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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密统帝国》免费阅读

密统帝国》中的米凡舒美丽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科幻末世风格小说被陛尊居士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陛尊居士”大大已经写了179448字,最新章节第10章。主要讲述了:一、谢罪之死与智慧的代价米凡的初中老师自杀那天,惶惑村遗址的槐树上落了三只乌鸦。它们站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喉咙里滚出的沙哑叫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米凡站在葬礼队伍的最后排,蓝布褂子的袖口沾着未干的泥浆…

完结版《密统帝国》免费阅读

《密统帝国》精彩章节试读

一、谢罪之死与智慧的代价

米凡的初中老师自杀那天,惶惑村遗址的槐树上落了三只乌鸦。它们站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喉咙里滚出的沙哑叫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米凡站在葬礼队伍的最后排,蓝布褂子的袖口沾着未干的泥浆 —— 他凌晨去遗址丈量过地震裂缝的宽度,那些交错的纹路在他眼里是一组正在自我修正的方程式。

“具有伟大人格的人,终究要死于谢罪。” 他对着老师的黑白遗像轻声说,声音被风吹散在送葬的唢呐声里。遗像上的老师笑得温和,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粉笔灰。米凡突然想起三天前的课堂,老师攥着他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他的皮肉:“牛顿的力学错了?那苹果为什么会落地?”

“因为时空在啃食物质。” 米凡当时反手在黑板上画了个螺旋,“就像蛇吞蛋,蛋的坠落不是因为蛇的引力,是蛇在收缩自己的肠道。”

老师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强光刺痛的猫。他后退半步,后背撞翻了讲台上的粉笔盒,白色的粉笔滚了一地,像撒了一地的星星。“你…… 你见过蛇吞蛋?”

“见过。” 米凡蹲下去捡粉笔,指尖触到一根断成两截的白色圆柱体,“去年在惶惑村的晒谷场,王老五家的猫抓了条菜花蛇,蛇肚子里有三颗鸡蛋。我看着它把蛋挤碎,蛋液顺着鳞片渗出来,像融化的月光。”

老师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他从怀里掏出个泛黄的笔记本,扉页上写着 “献给未完成的证明”。“十年前,我同学也说过时空在啃食物质。” 他的手指抚过字迹模糊的纸页,“他说苹果落地是因为地球在‘消化’它,就像蛇消化蛋。我们都笑他疯了,直到他在实验室喝了硫酸。”

米凡翻开笔记本,里面画满了扭曲的几何图形,有些线条和他在塔吊驾驶室里推导的 n 等分球体公式惊人地相似。在最后一页,用红墨水写着一行字:“界对关系是钥匙,可我找不到锁孔。”

“界对不是钥匙。” 米凡合上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是锁孔本身。绝对是锁,相对是钥匙,界对是锁芯里的弹子 —— 没有弹子,钥匙和锁都是死的。”

老师的嘴唇哆嗦着,突然给米凡深深鞠了一躬。那鞠躬的弧度很标准,像量角器量过的 90 度。“我的祖宗,” 他的额头抵着讲台边缘,声音闷在臂弯里,“如果你脑袋里的东西是对的,我这辈子也算教过神。”

此刻在葬礼上,米凡摸着口袋里那本笔记本,纸页边缘的毛边蹭得他手心发痒。风卷起地上的纸钱,有一片粘在他的鞋跟上,像只苍白的蝴蝶。他突然蹲下去,用手指在泥地上画了个正六边形,每个角都指向不同的方位 —— 那是蜂巢的结构,也是老师笔记本里反复出现的图形。

“您说您犯了罪。” 米凡对着泥地上的图形喃喃自语,“可蜜蜂筑巢时从不算错角度,它们不知道什么是几何,却永远在证明几何的存在。错误的不是理论,是拿着理论当尺子的人。”

送葬的人群渐渐散去,姥姥拄着拐杖走过来,拐杖头在泥地上戳出一个个小坑。“凡儿,天凉了,回家吧。” 她的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线,软得没有力气。

米凡站起身,看见远处安置楼的墙面上,有人用红漆写了 “惶惑村永生”。那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执拗的劲。“姥姥,” 他突然问,“人为什么会自杀?”

