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凡那几乎要喷火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门口。
大殿内只剩下他和洛远二人。
李道山转过身，脸上重新堆起菊花般的笑容，他走上前，亲热地揽住洛远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仿佛刚才那个用大铁棒追着打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徒儿！好徒儿啊！” 李道山的声音充满了欣慰和……难以掩饰的激动。
“为师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看看！看看！你的这个改造灵根的手段，当真是……鬼斧神神神……嗯，神乎其技！”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试探着问道：
“那个……好徒儿啊，你这手绝活，可不可以……弄在其他弟子身上呀？”
洛远刚被老登夸奖，正得意着呢，听到这话，嘿嘿一笑，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老登，那当然可以！小菜一碟！”
李道山的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比刚才看到萧凡突破时还要亮！
‘发达了！发达了！’他在心中狂喜。
‘收下这孽徒……不，是宝贝徒弟！果然是他李道山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情！虽然疯是疯了点，但这能力……简直是逆天啊！’
什么血灵根改尿灵根的副作用？
什么新弟子的心理创伤？
在宗门整体实力提升的可能性面前，那都不是事儿！
他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更加“慈祥”了：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以后给其他弟子改造的时候呢，剩下那些你就改成吸水就行了，水嘛，温和，大众，容易获取，对不对？
别……别老整那什么尿了，影响……影响不太好，呵呵。”
他试图引导一下，让这能力变得稍微“正常”和“可控”一点。
谁知洛远听了这话，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道山，脸上充满了鄙视。
“老登，你怎么一点都不懂科学？！” 洛远痛心疾首地说道。
“啥……啥科学？” 李道山被他说得一愣。
修仙世界谈科学？这孽徒又发什么疯？
洛远双手叉腰：
“改造灵根是很严谨的事情！要遵循基本法……不是，基本原理！灵根要根据他本来的灵根属性、形态、还有……嗯……心情来改呀！ 不是你想改成啥就改成啥的！
像萧凡师弟那个，他本来是红彤彤的血灵根，我就觉得蓝色比较配他，而且尿……咳咳，无垢之源正好可以中和他的戾气，这是对症下药！
你以为是刷墙啊，想刷什么颜色就刷什么颜色？”
他最后还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道山，撇撇嘴：
“你可真是没得排面！一点都不懂！”
李道山被自家徒弟一顿怼，老脸有点挂不住，但又对这改造能力实在眼馋，只好耐着性子问道：
“好好好，你有理！那……那你看为师的这雷灵根，天生雷骨，至刚至阳，可以变成啥？ 能不能变得更厉害点？比如……吸九天神雷？”
他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洛远听到这话，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
“这是秘密。”
李道山眼角一跳。
下一秒，“铛啷！” 那根黝黑的大铁棒子再次出现在李道山手中。
他晃了晃铁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洛远：
“嗯？为师没听清，你说什么？”
洛远看着那根熟悉的铁棒，脖子下意识一缩，立马改口，双手连摆：
“哎呀！老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也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李道山眯起了眼睛，铁棒上的寒光似乎更盛了。
“它……它不是我说了算的！我都是画了才知道！”
李道山：“……”
他看着洛远那不似作伪的表情，又想到他之前灵根上那歪歪扭扭的虎啸山林图，以及在地砖上画王八的英姿……
对啊！这孽徒出关的时候，不是把他自己的灵根也展示出来了吗？！
那五颜六色带涂鸦的玩意儿！
他怒火再次上涌，指着洛远的鼻子大吼：
“你这孽障！差点忘了！你把你自己那——天——灵——根——改成啥了？！”
提到自己的“杰作”，洛远立刻忘了刚才的“科学”和“秘密”，他猛地挺起胸膛，脸上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骄傲和自豪，甚至还挑衅地瞥了李道山一眼。
他说：
“老登，你猜！”
李道山二话不说，抬脚就踹了过去！
“你看我猜不猜！” 宗主的脚风虎虎生威。
“哎哟！”洛远再次被踹了个趔趄，但他还是迅速站稳了，再次挺起胸膛，脸上依旧是那种欠揍的骄傲表情。
“老登，你猜！” 他重复道，声音甚至还大了一点。
李道山又是一脚过去！
“哎哟！”洛远又是一个踉跄，但如同不倒翁一般，他又站了起来，梗着脖子，鼓着胸膛，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老登！你猜！”
李道山直接被这反复横跳气炸了！
