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硬着头皮回答，声音则是南方女子的温软。
她活了22年，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成为这样炸裂社死场面的女主角！
“文件呢？”
霍屿程实地是忍不住地讥诮一声。
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全是墨点子和茶水渍，就是摆到长江里都洗不出来了吧？
只得脱下浅灰色西服挂到一边的挂衣杆上，取了洗脸巾开始清洗脸上的墨渍。
“文、文件……在这里。”
顾笙快速拿起几份沾了墨水的文件夹抖了抖，只见一杆镶着金边的钢笔沉声坠地。
完了……
顾笙腹诽。
这钢笔一看就不便宜……
得，粗腿子不怕蛇咬！
反正闯了这么多祸，也不差这一件！
“呵，谁把你招进来的，眼瞎了？”
霍屿程扫了一眼地上的钢笔，真的服了这个小姑娘……
那只钢笔跟了他十几年都安然无恙，一见这小姑娘就香消云殒。
什么顾笙？
辣手摧花差不多！
“……”
这话让人没法接，顾笙只能不作声。
如果她按部就班只做自己的政务信息工作，今天就不会与霍屿程遇上，更不会发生这种极端事件。
但偏偏就是这么巧，一切都十分不合常理地发生了……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两份文件都是近期省里的会议精神，需要县里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学习。不过现在看来，我是学不上了，后面还有几位领导也学不上了。你说，怎么办？”
好一会儿，霍屿程才把自己收拾干净。
将洗脸巾往水槽里一掷，转身垂眸看向矮他大半个头的顾笙。
顾笙被问得哑口无言，盯着地板步步后退。
退到办公桌边退无可退，这才像被逼到悬崖的困兽，孤注一掷地勇敢地抬头看向霍屿程。
只见他刚洗过的脸上额发微湿，几缕不羁地搭在眉骨上，却衬得那双眼睛越发深不见底，像淬了寒冰的深潭。
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滚落，没入微微的敞开的衬衫领口，让顾笙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都说霍屿程长了一张万里挑一的脸，此刻在头顶光线折射下，更是被水汽晕染出惊心动魄地英气逼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能把人溺毙，又如酝酿的滔天巨浪，危险而迷人……
“要不然，我给你出一个主意？”
霍屿程看着被吓得胆颤心惊的顾笙，不由轻笑一声。
谁能想象，这个小姑娘刚才差一点拆了他的办公室？
“您、您说说看……”
顾笙紧张地抿了抿嘴唇，然后往后倾了倾。
她不得不佩服霍屿程瞬间观察事物的能力，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她送的是什么文件内容。
但好一会儿，直到霍屿程绕回到办公椅坐下的时候，顾笙也没等来他所说的主意。
“您的衣服，我帮您洗；办公室，我帮您收拾；钢笔茶杯……我给您买新的……”
顾笙大概是因为过度紧张，声线微哑。
但她也不是不上道的人，马上将车祸现场认领了下来。
“这么好心……帮我这么多？”
霍屿程嘴角上扬，语气里却满是揶揄。
“不是帮您，是赔偿。这些……我都赔。”
顾笙被他这一问，脸唰地红了，连忙换了一个词。
这人周身散发出一股子上位者不怒自地凛然，又有一股妖孽的魅惑，好像比她大舅都难对付！
“衣服你给我送干洗，办公室让保洁过来收拾，至于茶杯和钢笔……”
霍屿程站起身，缓缓朝她走近，每一步都踏得顾笙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