姥姥往他嘴里塞了颗薄荷糖,清凉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钻。“就像地里的草,长到一定时候,自己就黄了。” 她扯了扯米凡的衣角,“别想了,你老师是好人,到了那边也会被菩萨善待。”

米凡没说话,只是把那颗快化完的薄荷糖吐在手心。糖块的形状像一滴凝固的眼泪,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他突然想起老师自杀前的最后一条短信,只有五个字:“锁孔找到了。”

二、科学院的异类与蜂巢密码

宇宙科学院的梧桐树叶落进米凡的蓝布西装口袋时,他正在推导质色因微子的自转轨迹。那些金黄的叶片在他看来是二维化的能量场,叶脉的走向暗合着某种尚未命名的物理常数。

“新生报到处在那边。” 一个穿白大褂的学姐拍他的肩膀,手指上沾着碘伏的味道。米凡转过头,看见她胸前的铭牌写着 “生物系 舒美丽”。

“我知道。” 米凡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落在远处一栋球形建筑上,“那是反物质储存库?”

舒美丽的瞳孔猛地张大,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你怎么知道?” 那栋建筑在地图上标注的是 “低温实验室”。

“它在呼吸。” 米凡指着建筑表面的金属波纹,“每七分钟收缩一毫米,是在排出衰变产生的正电子,就像人呼气时排出二氧化碳。”

舒美丽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她伸手拂去米凡肩头的落叶:“新生里只有你敢盯着院长的宝贝疙瘩看。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报到。”

他们走过铺满银杏叶的小路,脚下发出沙沙的轻响。舒美丽说她研究蜜蜂的社会结构,米凡突然停下脚步:“你知道蜜蜂为什么跳 8 字舞吗?”

“为了传递食物位置信息。” 舒美丽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石子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

“不对。” 米凡蹲下去,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个 8 字,“是在演示时空的拓扑结构。食物的距离是实轴,方向是虚轴,8 字的交叉点是虫洞的入口。”

舒美丽的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你比传说中更有意思。”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只挣扎的蜜蜂,“昨天捕获的工蜂,它的蜂房坐标计算误差不超过 0.3 毫米。”

米凡接过玻璃瓶,蜜蜂在里面撞出细微的声响。“它在哭。” 他突然说,“它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舒美丽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看着米凡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男生的眼睛里藏着另一个世界。

报到手续办完后,米凡被分到 307 宿舍。室友黄社正趴在床上啃猪蹄,油汁滴在《高等数学》的封面上。“你就是那个满分状元?” 黄社翻了个身,肚子上的肥肉抖了抖,“听说你能听懂蚂蚁说话?”

米凡没理他,径直走到窗边。窗外的操场上,一群学生在踢足球,足球在空中划出的弧线让他想起了电子跃迁的轨迹。

“装什么清高。” 黄社把啃剩的骨头扔到垃圾桶里,“能预测地震了不起?我家的狗还能预测下雨呢。”

米凡转过头,目光落在黄社油腻的手指上:“你胆固醇偏高,左心室有轻微肥大。”

黄社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的确在上周的体检中查出心脏问题,还没告诉任何人。“你…… 你怎么知道?”

“你的耳垂有褶皱。” 米凡指着他的耳朵,“冠状动脉硬化的典型特征。就像老化的水管,内壁结了垢,水流自然会变慢。”

宿舍的空气突然凝固了。黄社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有种别玩这些旁门左道。敢不敢跟我打赌?”

“赌什么?” 米凡的视线又回到窗外,足球正好进门,守门员懊恼地踢着草皮。

“就赌动物的智商比人高。” 黄社拍着胸脯,“你要是能证明,我就在操场上爬一圈学猪叫。你要是输了,就给我洗一个月袜子。”

米凡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成交。” 他说,“但要加个条件 —— 用古希腊三大几何难题当裁判。”

黄社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立方倍积、化圆为方、三等分角?就凭你?”

