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恣睢伸手按住她:“凉的胀气,别吃了。”
米丝里摇头,大口的咬了下去。
“你给我买的,我一定吃完。”
勖恣睢看着少女执拗的神色,心下软成一片泽国。
在这个虚与委蛇的世界里,谁会不喜欢一个疯狂爱着自己的人呢?
她爱的那么傻,那么真,几近将他当做信仰。
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她默写成诗,珍惜背诵。
勖恣睢伸手挽起她耳边的碎发。
“笙笙,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米丝里吃了红薯,笑容益发甜蜜。
她俯下身吻他:“当然好啊。”说罢,她又想了想:“可是你还没有跟我求婚呢。”
勖恣睢一怔,他怎么会跟她求婚呢?
在这个国家,重婚可是犯法的。
“好,我求婚,我们办婚礼,然后就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高明的骗子,永远都不会露出破绽。
米丝里笑着点头,眼底满是甜美的星光。
她爱勖恣睢,犹如鲨鱼爱鲜血,信徒爱神明,诗人爱月亮。
他的肉体是一种诱惑,令她渴望,求索,不拥吻到窒息就无法存活。
他的言语是一道神谕,她盲从,认定,无条件的令行禁止,直到末日最末。
他的怀抱,则是洒满月光的花海,那是她的埋骨之地。
……
勖恣睢养伤养了一个月,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情人节将至,属下送来了新的车子。
低调的老款奥迪,不奢华,却代表着某种政治取向。
米丝里送他上了车,明明出门前已经亲吻了无数次,可此刻,她还是忍不住的失落起来。
勖恣睢无法,只好再下车,将人抱到引擎盖上坐好,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
“怎么就这么缠人?嗯?”
米丝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眼里泛着泪花。
“再受伤怎么办?”
勖恣睢笑着摇头,拥着她轻哄。
“大白天的,坏蛋不会出来的,我保证,天黑前就回家,好不好?”
“骗人。”
“骗人是小狗。”
勖恣睢离开后,米丝里一个人在朱漆红门下站了很久。
站着站着,她又仰头去看门头上的乌木匾,匾上用金漆写着‘般若园’三个字。
般若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这个地方究竟能不能称之为家,她也没有想的很清楚。
她觉得,勖恣睢在的时候,这里就是家,可他一走,她又觉得这里很陌生。
米丝里走进园子,看庭院里的青松灰柏,看游廊上的喜鹊梅花,看影壁前的龙纹大缸。
越看,越觉得陌生。
这三年里,勖恣睢每周都会来般若园住三天,几乎雷打不动。
她总问他,为什么不可以一直在她身边,他都说工作忙,连轴转,几不得闲。
她又问,那我可不可以陪你去工作?他的回答照旧滴水不漏,只说不想她辛苦。
时间长了。
米丝里就不问了。
园子里有不停伙的厨房和厨师,也有少言寡语的管家和保姆,他们供应着她的一日三餐。
勖恣睢不来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坐在他的书房里吃饭。
他的书房里有很多书,还有巨大的落地窗。
其实只要不深究,这已经很像一个家了。
爱是一叶障目的那片叶子,米丝里不肯将它拿下,只因叶子的背面很美。
每一道细腻的叶脉,都是她被爱,被选择的证据。
恍惚间,米丝里走回了后院的卧室。
床上还有他的余温,她躺上去,迷醉的叹息,神情痴迷如精神病患。
啊……爱。
真是令人上瘾的东西。
……
勖恣睢离开般若园后,一路将车子开到了两百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