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山指着洛远，浑身发抖，眼看就要步张长老的后尘昏厥过去。
但就在他身体晃悠着即将倒下之际，他猛地一咬舌尖，一股剧痛让他强行清醒了过来！
不行！不能昏！他是宗主！他要维持形象！他要掌控局面！
李道山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重重地深咳一声，仿佛要把刚才的失态咳出去。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重新转向面如死灰的萧凡，语气竟然带上了一种赞许和欣慰？！
“哎呀！萧凡小友！” 李道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热情。
“听洛远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样……甚好！尚好啊！”
萧凡：“？？？”
李道山仿佛没看到萧凡那如同见了鬼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甚至还带着点兴奋地比划起来：
“你想啊！血液本身就极容易诱发心魔，多少天骄因此堕入魔道，万劫不复！
这……咳咳，这尿，它就不一样了！这尿多好呀！哈哈！”
他干笑了两声，试图活跃气氛。
“你想想，”李道山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甚至开始欣赏起洛远这个“改造”了。
“安全！卫生！还……还不容易走火入魔！要不是本座我……咳……已经修炼这么多年了，道基稳固，我都想请洛远帮我把灵根也改成……咳……尿灵根了！哈哈！”
站在旁边的洛远听到这话，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老登你很有眼光。
李道山继续强行挽尊，甚至开始拔高“尿灵根”的意义：
“你想啊，不仅可以废物利用——你想想每天有多少……嗯……资源被白白浪费掉了？这下可以化为修为了嘛！还可以提升实力！
多好！多好！
这简直是开创了修仙界的新思路！说不定未来这还会成为主流呢！”
他说得是唾沫横飞，仿佛“吸尿修仙”是什么康庄大道。
而萧凡，面色早已不是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死灰色。
完了。
他的人生，他作为穿越者的雄心壮志，他梦想中的后宫佳丽三千、脚踢各路天骄、拳打上古大能、最终飞升仙界成为永恒存在的剧本……
完了。
他的人生，已经彻底完蛋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未来的场景：
当他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修炼有成，成为一方大能时……
别的修士是如何介绍他的？
“快看！那就是传说中以尿证道的——吸尿仙人萧凡前辈！”
“据说萧前辈当年于青山宗顿悟，开创吸尿大道，一口吸尽三千污秽，法力无边！”
光是想到“吸尿仙人”这个称号，萧凡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眼前发黑。
看着萧凡那摇摇欲坠、生无可恋的样子，洛远皱起了眉头。
‘看师弟这表情，像是很不满意？
难道……是他觉得这灵根改得不好吗？
不应该呀！我感觉改得很好啊，蓝色又卫生又能吸……’
他越想越觉得是自己的“作品”受到了质疑。
‘不行！’洛远的脸上露出了极其认真的表情。
‘他洛远出品，必属精品！ 怎么能让师弟误会呢？’
想到这里，洛远下定了决心。
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几乎要灵魂出窍的萧凡面前。
在萧凡和宗主李道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洛远双手麻利地解开了自己那破烂道袍的腰带……
然后，他脱下了裤子！
在宗主李道山目瞪口呆、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的目光下，洛远调整了一下姿势，对准了还处于呆滞状态的萧凡……
直接开尿！
一股温热的、带着骚气的液体，劈头盖脸地淋在了萧凡的头上、脸上……
“啊——！！”
屈辱！愤怒！恶心！各种情绪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击着萧凡的大脑！
他瞬间清醒过来，正想不顾一切地跟洛远拼了，哪怕是自爆也要拉着这个疯子同归于尽！
然而，耳边却传来了洛远那兴高采烈的声音：
“快吸呀！快吸呀！师弟！不要浪费！这可是大补之物！”
吸你X啊！萧凡在心中疯狂咆哮。
但就在这时，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或者说，是被那股直接浇灌在他灵根位置的“资源”所刺激，他那刚刚被刷成亮蓝色的灵根虚影，不受控制地微微一颤。
然后……发动了！
一股奇异的、暖洋洋的能量，顺着那股浇淋而下的液体，涌入了他的体内！
欸！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感觉……虽然来源极其恶心，但这股能量精纯而温和，远超他想象！
甚至还是蓝莓味！
这洛远真没骗他！！！
他瞬间感觉到自己干涸的丹田如同久旱逢甘霖，体内正在快速聚集能量！
那层练气门槛，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如同纸糊的一样，轰然破碎！
他突破了！练气一层！
一天！就突破了练气一层！
一股舒畅无比的感觉传遍全身，甚至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正被一个疯子当头浇尿的事实。
他沉浸在这种久违的、力量增长的快感之中……
然后，他发现能量没了。
那股暖流戛然而止。
他茫然抬头，只见洛远正心满意足地提起裤子，系好腰带，甚至还抖了两下。
原来是洛远尿完了。
洛远看着萧凡，脸上洋溢着笑容，期待地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师弟！感觉到了吧？哼哼，师兄给你改的很强吧！”
