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老王瘫在地上，像一头被抽掉筋骨的野兽，嘴里反复念叨着「不可能」。
汗水从脸颊滑落。
我冷眼看着他，
「那张照片，阿泰脖子上的符号，你真的看清了吗？」
老王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挣扎。
「那不过是一个纹身，可能是他，他最近去纹的……」
他的声音沙哑，毫无说服力。
我轻笑一声，笑声在狭小的船舱里显得格外刺耳。
「纹身？你见过哪种纹身能嵌进皮肤里，像是从血肉中长出来一样？」
「你再仔细想想，他眼白底下，是不是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刚和你说话的时候，瞳孔是不是偶尔会变成野兽般的竖瞳？」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精准的锤子，砸在他脆弱的心理防线上。
老王的脸色，从煞白转为死灰。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
「在南部的巫术里，有一种东西，叫『蛊惑灵』。」
「它会先从一个符号开始，寄生在人的皮肤上，然后像藤蔓一样，顺着你的血管，缠绕你的心脏，吸食你的精气。」
「被它寄生的人，皮肤底下会出现黑色的脉络，脖子后面，还会长出类似虫卵的肉瘤，再渗出尸油。」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暴露在外的粗壮手臂上。
「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
老王的吼声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臂。
粗壮的胳膊上，几点不起眼的红斑赫然在目。
那不是蚊虫叮咬的痕迹，红斑排列的形状，分明是一个微缩的，尚未成型的诡异符号。
老王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船舱，趴在船头，对着湖面呕吐。
船舱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他压抑不住的，如同风箱破裂般的喘息声。
我淡漠地看着他的背影。
「老王，你们从神庙里带出来的东西，是不是还藏你们住的地方？」
老王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胡说八道！」
他咆哮着，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我问过医生！他说这只是皮疹！是湖水太脏引起的皮肤过敏！」
「阿泰那是自己瞎搞！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轻轻叹了口气。
原来他不是无知。
他只是在拼命地，欺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