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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同心舰的鸣笛声尚未消散在星海,导航仪突然弹出道紧急信号——信号来自九州大陆的百工堂总堂,发信人是留守的老工匠,字迹因颤抖而歪斜:“仙盟旧部勾结残存器宗,以‘凡术乱道’为由封禁百工坊,扬言三日内焚毁所有工匠典籍!”

屏幕上的影像随之亮起:九州的街巷里,修士们正将铁匠炉推倒,织机被劈成柴火,连孩童手中的木制玩具都被视作“邪物”没收。百工堂总堂的牌匾被踩在脚下,旁边立着块新石碑,上面刻着“仙凡有别,术归其道”八个大字,落款是“玄清仙尊”。

“是玄清那个老顽固!”凌风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是仙盟的元老,当年就反对我们与百工堂合作,如今趁我们远在星海,竟搞起了焚书禁术!”

阿蛮的机械臂猛地砸在控制台,齿轮咬合处迸出火星:“那些典籍里有多少祖辈的心血!《天工谱》《百器录》……还有秦师傅年轻时记下的锻造心得!”她调出九州地图,百工聚集的城镇都被标上了红色禁符,“最要命的是,他们把所有工匠都集中到了‘炼凡谷’,说是要‘净化凡根’,实则……”

“实则是想彻底断绝百工传承。”旺哥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他摩挲着同心扳手上的纹路,纹路里倒映着屏幕上的火光,“他们怕我们在星海创下的基业传回九州,怕凡人们知道,不用修仙也能活出自己的道。”

秦师傅往炉膛里添了块星尘母矿,火焰腾起的瞬间照亮他满是皱纹的脸:“怕?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被他们瞧不起的凡工手艺,能把这天捅个窟窿!”他敲了敲身旁的零件,“我早备着后手——当年在九州埋下的‘传讯螺’还能用,让各地工匠先把核心典籍藏进螺壳,那玩意儿水火不侵,还能吸收地脉灵气伪装成普通石头。”

旺哥突然转身,目光扫过船舱里的众人——同心盟的工匠们正往炮弹里填充星尘,修士们在给法宝注入净化过的灵力,连曾经的傀儡们都在检查同心舰的推进器。他举起扳手,扳手的光在每个人脸上流转:“回九州。不是去打仗,是去告诉所有人——百工之术不是乱道的野草,是能让日子过出滋味的根。”

(二)

同心舰穿越星海与九州之间的“界膜”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玄清仙尊布下了“九重天罗阵”,阵眼是九座悬浮的仙山,山体刻满了压制凡术的符文,连同心舰的星尘动力都开始紊乱。

“这阵法能吸收凡俗器物的能量!”阿蛮盯着能量表,指针正断崖式下跌,“船帆的妖兽筋在褪色,星纹铁甲板失去光泽,连破咒炮的合金都在变软!”

秦师傅却突然笑了,他指挥工匠们将船舱里的“凡物”搬到甲板——有陶瓮、木犁、纺车,甚至还有个缺了口的粗瓷碗。“让他们见识下什么叫以凡克仙!”他往陶瓮里倒了些星海带回的灵泉水,瓮身上的粗陶纹突然亮起,竟与阵眼的符文产生了共鸣,“这是我爹当年烧的‘镇灵瓮’,专克修仙者的虚浮灵力,当年他说‘泥土里长出的东西,比天上的云彩结实’,果然没骗我!”

更神奇的是那架纺车,阿蛮用机械臂摇动纺轮,纺出的灵丝在空中织成张网,网眼的大小竟与天罗阵的节点完美对应。“是《织经》里的‘地脉网’!”她眼睛发亮,“凡丝接地脉,仙阵靠天威,地脉比天威更扎实,所以它吸不走纺车的能量,反而会被网眼锁住阵眼!”

阵眼的仙山开始震颤,山体的符文忽明忽暗。玄清仙尊的声音从阵中传来,带着气急败坏的嘶吼:“妖术!全是妖术!区区陶土纺车,怎敢撼动仙家阵法!”

