些。他能大致分辨出祠堂内人们“气”的强弱与“颜色”,能察觉到空气中残留的、极淡的煞气“尘霭”在缓缓流动、沉降,也能隐约感觉到,祠堂之外,那条流沙河的方向,传来一种庞大、混乱、如同深渊呼吸般的“压力”。
那压力…似乎比昨夜暴雨时,稍微减轻了一丝?但又多了某种…更加隐蔽的、蠢蠢欲动的“酝酿”感。
是因为他引动地势的隔绝?还是因为那河底的东西,暂时退却,或者在准备着什么?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恢复行动能力。躺在这里,太被动了。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打断了祠堂内死水般的沉寂。
是那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妇人。她怀里的孩子脸色发青,嘴唇紫绀,呼吸极其微弱,几乎没有了声息。妇人摇晃着孩子,眼泪不住地流,声音充满了绝望:“宝儿…宝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你醒醒啊!”
旁边有人围过去,查看了一下,摇头叹息。
“怕是…冻着了,又受了惊吓…”
“这没吃没喝的,孩子太小了…”
“唉,造孽啊…”
赵师傅也走过去看了看,眉头紧锁。孩子的情况显然很不好,气息奄奄,在这缺医少药、环境恶劣的时候,几乎等于是判了。他也没有办法。
妇人的哭声更加凄厉无助。
刘墨再次睁开了眼。他的目光(感知)落在那个婴儿身上。
在他的“视野”中,婴儿身上那层代表生机的、本应柔和的“白气”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游丝般的一缕。而在其口鼻和心口的位置,那几点之前就隐约可见的、极淡的墨绿色“斑点”,此刻颜色似乎加深了一点点,如同墨水滴入清水,正缓缓晕开,散发出更加清晰的阴寒气息。
煞气侵蚀?
虽然很微弱,但对于一个如此孱弱、生机几乎断绝的婴儿来说,这点侵蚀,可能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稻草。
刘墨的手指,再次动了动。他看向赵师傅,用眼神示意。
赵师傅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又看了看那濒死的婴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来,蹲下身,低声道:“你能…看出什么?”
刘墨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孩子…沾了…河里的…脏东西…不多…但…他受不住…”
赵师傅心头一震。“脏东西”?是指昨夜那些黑影,还是…更无形的?他看向婴儿,除了脸色青紫呼吸微弱,肉眼并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刘墨这小子…
“你能…救?”赵师傅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和紧张。
刘墨沉默了片刻。他体内空空如也,连坐起来的力气都勉强,如何救人?
但…他“感知”着婴儿身上那几乎熄灭的生機,和那几点逐渐扩散的墨绿“斑点”。又感受着自己口那微弱的“印记”,以及附着其上的、那丝同样微弱的“金芒”的“意”。
斩断…分割…
也许…不需要动用力量?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尚且能微微活动的右手。动作迟缓,颤抖,仿佛有千斤重担。
在赵师傅和旁边几个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村民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刘墨将右手食指,轻轻点在了婴儿的眉心。
没有光芒,没有温度。
刘墨闭上眼,将全部心神,沉浸在那丝“金芒”的“意”中。不是催动它,而是去“回忆”昨夜被它“斩断”污秽丝线时,那种“分割”、“裁决”的感觉。去“模仿”那种纯粹的“概念”。
然后,他将这份“模仿”来的、极其微弱的“意”,顺着指尖,极其轻柔地,如同用最细的笔尖描摹,在婴儿眉心那点墨绿“斑点”上,轻轻一“划”。
不是力量的冲击,甚至不是实质的接触。
更像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宣告”与“驱散”。
以“镇河”之名,判此污秽,当断。
“嗤……”
一声只有刘墨的感知能捕捉到的、极其轻微的、仿佛水汽蒸发的声响。
婴儿眉心那点墨绿“斑点”,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划过,瞬间溃散、消失!连带着它正在向周围晕染的阴寒气息,也被一同“斩断”、净化!
婴儿青紫的脸色,似乎……并没有立刻变红润。
但他那微弱到几乎停止的呼吸,却突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下。
虽然依旧细微,却有了明显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