“不是凭我。” 米凡走到黄社面前,眼神像手术刀一样锋利,“是凭蜜蜂和蜘蛛。”

三、课堂辩论与几何的真相

三天后的公开课上,阶梯教室挤满了人。黄社坐在第一排,胸前挂着个摄像机,镜头对准讲台。米凡站在讲台上,手里捏着根粉笔,黑板上画着两个图形:蜘蛛网和蜂巢。

“首先,我们来讨论什么是尺子。” 米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字典上说,尺子是用来测量长度的工具。但在几何学中,尺子是‘没有刻度的直线生成器’。”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黄社举起手:“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生成’。” 米凡在黑板上画了条直线,“没有刻度的尺子能创造直线,有刻度的只能测量已有的直线。就像蜜蜂筑巢,它不需要计算角度,却能生成完美的六边形。”

舒美丽坐在第二排,手里转着笔。她看着米凡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昨天在实验室看到的场景:米凡对着显微镜里的蜂巢切片发呆,突然说 “这个角度是 109 度 28 分 16 秒”,后来测量的结果分毫不差。

“古希腊三大难题的本质,” 米凡继续说,“是不借助工具能否生成特定的几何图形。立方倍积要求生成体积是原立方体两倍的立方体,化圆为方要求生成与圆面积相等的正方形,三等分角要求将任意角分成三个相等的部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人类用了两千多年证明这些问题无解,因为我们被‘工具’束缚了思维。但蜜蜂和蜘蛛做到了。”

黄社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胡说八道!” 他指着黑板上的蜂巢图,“六边形是自然界最稳定的结构,跟几何难题没关系!”

“有关系。” 米凡拿起粉笔,在六边形旁边画了个立方体,“蜂巢的底部菱形钝角是 109 度 28 分,锐角是 70 度 32 分,这两个角度的正弦值之比正好是√2。而立方倍积问题的核心,就是求√2 的立方根。”

台下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舒美丽迅速翻开笔记本,上面记着蜂巢角度的精确测量值,和米凡说的分毫不差。

“还有蜘蛛网。” 米凡擦掉黑板上的图形,重新画了个圆,里面布满放射状的丝线,“蜘蛛结网时,相邻半径的夹角始终相等,这是在三等分任意角。更精妙的是,网的螺旋线间距遵循黄金分割比例,这是化圆为方的动态解。”

黄社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掏出手机百度 “蜂巢角度”,屏幕上显示的数值让他的手指开始颤抖。“这…… 这只是巧合!”

“不是巧合。” 米凡的声音突然提高,粉笔在黑板上敲出笃笃的声响,“是宇宙的基本法则。万物在无意识中遵循着几何的真理,而人类却用工具和公式把自己困住了。就像黄社同学,他能用计算器算出√2,但蜜蜂不需要计算器就能造出符合√2 比例的蜂巢。”

阶梯教室后排传来掌声,是院长王平米。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花白的眉毛微微扬起:“米凡同学,你说的‘界对关系’,和这些几何现象有什么关联?”

米凡转过身,对着院长深深鞠了一躬。“院长,界对是几何的灵魂。” 他在黑板上画了个螺旋,“绝对是圆心,相对是半径,界对是圆周上的点 —— 没有点,半径和圆心都失去了意义。蜜蜂和蜘蛛活在界对里,而人类总想抓住绝对或相对。”

王院长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说得好。那你认为,人类能超越这种局限吗?”

“能。” 米凡的目光坚定,“当我们意识到自己既是尺子又是圆规时。”

下课铃响起时,黄社还愣在座位上。他的摄像机一直开着,镜头里的米凡正在收拾粉笔,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舒美丽走过来,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愿赌服输吗?”

黄社猛地回过神,把摄像机摔在地上。“我不服!” 他吼道,声音里带着哭腔,“这是诡辩!是文字游戏!”

