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莉想去找周启明，让他把房车让出来给女同事们住，结果被张扬一把拦住。
“你疯了？那是周总和嫂子的爱巢！你想去当电灯泡啊？”
“忍忍吧，这也是对我们意志力的考验！”
我拿出加厚羽绒睡袋和自动充气防潮垫，三下五除二搭好了防雨帐篷。
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单薄的帐篷根本不防雨，很快就有人开始抱怨帐篷漏水，睡袋都湿了。
咳嗽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我躺在温暖干燥的帐篷里，听着外面的鬼哭狼嚎。
第二天，一半的人都感冒了。
车队重新上路，很快就驶离国道，拐上一条崎岖的土路，正式进入了B方案的区域。
手机信号，在进入土路的那一刻，就时有时无。
雨越下越大，土路变成了泥路，车轮陷在里面，疯狂打滑。
一群病号，在冰冷的雨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喊着号子推车，才把车从泥潭里弄出来。
所有人都成了泥人，冻得嘴唇发紫，狼狈不堪。
周启明看着这支七零八落的队伍，脸色铁青，但他依然没有放弃，在对讲机里嘶吼：
“继续走！胜利就在前方！”
终于，在天黑之前，我们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路口立着一块破木牌，上面写着几个红色大字：
前方塌方，禁止通行！
生命可贵，请勿作死。
所有人都停下了车，面露惧色。
“周总，前面好像不让走了。”
“是啊，都写着塌方了，太危险了。”
周启明跳下房车，走到木牌前，一脚把它踹倒。
“什么破牌子！一看就是附近村民为了不让外人进来，故意立在这里吓唬人的！”
“别被这种小伎俩骗了！我兄弟说了，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到接应点！”
“他已经带着烤全羊和热水在那里等我们了！”
我受够了，陪他们玩了这么久的没苦硬吃。
我下车，走到周启明面前，说：
“周总，这条路去年就因为连续塌方废弃了。”
“再往前走，就是真正的无人区，导航会失灵，天气预报说今晚还有暴雪。”
我指了指旁边小路。
“从这里走，可以回到国道上。”
周启明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姜禾，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去钻这种羊肠小道？”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判断，质疑我的人脉吗？”
张扬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
“姜禾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就想看我们倒霉？周总的人脉遍布川西，他会不知道路？”
我懒得再跟他们争辩，从口袋里掏出我的车钥匙，按了一下。
清脆的解锁声响起，两束灯光穿透灌木。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我走到车旁，一把掀开上面伪装用的车衣。
一辆经过爆改、威风凛凛的黑色牧马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拉开车门，回头，对着这群目瞪口呆的傻子，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周总，既然您执意要带领大家走向伟大的旅程，那我就不奉陪了。”
“各位，祝你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