“因为你不懂生活。”旺哥的声音透过传声筒传遍阵中,“陶瓮能盛米,纺车能织布,木犁能耕地——这些不是术,是过日子的本分。你连本分都容不下,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仙尊?”

他让同心舰降低高度,甲板上的工匠们将那些“凡物”抛向九州大地:镇灵瓮落在被封禁的铁匠铺,瓮口喷出的灵泉瞬间修复了被砸的铁砧;木犁插进荒芜的田埂,犁尖的纹路激活了地脉,枯田冒出新芽;最绝的是那只粗瓷碗,被个乞丐捡去盛雨水,碗底的百工纹竟将雨水变成了能解饥渴的灵液。

九重天罗阵的光芒越来越暗,有座仙山的符文突然崩裂,露出底下的岩层——岩层里嵌着无数柄生锈的农具,正是百年前被修士们丢弃的器物,此刻被镇灵瓮的灵泉唤醒,共同冲击着阵法。

“破阵!”旺哥一声令下,同心舰的推进器喷出金红色的光流,光流里混着星尘与灵丝,像条贯通天地的光柱,直冲天罗阵的核心。阵膜碎裂的刹那,九州各地的百工器物同时亮起,铁匠铺的火炉自动燃起,织机的丝线飞舞如活物,连孩子们的木制玩具都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三)

同心舰在九州的“云漠城”降落时,城里的修士们早已闻风而逃,只留下空荡荡的街道和紧闭的门窗。旺哥让工匠们在广场上支起铁匠炉,凌风带着修士们去释放被关押的工匠,阿蛮则用传讯螺联系各地,收集玄清仙尊焚书的证据。

第一个敢开门的是个瞎眼的老木匠,他拄着拐杖摸到广场,手里抱着块被劈坏的鲁班尺:“是……是百工堂的人吗?我听见打铁声了,那声音比仙乐还好听……”

旺哥扶着他坐在炉边,秦师傅正在打一把新的鲁班尺,星尘母矿混合着普通铁料,尺身的刻度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老伙计,这尺给你。”秦师傅把尺子递过去,“不仅能量木料,还能测地脉,以后打家具不用怕找不准方位了。”

老木匠的手指刚触到尺身,突然浑身一颤:“这纹路……是‘合缝纹’!我师父说过,只有能让木头自己‘愿意’拼在一起的工匠,才能打出这种纹!”他把脸贴在尺上,泪水混着炉灰滚落,“他们说我瞎了眼才做木匠,可我摸着这木头的纹路,比那些修士看得还清楚!”

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家门,有织娘捧着染坏的丝线来求助,阿蛮用机械臂喷出的灵火将丝线重新染色,颜色竟能随光线变化;有农夫扛着断了的锄头赶来,同心盟的工匠们在锄头刃上嵌了星尘片,锄头立刻变得锋利无比,还能自动疏松土壤;两个小乞丐都挤过来,举着那只粗瓷碗,碗里的灵液已经结出了晶花。

广场上很快摆满了修好的器物,每件都带着独特的百工纹——有的能自动调节温度的茶壶,有的会随着节气开花的木雕,还有个能记录声音的陶埙,吹出来的调子能让哭闹的孩子安静下来。

“这才是我们要的日子啊。”有老人感叹,“不是求仙问道长生不老,是锅里有米,身上有衣,手里的家伙能用一辈子。”

(四)

玄清仙尊带着仙盟主力赶到云漠城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广场上的凡人围着工匠们欢呼,修好的器物散发着温暖的光,连同心舰都成了孩子们攀爬的“星星船”,舰身上的星纹铁被摸得锃亮。

“妖言惑众!”玄清仙尊祭出拂尘,银丝如剑般射向人群,“凡夫俗子懂什么道!这些器物只会让你们沉溺于享乐,忘了修仙才是正途!”

拂尘的银丝即将触到个孩童时,突然被一只陶碗挡住——正是那只乞丐捡去的粗瓷碗,碗底的百工纹亮起,将银丝弹了回去,还顺便给孩童的额头印了个小小的“福”字。

“正途?”旺哥缓步走出,同心扳手上的光与广场上的器物共鸣,“让老人饿肚子,让孩子没玩具,让手艺人连吃饭的家伙都保不住——这就是你说的正途?”他指向城墙上的告示,上面写着“凡工器物,一律充公”,“我倒想问问,你身上的法袍是谁织的?你吃饭的碗筷是谁烧的?你坐的蒲团是谁编的?”

