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都市脑洞小说,那么《全科名师附体系统》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罗城的肖小军”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陈末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全科名师附体系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二次模拟考的成绩公布时,距离高考还有73天。
陈末站在教室后墙的成绩单前,目光落在自己的名字上:总分612,年级排名48。数学145,语文118,英语126,理综223。一个合理的、稳步上升的分数,不再有那种断崖式的跃升,也不会引起过度的怀疑。
“我靠,老陈你这次数学差点满分!”李哲从后面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快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吃了什么补脑神药?”
“就是正常复习。”陈末笑着推开他。这句话是真的——过去两周,他每天按沈清悦的训练计划进行二十分钟的专注力练习,晚上自己刷题到十二点,周末去图书馆整理错题集。系统偶尔会在他卡壳时给出提示,但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待在意识深处,像个耐心的家教。
正常。这个词对现在的陈末来说,有一种近乎奢侈的重量。
放学后,他照例去了实验楼407室。沈清悦已经在那里了,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波形图和频谱分析,旁边开着十几个文献页面。
“新数据。”她指着屏幕上一条异常波动的曲线,“过去三天,你大脑中那些休眠的信标碎片,出现了周期性的微弱激活。不是连续的,是脉冲式的——每次持续0.3到0.5秒,间隔时间不固定。”
陈末放下书包,凑过去看。曲线上确实有几个不起眼的小尖峰,如果不是特意标注,很容易被当作背景噪音忽略。
“这意味着什么?”
“还不确定。”沈清悦调出另一组数据,“我对比了你最近的学习状态和作息时间,发现这些脉冲出现时,你通常处于高度专注或者深度疲劳的状态。另外……”
她犹豫了一下:
“昨天晚上十一点十七分的那次脉冲,强度是平时的三倍。当时你在做什么?”
陈末回忆。昨天晚上十一点多,他正在解一道物理压轴题——关于带电粒子在复合场中的运动轨迹,需要用到微积分和向量分析。当时他卡在一个积分变换的步骤上,想了很久,最后……
“系统自动给了提示。”他承认,“不是完整的解题过程,只是指出了我忽略的一个对称性条件。然后我就想通了。”
沈清悦的表情严肃起来:“那就是了。信标的激活,很可能与你使用系统有关——哪怕只是轻微的、非附体式的使用。”
她调出一个模型示意图,屏幕上出现一个简化的大脑结构图,几个红点分布在不同的功能区。
“根据父亲最新的研究资料,天启教育开发的‘信标系统’是一种神经层面的标记技术。他们会在实验对象使用认知增强设备时,同步植入微弱的谐振信号。这些信号会附着在特定的记忆回路或思维模式上,像给文件打上标签。”
她放大其中一个红点:
“当这个思维模式再次被激活时——比如你调用数学能力——信标就会产生谐振,向外发射信号。理论上,如果有接收设备在足够近的范围内,就能定位到你的位置,甚至……分析你当时的思维状态。”
陈末感到后背发凉。他想起了李浩然最后那句话:“小心那些光点。它们不只是记忆碎片……还是信标。”
原来那不是比喻。
“接收距离是多少?”他问。
“理论上,有效范围在五百米内。”沈清悦说,“但如果有中继设备,或者……如果他们能接入城市的某些基础设施,比如通信基站,范围可以扩大到几公里。”
她关掉模型,转向陈末:
“最坏的情况是,他们已经在监控这座城市的所有异常脑电波信号。而你,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每次使用系统都会闪烁一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窗外传来操场上体育训练的哨声,遥远而模糊。
“有办法屏蔽吗?”陈末问。
“父亲的研究资料里提到了几种方法,但都需要专门的设备。”沈清悦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小巧的银色装置,只有打火机大小,“这是他设计的便携式神经屏蔽器原型,理论上可以干扰特定频率的信号传输。但……”
“但什么?”