米凡转过身,看着气急败坏的黄社。“明天下午三点,操场见。” 他说,“到时候你可以带上你的计算器和直尺。”

四、操场悲剧与无声的审判

第二天下午,操场围满了人。黄社穿着红色运动服,像个充气的气球。他手里拿着个激光测距仪,嘴里念念有词地计算着跑道的周长。

“要不算了吧。” 舒美丽拉着米凡的胳膊,她的手心全是汗,“黄社有心脏病,不能激动。”

米凡望着远处的球门,足球门的两根柱子在他眼里是两条垂直的直线。“他昨天在宿舍量了一晚上蜂巢模型。” 他轻声说,“用游标卡尺,精确到 0.01 毫米。”

舒美丽叹了口气。她知道黄社的脾气,认定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昨天晚上,她在实验室看到黄社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上面是米凡初中老师自杀的新闻。

三点整,王院长敲响了铜锣。黄社脱下运动服,露出满是赘肉的上身。他趴在地上,像只笨拙的甲虫。“我开始了!” 他吼道,声音嘶哑。

人群爆发出哄笑。黄社往前爬了两步,膝盖在塑胶跑道上磨出刺耳的声音。他学了声猪叫,声音里带着哭腔。米凡站在起跑线旁,眉头微微皱起 —— 黄社的呼吸频率不对,像破旧的风箱。

“黄社,停下吧!” 舒美丽忍不住喊道,“我们都知道你输了!”

黄社转过头,脸上沾着草屑。“我不输!” 他吼道,突然加快了爬行速度,“我能爬完!我比蜜蜂强!”

他的猪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人群的笑声渐渐消失了,有人开始议论:“他脸色好差。”“是不是不舒服?”

米凡突然冲了过去,想拉住黄社。但已经晚了 —— 黄社爬到半圈时,突然抽搐了一下,像被抽走了骨头。他的头撞在跑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叫救护车!” 米凡跪在地上,手指探向黄社的颈动脉。没有跳动,只有皮肤的温热在迅速消退。

黄社的眼睛还睁着,瞳孔里映着扭曲的天空。他的嘴角挂着白沫,像是在笑。

警察来的时候,夕阳正把操场染成血色。米凡坐在看台上,手里捏着片银杏叶。舒美丽坐在他旁边,递过来一瓶水:“法医说,是急性心梗。”

米凡没接水,只是盯着地上的血迹。那血迹在他眼里是个不规则的图形,像被撕碎的 8 字。“他昨天在网上查了我初中老师的事。” 他突然说,声音很轻,“他说,他不会像老师那样懦弱。”

舒美丽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塑料座椅上。“这不是你的错。” 她说,“是他自己太固执。”

米凡转过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不,是我的错。” 他把银杏叶撕成碎片,“我证明了蜜蜂的智慧,却忘了证明人类的脆弱。”

警笛声渐渐远去,操场上的人都散了。王院长拄着拐杖走过来,沉默地坐在米凡身边。远处的球形建筑又开始收缩,像在叹息。

“米凡,” 院长的声音沙哑,“你知道科学最危险的是什么吗?”

米凡摇摇头。

“是忘记自己也是人。” 王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蜜蜂不会为自己的智慧骄傲,蜘蛛也不会为自己的网自豪。只有人才会,这既是我们的伟大,也是我们的悲哀。”

米凡望着院长的背影,突然想起老师笔记本上的那句话:“界对关系是钥匙,可我找不到锁孔。” 他现在明白了,锁孔就在人的心里,在智慧与谦卑的交界处。

夜色降临时,米凡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个巨大的问号。他想起黄社摔碎的摄像机,想起蜜蜂在玻璃瓶里的挣扎,想起老师遗像上温和的笑容。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舒美丽发来的短信:“蜜蜂的 8 字舞,其实是在哀悼死去的同伴。”

