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青春甜宠小说《欢乐颂I》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安迪樊胜美曲筱绡莹莹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一禅行者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欢乐颂I》小说107394字,喜欢看青春甜宠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欢乐颂I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晚上八点二十三分,2202室。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很急,很重,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捅。转动时锁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某种压抑的尖叫。门被“砰”地推开,撞在墙上的鞋柜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邱莹莹冲了进来。
她今天穿的是那件粉色连衣裙——荷叶边领口,裙摆到膝盖上方三寸。早上出门时,这件裙子被她小心翼翼地熨过,每一个褶皱都抚平了。但现在,裙摆上沾着不知道哪里蹭到的污渍,领口的荷叶边也歪了,像一片枯萎的花瓣。
她的妆花了。
精心描绘的眼线晕开了,在眼睑下方晕出两团青黑色的阴影,像被人打过。睫毛膏也花了,黑色的痕迹顺着脸颊流下来,混着眼泪,形成两道肮脏的泪痕。唇膏被咬掉了大半,露出苍白干裂的嘴唇。
她手里拎着那个粉色兔子手机壳的手机,但没握紧,手指在颤抖。另一只手抓着帆布包的带子,包被她拖在地上,底部沾满了灰尘。
“砰!”
她把包扔在沙发上。
用力过猛,包从沙发靠背上弹起来,又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钱包,钥匙,口红,还有一包没拆封的纸巾。口红滚到餐桌底下,停在阴影里,像一小滩凝固的血。
关雎尔正在餐桌前写报告。
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蓝白交错。听到动静,她抬起头,眼镜后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有些失焦。看到邱莹莹的样子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停在键盘上,按错了一个键,文档里跳出一串乱码。
“莹莹?”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
邱莹莹没回答。
她站在客厅中央,背对着关雎尔,肩膀在剧烈起伏。呼吸声很重,很急,像刚跑完一场马拉松。她的手紧紧握着手机,指关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手机壳的硅胶里。
几秒钟后,她转身。
脸上的表情让关雎尔的心猛地一沉。
那不是普通的哭泣,也不是普通的愤怒。那是一种混合了崩溃、困惑和某种被背叛的绝望。眼睛红得吓人,瞳孔在昏暗的灯光里放大,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关关,”邱莹莹开口,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白主管……白主管今天问我……”
她说到这里,突然哽住了。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受伤的小动物。
关雎尔站起来,想走过去,但脚像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邱莹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话说完:
“他问我为什么没回他短信。”
这句话说出来,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笔记本电脑风扇运转的嗡嗡声,还有窗外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城市噪音。
“他说他昨晚十一点多给我发了短信,说今天培训课帮我占座。”邱莹莹继续说,声音在颤抖,但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他说他等了我一早上,以为我不来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收到啊!”
她的声音提高了,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困惑:
“我昨晚临睡前看了手机,今天早上也看了,真的没有!什么都没有!你说……是不是我手机坏了?还是移动公司的问题?我……”
“莹莹。”
关雎尔打断了她。
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邱莹莹停住了。她看着关雎尔,眼睛里还噙着泪,但眼神里有一丝希望——希望关雎尔能给她一个解释,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不这么痛苦的答案。
关雎尔低下头。
她的手在身侧握紧,又松开,指甲在手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嘴唇动了动,但没发出声音。客厅的顶灯没开,只开了餐桌上的台灯,光线昏黄,把她笼罩在一小片温暖的光晕里。
但那光太弱了,照不亮她脸上的愧疚和挣扎。
“其实……”她终于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其实是樊姐把短信删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邱莹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张着嘴,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在收缩,然后放大,再收缩。像一台老旧的相机在努力对焦,却始终对不准。
几秒钟后,她缓慢地、一字一顿地重复:
“樊姐?”
声音很轻,很飘,像不是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的。
关雎尔点了点头。
动作很轻,但很确定。
邱莹莹的身体晃了一下。
她后退半步,脚跟撞到沙发边缘,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沙发很软,但她坐下去的动作很僵硬,像一具被抽掉骨头的木偶。
手机从她手里滑落,“啪”地掉在地板上。
屏幕朝上,还亮着,壁纸是她和白主管的合影——其实不是合影,是她偷拍的。在公司年会上,白主管在台上发言,她在台下,把镜头拉近,拍下了他的侧脸。照片很模糊,但她一直珍藏着,设成了壁纸。
屏幕上的那张脸在灯光下微笑着,温和,沉稳,像永远不会伤害任何人。
邱莹莹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樊胜美的卧室门。
门紧闭着。
但门把手上的衣服已经拿掉了——那五件衣服,昨晚挂在那里,像五个沉默的选项。现在没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门把手,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的冷光。
“樊姐,”邱莹莹开口,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没等回答。
因为就在这时,卧室门开了。
樊胜美走了出来。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裹着毛巾。身上穿着真丝的睡袍,深紫色的,领口开得很低,露出锁骨和胸口一大片皮肤。脸上没化妆,素颜,皮肤很好,但眼角有细纹,在昏暗光线下格外明显。
她手里拿着吹风机,但看到客厅里的场景时,动作停住了。
目光在邱莹莹脸上停留,在关雎尔脸上停留,最后落在地上的手机上。
然后她明白了。
“莹莹,”她开口,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慌乱或愧疚,“你知道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邱莹莹站起来。
她的动作很慢,很稳,但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表面的平静下面是汹涌的岩浆。
“为什么?”她问,声音依然平静,但眼睛里有火在烧,“樊姐,你为什么删我短信?”