萧凡：“…………”
他感受着体内确实存在的、练气一层的灵力，又回味着刚才那短暂但真实的突破快感，再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纯真邀功、刚刚尿了他一身的疯子……
萧凡面色铁青， 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紫，如同开了染坊。
他恨不得立刻挣脱束缚，将洛远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但是……
他不得不承认啊……
这尿……
真香！
那突破的感觉，做不了假！
李道山看见萧凡身上那一闪而逝却又真实无比的练气一层波动，顿时大喜！
他那张因为洛远而时阴时晴的脸，此刻如同乌云散尽，阳光普照。
“哈哈哈哈哈哈！” 李道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
他走上前，本来想拍拍萧凡的肩膀，以表示鼓励，但又觉得埋汰，便直接开口说道。
“萧凡小友！好！好啊！我就说我这徒儿呀！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这绝对是继承了我的衣钵！脑子灵活！十分善于动脑研究！ 知道要因材施教，对症下药嘛！”
他完全忽略了洛远是用“尿”作为解决方案的事实。
“嗯~你看这多好呀！”李道山背着手，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修仙界，实力至上！ 只要能变强，管他用什么方法呢？至于实力怎么来的，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结果懂吗？”
他越说越兴奋，大手一挥，再次高喊：
“来人！”
“宗主？”殿外执事弟子应道。
“再去灵兽园！给我弄两大缸年份最足、种类最杂……哦不，品质最高的灵兽尿来！ 对！就是尿！速度要快！我要好好的犒劳萧凡小友！ 助他巩固境界，再创新高！”
“是……是！宗主！”执事弟子有点疑惑？
用尿犒劳？
这是什么新型犒劳手段？
虽然他不理解，但他还是领命而去。
很快啊，两大缸冒着奇异热气、颜色各异、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复杂气味的“灵兽尿”被抬了上来，摆在大殿中央。
萧凡看着那两大缸“琼浆玉液”，脸都绿了。
他既想立刻冲上去，把眼前这对精神都不太正常的师徒活活打死，但不得不说，他又无法拒绝……那
刚刚突破练气一层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他的身体，他的灵根似乎都在叫嚣着对那两缸“资源”的渴望。
那刺鼻又充满诱惑的气味飘入鼻腔，萧凡属于穿越者的那份冷静和理智，终于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洛远，用尽全身力气，几乎是嘶吼着喊出了那句经典的台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悲愤和不甘。
“洛远！你今日辱我！我萧凡在此立誓！你敢不敢与我定下三年之期？！
三年之后，你我于青山之巅决一死战！我必要亲手洗刷今日之耻辱！”
他双拳紧握，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洛远被他吼得一愣，他掰着自己的指头开始数：
“一、二、三、四、五……嗯……七、八……”
因为他数不到十以后，卡壳了。
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萧凡，认真地问道：
“师弟，你前面说三十年，后面又说三年，到底是几年呀？
为什么你说三十年，却要定三年的期限呀？”
萧凡被他这问题噎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你别管！就说三年！三年之后！决一死战！你敢不敢？！”
“决一死战？” 洛远听到这四个字，顿时吓得往李道山身后一缩。
“老登！他要打死我！”
然而，李道山听完萧凡的约战，却是大喜过望！
“好！” 宗主抚掌大笑。
“有志气！不愧是身负特殊灵根的天才！萧凡小友，我支持你！”
他转向萧凡，脸上充满了鼓励的笑容：
“你放心修炼！宗门的所有灵尿资源，你都可以随意使用！ 需要什么年份的，什么品种的灵兽尿，只管跟老张说！本座全力支持你三年后挑战洛远！”
洛远一听，更急了：
“老登！那你之前还让我不要跟人打架！”
李道山闻言，呵呵一笑，摸了摸胡子，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
“洛远啊，为师是让你不要主动去跟别人打架，不要去欺负别人，对不对？”
洛远想了想，好像是这个意思，点了点头。
“但是，”李道山话锋一转。
“为师可没说，不让别人打死你呀。这是两码事，对不对？别人要打死你，那是别人的事。”
洛远站在那里，仔细一思索，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片刻后，他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哦……好像是这个道理！”
然后他转过身，露出了一个真诚无比的笑容：
“好好好，师弟！那就这么说定了！三年之后，你来打死我吧！我会准备好的！”
他的话语极其真诚，不带一丝虚假，仿佛真的在期待三年后被萧凡“打死”这件事情。
但这幅样子，在萧凡看来，却是赤裸裸的、极致的嘲讽！
是对他尊严的再次践踏！
“好……好……好！”萧凡气得浑身发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知道，再跟这对疯子师徒待下去，自己可能会先一步气死。
他不再多言，向宗主李道山深深行了一礼，然后猛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宗主大殿。
他要去……他要去冷静一下。
顺便……研究一下那两缸灵兽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