米凡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星空。猎户座的三颗星在他眼里移动着,渐渐连成一个 8 字。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原来万物都在哀悼,用自己的语言。而人类的哀悼,总是来得太晚。

第四章:操场事件

一、谢罪之死与智慧的代价

米凡在宇宙科学院的第一夜,枕头底下的笔记本发烫,像揣了块刚从炉膛里扒出来的烙铁。他翻开第三十七页,初中老师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 ——“1998 年,与周明远论界对,未果。” 笔尖划破纸页的力度,让十年后的纸背仍能摸到凸起的划痕。

“凡儿,醒着?” 王院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晨露的湿意。米凡迅速合上笔记本,封面上他画的 n 等分球体图案,被指腹摩挲得发亮。

院长办公室的算盘珠子沾着陈年的茶渍。王院长拨弄着算珠,算珠碰撞的脆响在黎明前的寂静里格外清晰。“你初中老师的事,我听说了。” 他突然开口,左手食指在 “6” 的算珠上停顿,“他叫李维,对吧?”

米凡的指甲掐进掌心。“您认识他?”

“何止认识。” 王院长从抽屉里抽出个牛皮纸袋,倒出一叠泛黄的稿纸。最上面那张画着螺旋线,标注着 “界对时空模型初稿”,右下角的签名被咖啡渍晕染,依稀能辨认出 “周明远” 三个字。“李维是我学生,周明远也是。”

米凡的呼吸骤然停滞。稿纸上的螺旋线与他在塔吊驾驶室里推导的公式,竟有着惊人的重合度。“周明远……” 他想起老师临死前的话,“那个提出统一理论的学生?”

王院长的指节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xxxx 年,周明远在实验室自焚了。”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他说要‘用纯粹的能量证明界对的存在’,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黑暗在燃烧时,才会显出光的形状’。”

米凡猛地站起身,稿纸在他手中簌簌作响。他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实验室,蓝色的火焰舔舐着周明远的白大褂,那些未完成的公式在火中扭曲、升腾,化作惶惑村遗址上空的星群。

“李维总说,是他逼死了周明远。” 王院长望着窗外泛白的天色,“当年周明远在学术会上提出‘因微子等分射力’,全场只有李维站起来反驳,说那是‘几何学的呓语’。”

米凡突然想起老师办公室的铁皮柜。第三层抽屉里藏着本 xxxx 年的《物理学报》,扉页上有周明远的批注:“当正方体的一个面与球体相切,切点即是界对的坐标。” 那时他不懂,此刻却突然明白 —— 那是 n 等分球体公式的雏形。

“李维自杀前,给我寄了封信。” 王院长从笔筒里抽出支钢笔,在稿纸上画了个螺旋,“他说米凡让他想起周明远,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固执。他说‘真理不该带着血味’,可他终究没躲过。”

钢笔水在纸上晕开,像一滴坠落的血。米凡盯着那团墨迹,突然想起老师葬礼上的白烛。烛芯爆出的火星落在他手背上,灼出的疤痕至今仍在 —— 那疤痕的形状,正是此刻王院长画的螺旋。

二、初入科学院的暗流

宇宙科学院的梧桐道上,米凡的影子被朝阳拉得很长。他穿着姥姥缝的蓝布褂子,领口别着枚自制的徽章 —— 用易拉罐铝皮剪的 n 等分球体,边缘被砂纸磨得发亮。

“喂!你就是那个满分状元?” 一个肥胖的男生突然挡在面前,T 恤上印着的 “E=mc²” 被肚子撑得变了形。他手里转着个激光测距仪,仪器的红光在米凡胸前扫来扫去。

米凡侧身避开,目光落在男生的校牌上:“黄社,物理系。” 他注意到对方无名指上的戒指 —— 廉价的不锈钢材质,内侧刻着 “1998.06.15”。

黄社嗤笑一声,把测距仪怼到米凡眼前:“听说你能跟蚂蚁对话?那你知道这玩意儿的误差是多少吗?”