“但它的有效时间只有四小时,而且需要贴在靠近大脑的位置——通常是后颈或太阳穴。”沈清悦把装置递给他,“更重要的是,它可能会影响你的正常认知功能。毕竟,它本质上是在你的大脑周围制造一个‘信号干扰场’。”
陈末接过装置。它很轻,表面光滑,侧面有一个微小的开关和电量指示灯。
“只能用四小时?”
“原型机的限制。父亲的设计初衷是短期应急使用,比如重要考试或者需要绝对安全的时候。”沈清悦说,“完整版的设备需要更多的材料和更精密的制造工艺,我们目前没有条件。”
陈末把装置放进口袋。金属外壳贴着大腿,带来一丝凉意。
四小时。一场高考的时间。
他忽然明白了沈清悦父亲的深意——这个装置,可能就是为高考那天准备的。在最重要的时刻,屏蔽所有外部干扰,让他能够安全地完成考试。
“还有件事。”沈清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父亲让我转告你,李浩然被拘留后,天启教育确实陷入了混乱。但他们背后的‘天启会’组织结构很松散,像章鱼一样——砍掉一个触手,其他触手还能独立运作。他怀疑,已经有其他分支在行动了。”
“怎么判断?”
“观察。”沈清悦说,“如果出现陌生面孔长时间在学校附近徘徊,如果有不寻常的车辆或设备出现在周围,如果有任何人试图接触你——无论是直接还是通过其他人,都要立刻告诉我。”
陈末点点头。他想起了那些穿黑西装的人,想起了那辆停在医院外的SUV,想起了李浩然温和笑容下的冰冷算计。
“我会注意的。”
训练结束后,陈末独自离开实验楼。傍晚的风带着暖意,吹散了白天的闷热。校园里的晚樱开了,粉白的花瓣在夕阳下像一团团柔软的云。
他走到自行车棚,解锁那辆旧自行车——父亲上周刚给他买的,说是“冲刺阶段要保证出行效率”。正要跨上车,余光瞥见校门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很普通的车型,但车窗贴着深色膜,看不见里面。车子停的位置很巧妙——正好在校门监控的死角,又能清楚地看到出入的学生。
陈末的心跳加快了一拍。他假装调整书包背带,用余光观察。车子没有动,也没有人下来。但引擎没熄火,排气管有轻微的尾气排出。
他骑上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学校后门的小路。后门平时锁着,但旁边有个小缺口,学生经常从那里翻墙。陈末把车停在墙边,爬上墙头,往外看了一眼。
后巷空荡荡的,只有几只野猫在垃圾桶旁翻找食物。
他跳下墙,推着车快步穿过小巷,来到另一条街上。这里人流密集,小吃摊摆了出来,下班回家的人和放学补课的学生挤在一起,喧嚣而安全。
直到确认没有人跟踪,陈末才松了口气,骑上车往家走。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像一根细刺,扎在意识深处,挥之不去。
晚饭时,母亲做了陈末最爱吃的红烧鱼。鱼肉炖得软烂入味,汤汁浓稠,拌饭吃能多吃一碗。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母亲笑着又给他夹了一块鱼肚子上的肉,“最近学习累不累?”
“还好。”陈末含糊地回答,扒了一大口饭。
父亲坐在对面,默默吃饭,偶尔抬头看儿子一眼。吃到一半,他忽然开口:“昨天厂里王师傅说,他侄子去年高考前三个月,每天喝一种什么……核桃蛋白粉,说是补脑的。你要不要试试?”
