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资质确实出乎我意料,有资格学我的传承。不过能不能学成,还得看你接下来的悟性。”
何雨柱心中顿时一松,同时也满怀期待。
终于能正式入门了。
这些天他只学会了站马桩,尚未接触拳术。
国术深奥,此刻李老愿意传授,他自然屏气凝神,认真聆听。
“学国术之前,你得先了解它。国术,乃是杀敌之术。民国时期,不少义士曾以此刺杀满清高官,甚至亲王。”
“后来日寇入侵,为强国强种,孙先生等人大力提倡武术,设立中央国术馆,汇集各门各派武功。”
诸如形意、太极、八卦、通背、螳螂、八极、戳脚、洪拳、铁线、劈挂、弹腿、摔跤等众多功夫,都可统称为国术。
若要追溯更久远的渊源,像宋代的太祖长拳,明代武当派的三丰太极拳,其实都是为杀敌所创。
我早年练过太祖长拳,后来又修习三皇炮捶,也涉猎太极拳与六合刀。但观你天资,学太极拳最合适。
你到我身后来,抓住我。
李老说道。
何雨柱心中震动,似有所悟。
他点头应下,走到李老身后,伸手欲抓。
李老回身一记肘击,动作缓慢,何雨柱未运神识,也已双手前推,挡住这一肘。
不料刚触到李老手臂,对方手臂却如长鞭般“啪”地弹开,一股巧劲震开何雨柱双手。
紧接着李老沉身撩掌,直攻何雨柱下身。
何雨柱一惊,顿觉一股寒意自尾椎窜至后脑,全身泛起鸡皮疙瘩。
“转身,肘击,撩阴。”
李老的手停在何雨柱下身位置。
何雨柱忽然想起前些天方雄抓捕敌特时,也曾被类似招式所制。
“李老,这招叫什么名字?”
“此招在八卦门中称‘撩阴掌’,形意门叫‘转环崩拳’,太极门则名‘撇身捶’。”
“拳法多由大枪术中化出。这一转身看似简单,实需借巧劲发力。肘击时含两重劲道,最后手臂如鞭甩出,一击撩阴。”
“你看我如何用劲!”
李老再次演练,肘击后小臂甩落,衣袖带出“啪”一声脆响,如鞭抽空中。
“最后一记撩阴,手臂要甩出这般脆劲,才算练到位。这也是通背门中‘摔碑手’的劲道。”
“回去把这招练熟,三天后我再教你别的。”
李老说完,转身离去。
何雨柱立于朝阳河畔,反复练习这一式“撇身捶”,似有所悟。
他望了一眼李老离去的方向,收回心神,推着自行车离开河边,往正阳门方向行去。
刚进四合院,就见蔡全无已在等候。
见到何雨柱,蔡全无快步迎上。
“先生,您来了。”
何雨柱点点头,对蔡全无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蔡全无摇了摇头,“先生,这几天我忙得挺充实,但有件事得跟您说。”
他讲了自己往丰泽园送货、往粮站送红薯的事,结果被四九城的顽主盯上了。
那些人还是以前和蔡全无有过节的山爷一伙的。
之前何雨柱帮了蔡全无,得罪了对方。昨天他们本想报复何雨柱,何雨柱没出现,于是蔡全无就成了目标。
说着,蔡全无掀开上衣,露出胸口的伤。
何雨柱一见那道血淋淋的伤口,瞳孔骤然一缩。
“全无,委屈你了。这个仇,我替你报。”
“这样,你去跟他们约个时间,就定在钟鼓楼那边的什刹海小树林,我亲自会会他们。”
“最近丰泽园的鱼和粮站的红薯你先别送了。”
何雨柱早就料到会有麻烦,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显然,最近大量出草鱼和红薯,引起了他们注意。
这事不解决,他们只会更嚣张,必须尽快处理。
“先生,那些人不是善茬,要不咱们报警吧?”蔡全无额头上也有伤。
那伙人昨晚还砸了他家玻璃,要不是他在家,卧病在床的老母亲就危险了。
这事触到了蔡全无的底线,他才和他们动了手。
“报警没用,定不了山爷的罪,他也会找人顶罪。这些人太精了。”
“事后他们还会来找麻烦。放心,他们其实想找的是我,不如直接约他们出来。”何雨柱说道。
“好,我去说。”蔡全无咬了咬牙。
他明白,就算报警也震慑不住他们。自己不怕报复,但家里还有老母亲。
他心情沉重,转身走出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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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哥,你说他们会来吗?”
钟鼓楼,什刹海。
小树林里站了一群人,个个穿着棉衣棉裤,头戴毡帽,身后停着一排二八大杠和旧凤凰自行车。
他们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菜刀、木棍,甚至还有砖头。
这时,站在东哥旁边的山爷一脸坏笑地说:“既然说了要来,那肯定得来,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叫多少人。”
杨东眯起眼睛,开口道:“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喊了一句。
杨东一行人纷纷朝小树林前面望去。
可看到对面只来了两个人,他们全都愣住了。
蔡全无看到这阵势,脸上不由得露出担忧,对何雨柱说:“先生,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他们人太多了。”
何雨柱回头看他一眼:“走?干嘛要走?他们是人多,我们人少,但气势不能输。”
山哥扬了扬手里的链条锁,高声说:“蔡全无,还有那小子,你们总算来了。不是说好约架吗?怎么,就你们两个?”