“±0.03 毫米。” 米凡的视线掠过仪器显示屏,“但在曲率大于 0.002 的空间里,这个数值会产生蝴蝶效应 —— 就像你戒指上的日期,差一天,可能就是两个人的人生。”

黄社的脸色骤变,戒指在指间转得飞快。“关你屁事!” 他突然提高音量,周围的学生纷纷侧目,“有种跟我赌一把?你不是说动物比人聪明吗?敢不敢证明给我看?”

米凡的指尖在口袋里摩挲着那枚铝皮徽章。他想起初中生物课本上的蜜蜂插图,老师用红笔圈出的六棱柱体 ——“最省材料的空间结构”。“赌什么?” 他问。

“赌你证明不了!” 黄社拍着胸脯,肉颤巍巍的,“输了,你就在操场爬一圈学猪叫!赢了,我来!” 他突然凑近米凡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你老师是怎么死的,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装神弄鬼。”

米凡的瞳孔骤然收缩。阳光穿过黄社肥胖的肩膀,在地上投下晃动的阴影,那些阴影在他眼里幻化成周明远手稿上的螺旋线,一圈圈收紧,勒得人喘不过气。

“立字为据。” 米凡转身走向公告栏,蓝布褂子的下摆扫过黄社的测距仪,“明天下午三点,阶梯教室。”

那天傍晚,舒美丽在实验室找到米凡时,他正对着光谱仪发呆。屏幕上的波形图像条扭动的蛇,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你真要跟黄社打赌?” 她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桌上,杯壁上凝着水珠。

米凡指着屏幕上的峰值:“你看,这是蜜蜂振翅的频谱。” 他突然调出另一个文件,“这是蜘蛛网的振动频率 —— 两者的谐波重合度达到 97%。”

舒美丽的手指轻轻点在屏幕上:“你是说,它们在用同一种语言交流?”

“不是语言,是宇宙的语法。” 米凡的声音很轻,“就像六棱柱的每个内角都是 120 度,不需要谁来规定。”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蜂巢模型,“黄社以为这是巧合,可巧合不会重复两亿年。”

舒美丽看着他眼里跳动的光,突然想起图书馆里的旧报纸。1999 年的《科学周刊》上有周明远的照片,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眼里也有这样的光。“小心点。” 她说,“黄社他…… 父亲是校董。”

米凡没说话,只是将蜂巢模型放回原位。模型的阴影落在光谱图上,像个未完成的句号。

三、阶梯教室的辩论

阶梯教室的吊扇转得很慢,扬起的粉笔灰在阳光里跳舞。米凡站在讲台上,身后的白板画着两个图形:左边是蜘蛛网的拓扑结构,右边是蜂巢的横截面。台下挤满了人,黄社坐在第一排,面前摆着激光测距仪和笔记本电脑。

“首先,我们来定义‘尺子’。” 米凡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字典说,尺子是测量长度的工具。但在几何学中,尺子是‘没有刻度的直线生成器’—— 黄社同学,你同意这个定义吗?”

黄社敲击着键盘,屏幕上弹出维基百科的页面:“我只相信权威。”

“权威?” 米凡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牛顿说万有引力是质量引起的时空弯曲,可他没说质量为什么能弯曲时空。就像有人告诉你河水往低处流是因为河床凹,却不说河床为什么凹。” 他突然指向黄社,“你口袋里的速效救心丸,说明书上写着‘用于冠心病’,可它没说冠心病是冠状动脉的几何结构出了问题 —— 这就是权威的局限。”

台下响起窃笑声。黄社的手猛地按在口袋上,脸色发青。

米凡转身在白板上画了个圆:“古希腊三大几何难题 —— 化圆为方、三等分角、立方倍积,为什么无解?因为人类被‘尺子必须有刻度’这个执念困住了。” 他突然用手指戳向圆心,“但蜜蜂和蜘蛛不需要尺子。”

他调出蜂巢的三维模型,模型在投影仪下旋转,每个蜂房的棱角都闪烁着红光。“立方倍积的核心是√2,对吗?” 米凡的激光笔指向蜂房的高度,“这里的高度与底边的比值,正好是√2 的倒数。”

黄社猛地站起来:“这是巧合!” 他打开测距仪,“我现在就量给你看!”