陈末差点噎住。他喝了口水,摇头:“不用,我吃好睡好就行。”
“也是,那些保健品谁知道有没有用。”母亲接过话,“对了,你表姑上午打电话,说她同事的儿子在什么教育机构工作,可以弄到‘内部押题卷’。问你要不要……”
“妈,不用。”陈末打断她,“学校发的题都做不完。而且那些押题卷好多都是骗人的。”
父亲点点头:“儿子说得对。靠自己最实在。”
这顿饭吃得和往常一样平常,但又有些不同。陈末能感觉到父母的小心翼翼——他们不再问他的成绩,不再提别人家的孩子,甚至不再唠叨“要努力”。他们只是做好饭,看着他吃,在他需要的时候递一杯水。
这反而让他更难受。
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告诉他们真相。无法告诉他们儿子脑子里有一个系统,无法告诉他们儿子差点成为某个秘密实验的牺牲品,无法告诉他们现在可能还有人躲在暗处监视着这个家。
他只能假装一切正常,假装自己只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假装所有的危险都已经过去。
晚饭后,陈末回到房间做作业。摊开数学卷子,第23题又是一道函数与导数的综合题。他读了一遍题干,思路自动浮现——不是系统给的,是他自己这两个月积累下来的解题直觉。
他拿起笔,开始写步骤。每一步都清晰,逻辑严密,偶尔停顿思考,但总能继续下去。
做到一半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沈清悦发来的消息:“查到了那辆车的车牌。登记在一家租赁公司名下,租车人用的是假身份证。车子今天下午四点租出,预计明天归还。我让父亲的朋友帮忙查GPS记录,发现它今天下午的行驶路线……包括你们学校周围三个小时。”
陈末盯着屏幕,手指有些发凉。
“能查到是谁租的吗?”
“正在查监控,但需要时间。另外,”沈清悦又发来一条,“我调取了学校周边的公共监控,发现最近一周,至少有三次拍到同一辆摩托车在你家附近出现。骑手戴全盔,看不清脸。”
消息下面附了一张截图。模糊的画面里,一辆黑色摩托车停在街角,骑手靠在车上,似乎在等人。时间戳显示:前天晚上十点二十三分,陈末刚刚下晚自习回家不久。
“需要报警吗?”他打字问。
“暂时不要。没有实质证据,警察最多登记一下。而且……”沈清悦停顿了几秒,“父亲说,如果真是天启会的人,他们一定有办法应对常规调查。打草惊蛇反而更危险。”
陈末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阳光穴隐隐作痛,不是系统的负荷,是压力带来的紧张性头痛。
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条缝。楼下街道安静,路灯已经亮了,几个邻居在散步。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正常之下,暗流涌动。
第二天早晨,陈末在小区门口遇见了李阎。
班主任推着一辆旧自行车,车筐里放着教案和保温杯。看见陈末,他点点头:“正好,一起走吧。”
两人并排骑在清晨的街道上。这个时间车不多,空气清新,路边的早餐摊冒着热气。
“最近怎么样?”李阎问,眼睛看着前方。
“还行。就是……有点累。”
“最后七十天了,累是正常的。”李阎说,“但要学会调节。该学的时候学,该休息的时候休息。绷得太紧,弦会断。”
陈末点点头,没有说话。
骑过一个路口时,李阎忽然放慢速度,低声说:“昨天下午,有两个人来学校找你。”
陈末的心跳漏了一拍。
“什么人?”
“说是教育局督导组的,要抽查‘优秀学生’的备考情况。”李阎的语气很平静,但陈末听出了一丝紧绷,“我看了他们的证件,看起来很正规。但我打电话到教育局核实,那边说最近没有安排这样的抽查。”
“他们问了什么?”
“主要是你的学习情况,有没有参加校外补习,有没有使用什么‘特殊的学习方法’。”李阎转过头,看了陈末一眼,“还特别问了,你最近有没有出现过头痛、眩晕或者记忆力方面的问题。”
标准的认知过载症状筛查。
“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是个勤奋踏实的学生,成绩进步是努力的结果。至于身体方面,我说高三学生有点头痛脑热很正常。”李阎停顿了一下,“但他们似乎不太满意,还想找你要联系方式,说要‘定期跟进’。”
“你给了吗?”