他笑了笑,接着说:“如果真就你们俩,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服软。让我兄弟们每人打一棍,再喊三声爷爷,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要是不服……”
何雨柱面不改色:“如果我说不服呢?”
山哥恶狠狠地说:“不服?今天东哥也在这儿,非让你挂彩不可,信不信?”
何雨柱一脸戏谑:“挂彩?好啊,我正想试试。”
杨东略带欣赏地看了何雨柱一眼:“小伙子,确实有几分胆色。”
杨东是四九城一带的顽主,说白了就是地头蛇,有点像后来的古惑仔。他本来是摔跤出身,在什刹海一带颇有名气,曾拜在宛永顺宛八爷门下学摔跤。宛八爷以前在善扑营当差,清朝亡了之后没了收入,就在钟鼓楼附近开了家跤馆。
杨东每天从西四走到钟鼓楼去学摔跤,路上结识了山爷。山爷原本是耍杂技的,后来师傅赌钱输多了跑路,他就带着几个兄弟在四九城当起了顽主。前阵子他们向蔡全无收保护费,被何雨柱教训了一顿。山爷觉得没面子,就请杨东出面帮他收拾何雨柱。
杨东看着何雨柱,说道:“有胆识是一回事,但你得罪了我兄弟,这笔账不能不算。不过我这边人多,欺负你们两个,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我让你三招。只要你能接住我三招不倒,这事就算翻篇。不过要是三招之后你残了废了,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杨东背着手,目光直直落在何雨柱脸上。
“东哥,稍微教训一下就好,吓唬吓唬他,别真弄出事。”
山爷低声提醒。
“行了,我心里有数。”
东哥不耐烦地摆摆手。
山哥默默退到一旁。
“他还是个年轻人,你们要报复就冲我来,别欺负他。”
“有什么怨恨,我蔡全无一个人担。但你们半夜砸我家窗户,害我老母亲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是不是太过分了?”
蔡全无一步跨出,挡在何雨柱面前,怒视东哥一行人。
其实他本没打算让何雨柱来面对这些人,只想自己找东哥谈谈,让他们别做得太绝。
“半夜砸你家窗户?”
东哥眉头一皱。
他看向山哥,山哥也一脸茫然:“东哥,这事我真不知道。”
他扭头扫向身后的小弟,一个矮个子眼神闪躲。
山哥脸色一沉:“冬瓜,是不是你干的?”
冬瓜又矮又胖,被这么一问,吓得连连求饶:“山哥,我只是想替你出气……”
“啪!”
山哥二话不说,一巴掌重重扇在冬瓜脸上。
“我们的规矩你忘了?再怎么也不能动家人,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一巴掌加一脚,把冬瓜踹翻在地。
东哥脸色依旧难看。山哥赶紧解释:“东哥,我也没想到冬瓜会做这种事……”
东哥冷冷道:“这已经犯法了。山子,我念在兄弟一场才帮你出头,可你要是沾了违法的事,就别认我这个大哥。”
“让他自己去派出所自首。”
“东哥、山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就是想替兄弟们出口气,我……”
冬瓜彻底慌了。蓄意破坏他人财产,肯定要被拘留劳改。
可山哥只冷冷瞪了他一眼,显然不打算保他。
东哥和山哥这一出,让蔡全无和何雨柱都愣住了。
何雨柱没料到东哥和山哥会如此处置手下的小弟。
但他其实忽略了一个事实:如今已是建国时期,政府对地方恶霸势力的打击极为严厉。即便是山哥他们,平时也只是做中介,从不触碰强买强卖的底线。一旦越界,他们绝不会包庇。
“我们的兄弟蓄意报复你的家人,我们道歉,也绝不包庇,会让他去派出所自首。”东哥说道,“但山子被你伤得那么重,你仗着自己有功夫,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我跟你搭搭手,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斤两。”
话音落下,东哥迈步上前,一手扣向何雨柱肩膀,脚下直攻下盘。
何雨柱不闪不避,沉腰扎马,腹部一收一放,转身肘击,接撩阴掌,正是太极撇身捶。
“啪!”
东哥的手像被鞭子抽中,瞬间弹开,一阵生疼。他心中暗惊,而何雨柱接下来的动作,更让他浑身一凉,仿佛寒气自脚底直冲头顶。
何雨柱及时收手,那一记撩阴掌并未真的落下。
东哥松了口气,看向何雨柱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
“兄弟,是我杨东莽撞了,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多谢手下留情。”
何雨柱笑了笑:“还继续吗?”
杨东面露尴尬,却坦然道:“输了就是输了,我杨东不是输不起的人。我师从钟鼓楼的宛八爷,在什刹海开摔跤馆。看你身手了得,不知师承何处?”
这年代,师承来历极为重要,杨东心中佩服,有意结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