玄清仙尊脸色铁青:“那些不过是贱役所为,怎配与仙法相提并论!”

“那我就让你看看‘贱役’的本事。”旺哥突然吹响了陶埙,调子是百工堂的“协作曲”。随着曲调响起,广场上的器物突然动了——茶壶喷出的水汽在空中组成屏障,锄头插进地里引出地脉灵流,鲁班尺的刻度飞速转动,竟算出了仙盟修士们的灵力运行轨迹。

更惊人的是,云漠城的百姓们突然自发地站成队形,有人敲响了铜盆,有人摇动了纺车,有人甚至用石块在地上敲打节奏,所有声音汇在一起,竟与同心舰的引擎声产生了共振。声浪中,玄清仙尊的拂尘开始颤抖,他身后修士们的法宝也纷纷失灵——那些法宝的原材料,本就来自九州的矿产、草木,此刻被地脉与人心的力量唤醒,不愿再助纣为虐。

“不可能……”玄清仙尊后退几步,拂尘的银丝寸寸断裂,“凡人与器物,怎会有如此力量?”

“因为我们活在这片土地上,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秦师傅将新打好的镰刀递给个农夫,“你修仙修得忘了本,以为离地越高越厉害,却不知最稳的道,就在脚底下的泥土里。”

(五)

炼凡谷的石壁上刻满了“弃凡向仙”的标语,谷底的广场中央堆着小山似的百工典籍,玄清仙尊的弟子们正往上面浇油,被关押的工匠们则被捆在石柱上,强迫他们看着自己的心血化为灰烬。

“点火!”为首的弟子举起火把,脸上带着狂热的表情,“烧掉这些邪书,凡根自净,仙途自明!”

火把即将触到点籍的瞬间,道金红色的光流从天而降,将火焰击得粉碎。同心舰悬停在谷顶,舱门打开,旺哥带着众人跃下,落地时激起的尘土中,无数百工纹如活物般散开。

“玄清在哪?”旺哥的声音在谷中回荡,扳手上的光刺破谷中的阴霾。

石壁后传来冷笑,玄清仙尊缓步走出,他的法袍上绣满了镇压符文,手里握着块“镇凡印”:“来得正好,让你们这些凡工魁首亲眼看着传承断绝,也好死得明白。”他将镇凡印往地上一按,谷中的石柱突然收缩,勒得工匠们痛苦呻吟,“这印能压制所有凡俗气息,包括你们那可笑的百工纹!”

果然,同心扳手上的光黯淡下去,秦师傅带来的镇灵瓮也停止了发光。玄清仙尊得意地大笑:“看到了吗?凡就是凡,再蹦跶也跳不出仙凡之界!”

“是吗?”阿蛮突然开口,她的机械臂不知何时解开了个老织娘的绳索,“那你看看这个。”

老织娘颤抖着举起手中的丝线,丝线是用她自己的头发混着灵蚕丝纺的,上面织着百工堂所有工匠的名字。当丝线触到镇凡印时,印上的符文竟开始褪色,露出底下的纹路——那是块普通的青石,石质与炼凡谷的岩层一模一样。

“这……这不可能!”玄清仙尊后退几步,“镇凡印是用万年灵玉打造的,怎会是凡石?”

“因为你被自己的执念骗了。”旺哥捡起块碎石,碎石上的纹路与镇凡印如出一辙,“炼凡谷的地脉里根本没有灵玉,所谓的镇凡印,不过是你让石匠用普通青石刻的,再用仙力伪装成灵玉。你怕凡工之术真的能抗衡仙法,连自己都骗了。”

老织娘将丝线抛向空中,丝线立刻化作张巨网,网住了所有被捆的工匠。更神奇的是,网眼的纹路竟渗入石柱,石柱上的镇压符文变成了百工纹,勒紧的石链自动松开,还开出了朵朵石花。

“是‘连心丝’!”有工匠惊呼,“《织经》里说,用百人头发、千人愿力织成的丝,能破天下虚妄!”