“我说需要家长同意,让他们留下了联系方式。”李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陈末,“就是这个。”
名片很简洁,白底黑字,只印着一个名字“赵明”,一个手机号码,还有一个头衔:“教育质量评估中心特聘顾问”。没有单位地址,没有其他信息。
陈末接过名片。纸张的触感很普通,但那个名字……他在李想笔记本的复印件上见过。
在社团成员名单的末尾,有一个用铅笔写的备注:“项目联络人:赵明(天启教育学术部)”。
他的手微微颤抖。
“李老师,这个人……可能和李想的死有关。”
李阎的自行车猛地晃了一下。他稳住车把,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你确定?”
“李想的笔记本里提到过他。”陈末把名片收进口袋,“而且,天启教育的人,现在应该都在接受调查。这个时候还敢出来活动,说明他们要么有恃无恐,要么……根本就不是天启教育的人。”
而是天启会。那个更深层、更隐蔽的组织。
两人骑到学校门口。早到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进校门,保安在门口维持秩序。一切看起来和往常一样。
“今天放学,我送你回家。”李阎说,“还有,这件事要告诉沈清悦。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安全状况。”
陈末点点头。他推着车走进校园,感觉后背像贴着一块冰。
赵明。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深处的一扇门。
他想起了李想笔记本里的另一段话:
“赵老师说,真正的天才不应该被高考束缚。他说有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们完全释放潜能,直接接触人类知识的巅峰。我问他那个地方在哪里,他笑着说……‘在边界之外’。”
边界之外。
什么边界?知识的边界?认知的边界?还是……人类与某种存在的边界?
陈末抬头,看向教学楼三楼的窗户。高三(7)班的教室里,已经有同学在早读,灯光温暖,书声琅琅。
这个他曾经觉得压抑、想要逃离的地方,此刻却像一座堡垒,提供着短暂的安全感。
但堡垒之外,阴影正在逼近。
转
一整天,陈末都处于高度警觉的状态。
上课时,他会不自觉地观察窗外的动静;下课去厕所,他会留意走廊里陌生的面孔;甚至中午去食堂吃饭,他也选择坐在靠墙的位置,确保背后安全。
这种持续的紧张消耗了大量精力。下午的物理课上,老师讲解电磁感应时,陈末走了三次神。每次都是被同桌用胳膊肘轻轻碰醒。
“你怎么了?”李哲小声问,“脸色好差。”
“没睡好。”陈末敷衍道。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李哲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老陈,虽然你最近进步很快,但别把自己逼太紧。高考虽然重要,但也不是人生的全部。”
陈末苦笑。如果只是高考的压力就好了。
放学铃响时,李阎果然在教室门口等他。班主任的表情很平静,但陈末能看出他眼中的担忧。
两人一起下楼,走出教学楼。夕阳西下,操场被染成金红色,几个体育生还在训练,跑步的身影拉得很长。
“我联系了沈清悦。”李阎低声说,“她父亲通过关系查了那个赵明。结果……不太妙。”
“怎么说?”