“不必了。” 米凡调出另一组数据,“剑桥大学 1987 年就测过 —— 误差不超过 0.003 毫米。” 他突然看向舒美丽,“你来说说,蜘蛛网的螺旋线遵循什么规律?”

舒美丽走上讲台,激光笔在蜘蛛网上划出一道弧线:“黄金分割。从中心到边缘,每圈的间距都是前一圈的 1.618 倍。” 她突然转向黄社,“这也是化圆为方的动态解 —— 当正方形的边长等于圆周长的 1/4 时,两者面积无限接近。”

台下响起掌声。王院长坐在后排,手指轻轻敲击着拐杖。

黄社的额头渗出汗珠。他突然抓起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心电图:“这是我爸的体检报告 —— 医生说是心肌缺血。按你的说法,这也是几何问题?”

“是。” 米凡的声音很坚定,“冠状动脉的分叉角度如果偏离 45 度,血流阻力就会增加 37%。” 他突然走到黄社面前,“就像你 T 恤上的公式,E=mc²,其实是能量与质量的几何转换率。”

黄社猛地合上电脑:“一派胡言!” 他指着白板上的蜘蛛网,“化圆为方是求面积相等,你这是偷换概念!”

“那你说,蜘蛛结网是为了什么?” 米凡的目光像手术刀,“为了用最小的材料,覆盖最大的面积 —— 这就是化圆为方的本质。” 他突然提高音量,“人类用了两千多年才算出 π 的近似值,可蜘蛛在两亿年前就掌握了!”

教室后排传来骚动。有人举起手机拍照,闪光灯像一道道闪电。黄社突然抓起激光测距仪,对准米凡的胸口:“我现在就量你的身高 ——185.3 厘米。按你的逻辑,这也是几何问题?”

“是。” 米凡没躲,“我的股骨长度是胫骨的 1.618 倍,符合黄金分割。就像蜜蜂的翅膀,左翼比右翼长 0.3 毫米,正好抵消空气阻力。”

黄社的手开始发抖。测距仪的红光在米凡胸前晃动,像只不安分的甲虫。“我不信!” 他嘶吼着,“除非你现在证明,动物能解决三等分角!”

米凡突然笑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玻璃瓶,里面装着只萤火虫。“看好了。” 他拔掉瓶塞,萤火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它的飞行轨迹,每段折线的夹角都是 120 度 —— 正好是圆周的三等分。”

萤火虫落在黄社的笔记本电脑上,尾部的绿光映着他惨白的脸。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王院长的拐杖在地上轻轻点了三下。

四、操场边的阴影

操场的塑胶跑道在烈日下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米凡站在起跑线旁,看着黄社脱下运动服,露出满是赘肉的上身。周围挤满了人,舒美丽悄悄递给米凡一瓶水:“算了吧,他不会真爬的。”

米凡的目光落在黄社的手腕上。那块电子表显示着心率:每分钟 118 次。“他会的。” 他说,声音很轻。

黄社的母亲突然冲过来,抓住儿子的胳膊:“小社,咱不赌了!妈带你去吃红烧肉!”

黄社甩开她的手,眼睛通红:“我偏要让他看看!” 他突然转向米凡,“你不是说动物聪明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人比它们强!”

发令枪响时,米凡突然想起初中老师的葬礼。那天也很热,棺木上的白菊很快就蔫了,李维的女儿捧着他的遗像,照片上的老师笑得温和,像在说 “真理不该带着血味”。

黄社的膝盖在塑胶跑道上磨出刺耳的声音。他学得猪叫很不像,更像被踩住尾巴的猫。围观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有人举着手机直播,弹幕刷得飞快 ——“胖子加油!”“天才输定了!”

