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之，是你先越界的。”
沈肆言没再逗留，意味深长的落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鹿之期坐在病床上，瞳孔惊惶，右手一度拿不稳勺子，抖得厉害。
沈肆言说，是三年没见。
沈肆言还说，是她先越界。
那夜的男人……是他吗？
为什么会是他？！
九年前，巷子里血腥的一幕，她逃跑的时候，是不是被沈肆言发现了？
是报复吗？
就因为她看到他不为人知的劣性一面。
所以设计她婚前失洁，再被未婚夫当场捉奸……
毁她的人生，想让她从此活在地狱，生不如死？
她心乱如麻，放下粥勺，按住因为过分狂跳而闷痛的心口，又伸手去探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很快赶来。
鹿之期：“我心脏不舒服，请帮我叫沈肆言医生过来。”
“稍等。”
护士走了，过了十分钟才回来，“沈教授这会有一个急诊病人的手术，我去叫全科张医生过来替你看看吧？”
“不用了谢谢，我这会没那么难受了。”
等待的时间里，鹿之期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
“不可能是沈肆言，不是他……”她低喃。
那个荒唐夜，她无数次午夜噩梦，细节全都刻在她脑海里。
如果是沈肆言，是曾经最好的朋友，她不可能一直认不出来。
因为有夜盲症，她看不清男人的面孔，隐约还记得男人的身形，是高大健硕的。
薄肌线条性感，张力拉满。
沈肆言看起来挺清瘦，估计连腹肌都没有。
鹿之期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想多了。
不是沈肆言。
应该是她太敏感了，一句类似的话而已，是巧合。
她平复好心绪，将小米粥吃了大半碗，拾起枕头边的手机，按了两下没反应，关机了，于是找护士借了充电器。
手机亮屏开机后，消息提示音直接炸了。
微信未读消息63条，未接电话38个。
全是周镇。
鹿之期正想点进微信看一下消息，一通电话先打进来，又是周镇。
一按下接通，听筒那头的怒火几乎快顺着电流声烧进她耳朵里。
“翅膀硬了？闹离家出走？”
“鹿之期，不就是吃醋了嘛，你承认一句会死啊……”
鹿之期将手机听筒拿远一点，不想听他后面那些冷嘲热讽，言简意赅地打断：
“我在住院，手机没电。”
言下之意，不是离家出走。
周镇那头停顿了好几秒，语调稍稍上扬：“这么生气？都把自己气进医院了？”
鹿之期有些无语，不想跟他多说：“感冒。”
周镇沉声：“哪家医院？”
……
一个小时后。
沈肆言从手术室出来。
紧急手术很成功，安抚好患者家属的情绪后，他将双手消毒，回了更衣室。
褪下无菌服放进指定袋子，帽子口罩一并扔去另一个袋子，再重新换上白大褂。
整个过程一丝不苟，优雅利落。
他抬手系腕扣，回想起刚才离开时鹿之期眼底的惊慌失措，薄唇浅浅的勾了勾。
不过一句越界，小骗子就慌了神。
从更衣室出来，他没有耽搁，径直往鹿之期的单人病房去，路上不少医生护士跟他问好，他微笑着点头回应，心情不错。
推开病房门，屋里只有小护士正在整理床铺。
沈肆言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淡下去，眉心微蹙，“我的病人呢？”
小护士：“患者老公来替患者办理出院了，您当时正在进行紧急手术，是张医生签的批准单。”
‘老公’两个字，使沈肆言的神色更冷了。
以往平易近人的他，此刻俊美的脸庞添了几分阴鸷，小护士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