“那个手机号是三天前新办的预付卡,没有任何实名登记。名片上的‘教育质量评估中心’确实存在,但对方说没有叫赵明的特聘顾问。”李阎顿了顿,“更麻烦的是,沈教授托人在公安系统里查了这个名字,发现全国有四十多个叫赵明的,年龄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但没有一个符合那个人特征的。”
“假身份。”
“而且是精心准备的假身份。”李阎说,“沈教授认为,这说明对方有备而来,而且背后的组织能力很强。普通的教育机构做不到这一点。”
两人走到自行车棚。李阎的车锁有些生锈,他费了些劲才打开。
“今晚你先住我家。”他说,“我已经跟你父母说了,就说学校有突击测试,需要住校一晚。他们同意了。”
陈末愣住了:“李老师,这样会连累你……”
“我已经被连累了。”李阎推着车往外走,“从三年前李想出事开始,我就注定无法置身事外。而且……”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陈末:
“而且你救了我。不是指身体上的,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想,如果当时我能做点什么,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李想是不是就不会死。直到你出现,直到你选择站出来对抗他们,我才觉得……我可能还有机会弥补。”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控制住了:
“所以别说什么连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陈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沉默地推着车,跟在李阎身后。
走出校门时,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街道上人来人往,放学回家的学生,下班的大人,遛狗的邻居……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当他转头看向街对面时,心脏猛地一缩。
那辆黑色的摩托车。
停在便利店门口,骑手靠在车上,戴着全盔,正低头看手机。距离大概五十米,看不清楚细节,但车型、颜色、甚至那个倚靠的姿势,都和沈清悦发来的截图一模一样。
李阎也注意到了。他的身体绷紧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来,继续往前走,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别停,别回头。”他低声说,“继续走,自然一点。”
陈末强迫自己迈开脚步。他能感觉到后背的视线,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但膝盖有些发软。
走过一个路口,拐进一条小巷。这里人少了,路灯还没亮,光线昏暗。
“加快速度。”李阎说。
两人骑上车,加快蹬踏。车轮在水泥地上发出急促的滚动声。巷子不长,很快就到了另一条街上,这里人流重新密集起来。
陈末回头看了一眼。巷口空荡荡的,摩托车没有跟上来。
“可能只是巧合……”他刚想说。
话音未落,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灯亮起。他们不得不停车等待。
就在等红灯的十几秒里,陈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后视镜里的影子。
那辆摩托车,从另一条路绕了过来,停在他们身后二十米左右的位置。骑手依然戴着全盔,面罩反射着夕阳的光,看不清表情。
绿灯亮了。
“走!”李阎低声说,同时掏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码。
两人冲过十字路口,拐进另一条路。这一次,李阎没有选择大路,而是钻进了一片老式居民区。这里的巷子错综复杂,像迷宫一样,没有监控,路灯也大多坏了。
陈末紧紧跟着李阎,车轮在坑洼的路面上颠簸。他能听到身后远处传来的摩托车引擎声,但忽远忽近,显然骑手也在迷宫里寻找路径。
“这边!”李阎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宽度只够一辆自行车通过。
他们七拐八绕,最后从另一个出口钻了出来,来到一条相对宽敞的街道。这里已经是城市的另一个区域,周围是新建的小区,环境整洁,人流不多。
摩托车的声音消失了。
李阎停下车,喘着气,掏出手机看了看。
“沈清悦说她马上到。”他说,“我们在这里等。”
陈末也停下来,靠在一棵树上休息。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汗水浸湿了后背。他回头看去,来路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散步的老人。
五分钟后,一辆白色轿车停在他们面前。沈清悦坐在驾驶座上,脸色严肃。
“上车。”
沈清悦开车带他们去了一个安全屋——那是她父亲多年前准备的一处住所,位于老城区的筒子楼里,周围邻居大多是租客,流动性大,没人会注意新面孔。
房子不大,一室一厅,陈设简单但干净。客厅的书架上摆满了专业书籍,墙上贴着几张大脑解剖图,桌上有一台老式电脑。
“这里很安全。”沈清悦说,“父亲设计的,周围有多个监控死角,而且楼里没有正规的物业管理,陌生人进出不会引起注意。”
李阎环顾四周,点了点头:“今晚我住客厅。你们两个……”
“我回自己家。”沈清悦说,“我不能失踪,否则会引起更多怀疑。而且,我需要继续监测信标信号,如果有异常,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设备,递给陈末:“升级版的屏蔽器,有效时间延长到六小时。另外,它现在可以记录屏蔽期间的所有异常信号,我可以事后分析。”
陈末接过设备。这个版本比之前的大一些,也更重。
“谢谢。”
“不用谢我。”沈清悦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父亲说,天启会的行动模式通常是这样的:先观察,评估目标的价值和风险;然后接触,试探目标的反应;最后才决定是拉拢、控制还是……清除。”
她转回头,看着陈末:
“今天那辆摩托车,还有那个赵明,都还处在观察阶段。但他们的出现,说明你已经进入了某个名单。接下来,他们可能会尝试更直接的接触。”
“比如?”