“好！好！好！”他怒极反笑，身上的气势轰然爆发，整个宗主大殿都为之震动！只见他左手“噼啪”一声，缠绕上刺目的雷电；
右手“铛”地一声，再次握紧了那根黝黑的大铁棒子！
雷光与铁棒的凶煞之气交相辉映，李道山指着洛远，眼中杀气腾腾：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来个‘精神注入棒’套餐？！让你好好回忆一下什么叫尊师重道？！”
洛远看着那闪烁的雷光和冰冷的铁棒，连忙摆手，脸上的骄傲瞬间变成了惊恐：
“别别别！老登！老登我错了！”
“那你还不快说！”李道山心想这小兔崽子果然还是要靠打！
他本来也是个儒雅瑞和的人，自从收了这孽徒！
唉~
“我……我真的是让你猜呀！”
“嗯？”李道山动作一顿，怀疑地看着他。
“因为……”洛远指了指自己。
“因为我也不知道呀！ 我闭关的时候一时兴起，就把自己灵根给画了，画完感觉挺满意就直接出关了，还没来得及测试看看到底变成啥了呢！”
李道山：“………………”
“罢了！”李道山散去左手的雷电，但右手的铁棒依旧紧握，以防万一。
“你现在！立刻！给为师吸个灵气试试！ 我倒要看看你把自己的根基作践成了什么鬼样子！”
说着，他也不心疼，直接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块婴儿拳头大小、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磅礴精纯灵气的上品灵石，“嗖”地一下扔给了洛远。
“接着！吸！”
洛远手忙脚乱地接住那块灵石，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光芒：
“好嘞！老登你看好！”
霎时间，异变陡生！
只见洛远背后，猛地浮现出一片五彩缤纷、如同琉璃梦境般的绚烂异像！
光影流转，瑞气千条，甚至隐隐有空灵悦耳的仙乐自动鸣奏，仿佛有仙人在云端抚琴！
这景象！
李道山看得眼睛都直了，心中暗道：
‘难道……这孽徒歪打正着，真搞出了什么逆天玩意儿？’
但下一秒，异像中央，缓缓凝聚出一个生物的轮廓……
李道山定睛一看，额？那是什么玩意儿？
只见那生物，身躯肥硕似猪，却长着斑斓的虎纹；
四肢粗短如猪蹄，爪子却又带着几分虎的锋锐……赫然是一只猪不猪、虎不虎的四不像东西！
它打了个哈欠，似乎刚睡醒，然后猛地张开了那张与其说是虎嘴不如说更像猪嘴的大嘴巴，对准了洛远手中的上品灵石，猛力一吸！
“呼——！”
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
转瞬之间，那块蕴含庞大能量的上品灵石，就像是冰雪遇到了骄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缩小，最后化为齑粉，从洛远指尖飘散！
灵石……被吸了！
就这么一瞬间！
李道山看得是目瞪口呆，随即狂喜涌上心头！
“哈哈哈哈！”他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拍手称赞。
“好好好！乖徒儿！乖徒儿！你可真是为师的乖徒儿啊！”
是的， 李道山心中激动万分，没想到这吸收灵力的速度竟然如此炸裂！
远超天灵根！要知道，洛远入门短短三年，就凭借天灵根成就了金丹之位，已经是震古烁今了！
现在有了这种吸收速度，那之后不得直接起飞了呀！
青山宗……不，整个修真界都要为之颤抖！
“老登，哼哼，我厉害吧！” 他又开始没大没小。
“刚才那一下真舒服！我感觉……感觉你再给我来个十万颗……嗯，上等灵石吧！我就能突破了！”
李道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如同被冰封。
“十……十万颗？！上等灵石？！你小子说什么胡话！你不是才金丹初期吗？突破到金丹中期，需要这么多灵力吗？！”
就算是天灵根，从金丹初期到中期，有个几百上千块上品灵石也就顶天了！
十万颗上等灵石？！
那是元婴冲击化神都不一定需要的量！
这孽徒是想把整个青山宗的家底都吸干吗？！
洛远嘿嘿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他走到李道山面前，指了指自己身后那还未完全消散的、带着猪不虎异兽的七彩异像。
“老登你看。” 他示意李道山仔细观察那异像的根源，也就是他灵根显化的内在景象—— 那幅歪歪扭扭的虎啸山林图。
李道山强压下怒火，仔细一看，这才发现。
在那幅色彩斑斓、如同孩童涂鸦的“虎啸山林图”的中央，有一只老虎，在那只老虎懒散的眼光下，是它那肥胖的身子，而在歪歪扭扭的身子下，有一根小草，而那根小草，在泛着荧光！
原来那一枚上品灵石所化的全部能量，仅仅是……刚好填充了画面里，那只猪不虎脚下的一根……小草？！
李道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果然，洛远悄咪咪地凑到他耳边，用一种分享惊天大秘密的语气，兴奋地说道：
“嘿嘿，老登，我这灵根可厉害了！你看这幅画，只要我把这上面的颜色全部填满，让整幅画都亮起来，我就能直接突破到元婴了！厉害不！老登！”
填满……整幅画？？？
李道山看着那画上密密麻麻的山、林、云、兽……
再想想刚才一块上品灵石才填满一根草……
那填满整幅画，岂不是真的需要天文数字的灵石？！
而且还是要高等灵石？！这他妈是修炼还是无底洞？！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再次冲垮了李道山的理智！
他直接一脚就把还在邀功的洛远给踹飞了出去！
“孽畜——！！你这孽畜——！！！” 李道山指着飞出去的洛远，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
“老子要把你塞回石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