樊胜美放下吹风机。
她走到客厅中央,站在邱莹莹面前。两个人隔着三米的距离,像两个对峙的战士。
“我是为你好。”
五个字。
说得很慢,很重,像五个钉子,敲进空气里。
邱莹莹笑了。
那笑声很短促,很刺耳,像玻璃碎裂。
“为我好?”她重复了一遍,声音里的平静开始崩裂,“删我短信是为我好?樊姐,那是我的短信!我的手机!你凭什么?”
“凭我比你多吃几年饭!”樊胜美的声音也提高了,但不是尖叫,是一种压抑的、带着愤怒的训斥,“大半夜发暧昧短信,没有称呼,没有解释,就那么一句‘我帮你占座’。莹莹,你动脑子想想,这正常吗?这是一个真心喜欢你的男人会做的事吗?”
她的语速很快,每个字都像子弹:
“他就是在试探你!撩拨你!看你上不上钩!这种职场老油条我见多了——给点小恩小惠,说几句漂亮话,你就觉得他是真心的。等你陷进去了,他能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骗人!”邱莹莹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刺耳,“白主管不是那种人!他对我可好了!昨天帮我带早餐,今天给我咖啡,还说……还说周末要带我见他朋友!他要是只想玩玩,会带我见他朋友吗?”
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但这次不是委屈的眼泪,是愤怒的眼泪:
“你们就是嫉妒我!见不得我好!关关没男朋友,樊姐你相亲那么多次也没成功,所以看到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想方设法破坏!对不对?”
这句话说出来,客厅里死一般寂静。
关雎尔的脸色白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发出声音。
樊胜美的脸色也变了。
不是生气,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戳中痛处的、混合着羞辱和悲哀的表情。她的手在身侧握紧,真丝睡袍的袖子滑下来,露出手臂——那手臂很细,很白,但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在手腕内侧,像很久以前留下的。
几秒钟后,她深吸一口气。
再开口时,声音冷得像冰:
“狗咬吕洞宾。”
五个字,像五把刀。
“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她继续说,语气里有种疲惫的、近乎绝望的尖锐,“你以为我在害你?莹莹,我是在救你。这种男人我见过太多了——他们在你年轻漂亮的时候对你好,等你真的陷进去了,他们有的是办法脱身。到时候工作没了,感情没了,你怎么办?回老家?让你爸妈看你笑话?”
她往前走了两步,距离更近了,近到邱莹莹能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味,那种廉价的、超市开架货的香味。
“听我的准没错,”她的声音低了下来,但更重了,像在宣读什么真理,“我们这些外地女孩子,在上海无亲无故,工作才是唯一的依靠。什么爱情,什么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你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你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就是你银行卡里的数字。”
她顿了顿,看着邱莹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绝对不可以在没有出息的男人身上冒险。不值得。”
客厅里只剩下呼吸声。
三个女人的呼吸声——一个急促,一个压抑,一个几乎听不见。
窗外的夜色深重,城市的灯火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斑。
邱莹莹盯着樊胜美,看了很久。
然后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
动作很慢,很轻,像在捡什么易碎的宝贝。
她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三秒。
然后按了删除。
照片消失了。
壁纸变成了默认的蓝天白云。
她抬起头,看向樊胜美,眼神很平静,但那种平静下面有什么东西死了。
“樊姐,”她开口,声音很轻,很淡,“谢谢你为我好。”
说完,她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门关上了。
很轻的一声“咔哒”。
但在寂静的客厅里,那声音响得像惊雷。
樊胜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关雎尔也站在原地,手指紧紧抓着睡衣的衣角。
良久,樊胜美轻轻吐出一口气。
那口气很长,很沉,像把胸腔里所有的重量都吐了出来。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
走到门口时,她停住,回头看了关雎尔一眼。
“关关,”她的声音很疲惫,“你也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然后她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关雎尔一个人。
台灯的光晕依然温暖,但此刻显得那么微弱,那么无力。
她看着邱莹莹紧闭的房门,又看着樊胜美紧闭的房门。
两扇门,两个世界。
而她站在中间,像站在一道看不见的裂缝上。
裂缝下面,是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