“比如通过你身边的人。”沈清悦说,“同学,老师,甚至家人。用看似合理的理由接近,获取信任,然后……”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李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会注意学校里的陌生人。但陈末的父母……”
“我已经安排人暗中保护了。”沈清悦说,“父亲还有些可信的朋友。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房间里安静下来。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流声隐约传来。这个世界依然在正常运转,大多数人都在为生计奔波,为琐事烦恼,不知道暗处正在进行的博弈。
陈末走到窗边,看着夜景。玻璃上倒映出他的脸,苍白,疲惫,但眼神坚定。
“我有一个想法。”他忽然说。
另外两人看向他。
“既然他们在观察我,评估我,”陈末转过身,“那我就给他们想看的东西。”
“什么意思?”
“装出系统的副作用正在加剧的样子。”陈末说,“头痛,记忆力下降,情绪波动……就像李想当年那样。让他们以为,我这个‘自然觉醒者’也开始失控了。”
沈清悦的眉毛挑了起来:“你想引蛇出洞?”
“如果他们认为我快要不行了,可能会加快行动。”陈末分析,“要么尝试‘救治’我,把我纳入他们的控制;要么认为我没有价值了,放弃监视。无论哪种,都比现在这种被动的等待要好。”
李阎沉思了一会儿:“太冒险了。如果他们认为你没有价值,可能会直接……”
“清除。”陈末接过话,“我知道。但总比让他们一直躲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手要好。至少,主动引他们出来,我们能掌握一些主动权。”
沈清悦在房间里踱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那是她深度思考时的习惯。
“技术上可行。”她终于说,“我可以调制一种药物,让你出现类似认知过载的症状,但不会真的损伤大脑。另外,我可以伪造一些脑波数据,显示你的信标信号正在紊乱,符合失控的前兆。”
她停下脚步,看向李阎:
“但需要李老师配合。在学校里,你需要表现得越来越担心陈末的状态,向其他老师透露一些‘这个学生最近不对劲’的信息。让消息自然传播出去。”
李阎沉默了很久。最后,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我需要保证,陈末不会真的受到伤害。”
“我保证。”沈清悦说,“药物的剂量会严格控制,症状都是可逆的。而且,我会24小时监测他的生命体征,一旦有危险迹象,立即停止。”
她走到陈末面前,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但你要明白,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退出。你要演得足够真实,真实到骗过专业的观察者。这会很累,压力会很大。”
“我已经习惯了。”陈末说。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而孤独。
计划就这样定下了。一场戏,演员只有三人,但观众可能是整个隐藏在暗处的天启会。
沈清悦离开了,去准备药物和设备。李阎开始整理客厅,准备今晚的住宿。
陈末独自站在窗边,看着城市的灯火。
他想起了一个月前,自己还只是一个为高考焦虑的普通学生。那时候最大的烦恼是解不出的数学题,是背不完的单词,是父母期待的眼神。
现在,他要假装失控,引出一群可能想要他大脑的人。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荒谬。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母亲发来的短信:“儿子,在学校好好复习,注意身体。妈妈等你回家。”
简单的几句话,却让陈末的眼眶有些发热。
他回复:“知道了妈,你也注意身体。晚安。”
发送。
然后他关掉手机,走到书桌前。桌上摊开着一本物理习题集,一道关于电磁感应的题目还没做完。
他坐下来,拿起笔。
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无论这场戏要怎么演,今晚,他只想做一道物理题。
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一样。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公式一行行展开,逻辑一步步推进。
在这个充满谎言和危险的世界里,这道题的解,是唯一真实而确定的东西。
窗外,夜色深沉。
而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那辆黑色摩托车停在一个地下车库里。骑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但毫无表情的脸。他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
“目标已返回安全屋。观察继续。建议启动第二阶段接触计划。”
信息发送完毕,他删除记录,重新戴上头盔。
引擎启动,摩托车驶出车库,消失在夜色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