(六)

玄清仙尊见镇凡印失效,竟祭出了最后的杀招——“炼凡炉”。那是座巨大的铜炉,炉身刻满了“焚凡”符文,据说能将凡人的血肉与技艺一同炼化为仙力。他挥动拂尘,将广场上的典籍扫向炉口:“就算是凡石又如何!今日我便用这炉,让百工传承彻底化为飞灰!”

旺哥突然冲向炼凡炉,同心扳手上的光与炉身碰撞,竟在炉壁上打出个缺口。他探身往里看,炉底没有火焰,只有无数细小的刻痕——那是被投入炉中的工匠们用指甲刻下的百工纹,有锻造的火候口诀,有织布的经纬算法,甚至还有个孩童刻下的“爹,我还想学做木鸟”。

“看到了吗?”旺哥的声音带着哽咽,他指着那些刻痕,“你们烧得掉典籍,烧不掉人心头的念想!这些刻痕会渗进铜里,等有一天这炉子锈了、坏了,长出的草都会带着百工纹!”

他突然将同心扳手插进缺口,扳手的光顺着刻痕蔓延,整个炼凡炉开始震颤,炉身的焚凡符文被百工纹覆盖,竟慢慢变成了座巨大的“百工鼎”。鼎口喷出的不再是火焰,而是无数器物的虚影——与万器冢里同心炉上空的虚影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虚影里多了九州的铁匠炉、织布机、木风车……

“这是……”玄清仙尊目瞪口呆,他能感觉到,鼎里散发的能量比任何仙力都温暖、都扎实。

“这是日子的力量。”秦师傅走到鼎前,用手抚摸着鼎壁,“你修仙修了千年,却不懂最厉害的道,就是把柴米油盐过出滋味的道。”他往鼎里扔进块普通的铁矿石,矿石在百工纹的作用下竟自动锻造成把镰刀,“你看,不用星尘母矿,不用灵火炭,凡铁凡火,照样能造出养家糊口的家伙。”

越来越多的人往鼎里投放东西:农夫扔进稻种,立刻长出沉甸甸的稻穗;织娘放进丝线,织出能随心情变色的布匹;连那个小乞丐都扔进了半块窝头,窝头竟化作无数香气,飘向每个饥饿的人。

炼凡谷的石壁在鼎光的照耀下剥落,露出后面的良田与溪流,原来这谷本是片肥沃的盆地,被玄清仙尊用仙法伪装成了绝地。工匠们拿起工具开始耕种、织布、建造,谷里很快响起了久违的欢声笑语。

(七)

三个月后,九州的百工坊重新开张,只是这次的牌匾上多了行小字:“仙凡共鉴,技艺传家”。玄清仙尊被废去仙力,贬去看守炼凡谷改造成的“百工园”,园里陈列着从焚书堆里抢救出来的典籍,还有座新铸的铜像——不是仙尊也不是神仙,是个正在打铁的普通工匠,铜像底座刻着“衣食父母”四个字。

同心舰停在云漠城的广场上,成了座移动的百工博物馆。孩子们最爱摸舰身的星纹铁,说能沾上“星星的力气”;老人们喜欢围着秦师傅听他讲星海的故事,听到天工岛的自动房屋时,就念叨着“啥时候咱们也能住上不用扫雪的房子”;修士们则常来向阿蛮请教机械臂的原理,有个剑修甚至给自己的飞剑装了齿轮机关,说“这样御剑时能顺便给田里的麦子除草”。

旺哥站在百工园的最高处,手里的同心扳手正与九州的地脉产生共鸣,扳手上的纹路映出九州各地的景象:北方的铁匠铺在锻造能自动保温的铁锅,南方的织坊在织会随温度变色的绸缎,西域的木匠在做能自己走山路的独轮车……

凌风走过来,手里拿着本新刻的《同心录》,扉页上是旺哥、秦师傅、阿蛮还有无数工匠、修士的签名:“玄清在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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