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奥林匹斯神殿
在一片混沌与秩序交织的维度中,奥林匹斯神殿悬浮于金色云海之上。神殿由纯粹的光与理石构筑,柱廊上雕刻着诸神征伐泰坦的史诗,穹顶绘有星辰运行的轨迹。这里的时间流动缓慢,一次会议往往持续人间数月。
主神座上,宙斯身披白袍,雷霆权杖斜倚宝座。他的双眼如同蕴含雷暴的苍穹,扫视殿中众神时,空气都为之震颤。
跪在殿中的西方之神泽费罗斯低垂着头,淡金色的长发披散,周身环绕着若有若无的西风轨迹——那是他神格的显化。
“你确定在西方宇宙感知到了墨尔斯的气息?”宙斯的声音如远雷滚过神殿。
“是的,神王。”泽费罗斯抬起头,眼中映照着西方星域图景,“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但那确凿是死亡神格的余韵——腐朽、寂静、万物终结的韵律。与三百年前我在东方宇宙边缘感知到的墨尔斯本体波动,有七成相似。”
战神阿瑞斯向前一步,猩红披风无风自动。他的盔甲上仍留有古老战斗的划痕,有些伤痕甚至渗出淡金色的神血——那是无法愈合的法则创伤。
“我与墨尔斯在东方‘遗忘星域’激战了三个神时。”阿瑞斯的声音粗粝如磨石,“他的‘终焉之镰’斩碎了我的第七重神甲,而我的‘战争咆哮’震裂了他的死亡领域。最后,趁他神格动荡之际,我以战神之锤全力一击——”
他右手虚握,一柄巨锤的虚影在掌心浮现,锤头上缠绕着永不熄灭的战火。
“那一击确实击碎了他两格神格。”阿瑞斯眼中闪过厉色,“但塔纳托斯那个阴险之徒,在墨尔斯最虚弱时偷袭,用‘永眠之刺’贯穿了他的神核。我们都以为墨尔斯就此神魂俱灭,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赫拉冷冷开口。这位神后头戴孔雀羽冠,眼中闪烁着洞察与警惕。
阿瑞斯迟疑片刻:“墨尔斯在被塔纳托斯击中前,似乎……主动碎裂了自己的神格。”
殿中一阵低语。
“主动碎裂?”雅典娜从左侧神列中走出。她身着银甲,手持智慧长矛,每一步都踏着理性的韵律,“死神墨尔斯虽性情孤僻,但并非愚钝之神。主动碎裂神格等于自毁神途,他为何要这样做?”
“为了逃脱。”太阳神阿波罗接过话头。他站在宙斯右侧,周身散发着纯净的光辉,那光芒能洞穿一切虚妄,“我的太阳神光笼罩整个东方宇宙边界,没有任何完整神格能无声穿越。但如果是碎片——尤其是主动剥离了大部分神性,只剩下核心烙印的碎片——或许能在光网中找到缝隙。”
火神赫菲斯托斯一瘸一拐地走上前。这位工匠之神虽貌不惊人,手中却握着能锻造神器的火焰,“我在整理上古神器谱系时发现,墨尔斯的‘星陨之刃’在诸神之战末期就失去了记载。如果他将一部分神魂寄宿在神器碎片中,那么碎片漂流到其他宇宙,确实可能瞒过边界监测。”
丰收女神德墨忒尔轻抚手中的麦穗:“但西方宇宙……那里是原始法则尚未完全固化的区域。如果死亡神格的碎片落入其中,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死亡法则的异常扩张,生命与衰败的失衡。”
“这正是我担心的。”泽费罗斯神情凝重,“我在西方宇宙边缘的‘欧亚大陆’位面,不仅感知到了墨尔斯的气息,还观测到那个位面的死亡法则正在……‘活跃化’。亡灵苏醒的案例在过去半年增加了三倍,墓地自发滋生死气,甚至有些区域的生灵开始出现‘早衰’症状。”
宙斯的手指在权杖上轻叩,每一次叩击都引动神殿中的雷霆回响。
“塔纳托斯何在?”神王问道。
“仍在东方宇宙追查余孽。”赫拉回答,“他坚信墨尔斯还有残党潜伏。”
“让他去西方宇宙。”宙斯下令,“以监察死亡法则异常的名义。但如果发现墨尔斯碎片的踪迹——”
神王眼中雷霆炸裂。
“不惜代价,彻底净化。”
人间·欧亚大陆
就在众神争论的同时,欧亚大陆的时间已悄然流逝半年。
星光魔法学院的后院里,林默盘膝坐在老橡树下。时值深秋,枯叶飘零,但以他为中心的三尺范围内,落叶悬浮空中,缓慢旋转——那是真气外放形成的无形力场。
经过半年的调理与修炼,他的身体已完全康复,甚至比昏迷前更加强健。养元丹用尽后,他凭着前世记忆,用这个世界的草药配制了替代品,效果虽不及原版,但足以维持修炼。
更重要的是,他对真气的掌控日益精进。此刻,他正尝试将真气注入一片枯叶,测试其承载极限。
枯叶在掌心微微震颤,叶脉逐渐泛起淡金色光泽——那是真气渗透的表现。但三息之后,叶片“噗”的一声化为粉末,消散在风中。
“又失败了。”林默喃喃自语。
“因为你在对抗叶子的本质。”
林默抬头,只见托马斯倚在院墙边,手里捧着厚重的笔记。这个眼镜少年半年来成了他在学院里唯一的朋友——如果那种互相试探、偶尔交换理论猜想的关系能算友谊的话。
“什么意思?”
“枯叶代表衰亡、终结。”托马斯走过来,推了推眼镜,“而你那种能量——我暂且称之为‘生命能量’吧——充满生机与活性。两者本质冲突,强行融合只会导致结构崩溃。”
林默若有所思。托马斯虽然魔法天赋平平,但理论洞察力惊人,常能一眼看穿问题的本质。
“那该如何解决?”
“要么改变能量的性质,要么改变载体的性质。”托马斯翻开笔记,指着其中一页复杂的符文阵图,“我研究过古代符文学,有些符文能暂时改变物质的‘属性亲和’。比如这个‘转化阵’,可以让木属性物品暂时具备金属性特质——”
“暂时?”林默捕捉到关键词。
“持续时间取决于能量强度和载体稳定性。以你刚才那片叶子为例,最多三息。”托马斯合上笔记,“但如果是更坚固的载体呢?比如……你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剑?”
林默的手指下意识抚过腰间的星陨之刃。剑在布鞘中微微发热,仿佛在回应这个话题。
“它很特殊。”林默谨慎地说。
“看得出来。”托马斯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每次月圆之夜,你的剑都会发出只有我能感知到的特殊波动——别否认,我的眼镜镜片上有我自己刻的‘能量视觉’符文。虽然粗糙,但足以观测到异常能量辐射。”
林默沉默。这半年来,他确实发现托马斯不简单。这个看似普通的平民学员,在符文理论和能量学上的造诣,恐怕不输皇家学院的高级导师。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合作吧。”托马斯直视他的眼睛,“你提供那种特殊能量和载体,我提供符文知识与理论指导。我有预感,我们能创造出一些……有趣的东西。”
就在这时,学院钟声急促响起——三短一长,这是紧急集合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