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表面义气,说要陪着赵珊儿一起离开,实则是怕霍君霆迁怒到自己。
灰溜溜地离开了霍家。
角落里就剩下宋南栀和霍君霆两人。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宋南栀提了提手上拿着的礼物,主动开口道:“霍先生,这是我母亲和我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另外,谢谢你对我父亲的帮助。”
第一次见面,她觉得该客气礼貌一些的。
但她这份客气和礼貌,在霍君霆看来,太官方了一些。
他不喜欢。
察觉到霍君霆脸上细微的变化,宋南栀立马反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这是她在陆家养成的习惯。
婆婆中年就丧夫了,是个比较敏感的人。
她在陆家有时会无意识地说错话,婆婆就会摆出脸色来。
就在宋南栀想着如何缓和气氛的时候,霍君霆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主动接过礼物之后,牵着她的手朝内厅里走去。
“这会儿人多,不太方便说话,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下,不会很久。”
宋南栀有些不安地在霍家的厅内坐了一会儿。
她独自见霍君霆倒没事,只是这霍家,还有霍父和霍母在,据说二位的脾气都捉摸不透。
宋南栀能理解,人在高位久了,有些脾气是很正常的。
只是,她越是能理解,就越是紧张。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这样冒然上门送礼,会不会让霍家人觉得,她是着急想嫁给霍君霆了?
方才在院内,赵珊儿的话还在她耳边回荡着。
二婚又下不了蛋的女人……
宋南栀微蹙着眉头,或许不该这样冒然前来的,这样让宋霍两家,都有负担。
既然礼已送到,宋南栀想,不如和霍家的佣人打个招呼,先行离开。
只是,她刚刚起身,厅前就出现了三两人影,打断了她的步伐。
走在前面的华贵妇人明显脚步快一些,脸上的笑意也很明显。
“南栀儿是吧?哎哟,越长越好看了,真是个小可人儿。”
宋南栀莫名觉得很亲切,除了父母之外,鲜少有人喊她南栀儿。
她这个年纪,被叫可人儿,也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话的妇人亲昵地上前挽住她,“别站着了,快坐着,今儿个来的人太多了,是我和你霍伯父招待不周了。”
说罢,妇人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边还跟着霍君霆。
想必,这两位大抵就是霍父和霍母了。
宋南栀没想到二位会如此热情,热情到她都有些不自在了。
许是,上流社会,大概都是先以笑脸迎人?
霍君霆一眼就瞧见了宋南栀的不自在,他主动上前,坐在了宋南栀的身旁,无奈地看向霍父霍母,“爸妈,你们都吓到南栀了。”
南…南栀吗?
被霍君霆这样叫,宋南栀有些一闪即逝的错愕。
霍母真挚的眼神不愿从宋南栀的身上离开。
这也是宋南栀第一次从一个不太熟的人的眼神里感受到全心全意的喜欢。
“南栀儿呀,我和你霍伯父早就期待和你见面了,没想到你今天突然过来了,真是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
宋南栀忍不住凝着眉细想,这番话到底是何种意思。
她不该来吗?
她抿了抿唇道:“霍伯母,霍伯父,实在是不好意思,是我考虑不周,来之前没提前打招呼。”
霍父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丫头,理解错你伯母的意思了,你伯母的意思是,我们没准备好招待你,听君霆说,你还在院子里误打误撞了好一会儿,是我们招待不周了,你还得多担待呀!”
霍君霆小声地提醒着她,“南栀,放轻松点,这里没外人。”
霍母紧接着道:“客人我们都送走了,现在专心专一地招待你,晚饭还没吃吧?你想吃什么?伯母亲自给你做!”
霍君霆低头笑了笑,俯在宋南栀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南栀,我妈做饭可不常见。”
宋南栀有些惶恐地摆了摆手,“不用了伯母,我这一趟过来就是给霍先生道个生日祝福,顺带把我和妈妈准备的礼物带过来的。”
霍父主动宽慰着霍母,“你啊,就是太心急。还没看出来么?南栀这丫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生得很,咱多来往几回就熟络了,届时再留人家吃饭也不迟。”
霍母也不强留,“好好好,南栀儿怕生,我这老太婆也不倚老卖老留人家了,那君霆你赶紧把礼物拆开看看吧!”
宋母准备的是一对翡翠摆件,虽不是最顶级的玻璃种,但也是高冰级别的。
霍君霆笑了笑,抚着翡翠摆件,“宋伯母破费了。”
和宋母准备的礼物比起来,宋南栀的礼物,就显得有些过于局气,更像是私人朋友会送的礼物。
宋南栀有些尴尬,她这是又没考虑周到了,像香水这样的礼物,她是怎么能送出手的呢?
不过让宋南栀意外的是,霍君霆对这份香水表达了最高的敬意。
那就是拆开直接喷在手腕处。
他抬起手腕低头,嗅了嗅香氛的味道,眉目舒展,“真好闻,我好久都没闻到这么好闻的香水了,你用心了南栀,我很喜欢。”
霍君霆丝毫不吝啬地表达着对这款香水的喜欢。
这才让宋南栀的心里好受了一些。
虽然这份礼物和其他人送的礼物比起来,略显局气,但送礼嘛,对方喜欢即可。
既然不留在霍家吃饭,宋南栀也不宜停留过久,寒暄几句之后,她就准备离开。
霍母冲着霍君霆眨了眨眼,“君霆,你去送送南栀儿吧!”
霍君霆将礼物收好,丝滑地牵起宋南栀的手,“走吧南栀,我送你。”
宋南栀还是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他那暴露在衬衫袖口之外的腕骨,微微暴起的青筋都让人有些挪不开眼神。
她一路跟着霍君霆上了车,车子缓缓绕过院子,开出霍家。
还真是神奇,方才还满院子的人,这会儿就剩佣人们在收收捡捡。
车子才刚开出霍家,驾驶座的霍君霆就猛烈地打着喷嚏,像是突然碰到过敏原一样。
连宋南栀都忍不住担心问道:“霍先生,你怎么了?”
霍君霆将车停在一旁,一个接着一个的喷嚏打个不停。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鼻尖早就红了一片,甚至从宋南栀的角度看,他整张脸,以及微凸的喉结处,都透红透红的。
霍君霆的诚实里带着几分的无奈,“南栀,我可能得去找医生了,不能送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