米凡的手指掐进掌心。他看见黄社的脖子在变粗,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扭动。心率表上的数字跳到了 180,还在往上窜。“停下!” 他突然喊道,声音被淹没在哄笑声里。

黄社爬到半圈时,突然停下来。他抬起头,眼睛瞪得滚圆,嘴唇发紫。“我…… 不服……” 他的声音像破风箱,突然一头栽在跑道上。

人群的笑声戛然而止。有人冲过去探他的鼻息,突然尖叫起来:“没气了!”

米凡跪在地上,手指按在黄社的颈动脉上。没有跳动,只有皮肤的温热在迅速消退。他突然想起周明远的遗书 ——“黑暗在燃烧时,才会显出光的形状。” 此刻的操场,阳光炽烈,黄社的影子却缩成一团,像块烧尽的炭。

警察来的时候,舒美丽把米凡拉到一边。她的手抖得厉害,手里还攥着那个萤火虫瓶:“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

米凡看着远处的救护车,红蓝交替的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的冠状动脉左旋支比正常人细 37%。” 他的声音很轻,“剧烈运动时,血管会像被捏扁的吸管。”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舒美丽的眼泪掉了下来,“就为了证明你是对的?”

米凡没说话。他想起老师办公室的铁皮柜,第三层抽屉里的《物理学报》。周明远在空白处画了个很小的蜂巢,旁边写着:“有些真理,需要用生命来显影。”

五、余烬与新生

黄社的葬礼那天,宇宙科学院下起了小雨。米凡站在墓地外围,蓝布褂子被雨水打湿,贴在背上。黄社的母亲跪在墓前,手里攥着他生前最喜欢的激光测距仪,仪器的红光在墓碑上徒劳地闪烁。

“听说了吗?学校要开除米凡。” 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黄校董发了话,要他偿命。”

舒美丽悄悄递给米凡一把伞:“王院长在办公室等你。” 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哭过很久,“他说…… 周明远的实验室,现在归你了。”

米凡走进实验室时,王院长正对着电脑发呆。屏幕上是周明远的手稿,被扫描成了电子版。“你看这里。” 院长指着其中一页,“他预言了质色因微子的裂变温度 —— 和你‘米王 1 号’的实验数据,只差 0.7 开尔文。”

米凡的手指轻轻拂过屏幕上的公式:“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王院长的声音很疲惫。

“知道真理需要代价。” 米凡转过身,窗外的雨还在下,“就像蜜蜂筑巢,总要牺牲一些工蜂。”

王院长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周明远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宇宙的膨胀,其实是倍积变量运动总和的无限量。”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这是他留给你的。”

盒子里装着枚铜质徽章,上面刻着 n 等分球体的图案,边缘已经氧化发黑。背面有行小字:“给未来的证明者。”

米凡握紧徽章,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他突然想起初中老师的葬礼,自己说的那句话 ——“具有伟大人格的人,终究要死于谢罪。” 此刻他才明白,有些谢罪,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传承。

离开实验室时,米凡在走廊遇见了舒美丽。她手里拿着份文件:“动物行为学的教授说,想请你当顾问。” 她的声音很轻,“关于蜜蜂和蜘蛛的通讯模式。”

米凡的目光落在文件上的蜂巢图案:“告诉教授,我更想研究它们的葬礼。”

舒美丽愣住了。

“每只工蜂死后,其他蜜蜂都会把它抬到蜂巢外 30 米的地方。” 米凡的声音很平静,“不多不少,正好 30 米 —— 像在用几何,丈量死亡的距离。”

舒美丽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说 “黑暗是光的另一种形态”。此刻的实验室,阳光透过雨幕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块正在显影的胶片。

米凡走出科学院时,雨停了。天边挂着道彩虹,红橙黄绿蓝靛紫,排列得像把没有刻度的尺子。他握紧口袋里的铜质徽章,突然加快了脚步 ——n 等分球体的下一个参数,还在等着他去证明。

小说《密统帝国》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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