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木槿关心她,是不是代表她心里也有……
这么想着,裴战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还是一个人,难道没考虑过另外找个男人照顾你吗?”
“啊?”
闻言,余木槿先是很惊讶地啊了一声,接着有什么东西从她澄澈的眼睛里快速消失,
藏在被子下的双手也悄悄握紧了,声音变得呐呐的。
“我觉得一个人很好,不必麻烦别人照顾我。”
“你心里是忘不掉淮为吗?”
裴战盯着余木槿稍显黯淡的眼神,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被裴战墨黑的眸子盯着,余木槿的心在跟着突突突地跳。
她很想告诉裴战说自己不是因为忘不掉淮为而不另外找个男人过日子,
她的心里从来只有他一个人。
只不过这话余木槿万万不敢跟裴战说。
浅淡的粉唇嗫嚅了几下,余木槿十分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来。
“嗯,我忘不掉淮为,所以这辈子我不准备再婚。”
余木槿之所以要对裴战这么说,是因为要狠狠警告自己不能对他生出任何的非分之想。
他们的身份地位好比云泥之别,是根本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再婚?或许你以后会遇到一个比淮为更爱你的男人!”
听余木槿亲口说为了淮为准备这辈子不再婚,裴战的心犹如被一记重锤狠狠敲了一下,
沉闷的痛意立即随着身体里四处游走的血液不断蔓延。
他冷漠的俊脸此时一半阴沉,一半苍白,汹涌到想要爆发的情绪却被他死死压在眼底,
声音无比嘶哑地咬牙逼问。
为什么要为了淮为不再婚?难道淮为在余木槿心中真的那么重要吗?
“不会了。”
盯着裴战那双深沉到看不出情绪的双眼,
余木槿无力扯了扯唇,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比淮为更爱我。”
不,这个世上有一个男人会比淮为更爱你,比如我!
裴战在内心不甘愤怒地咆哮着。
可他此刻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在了自己身体里,任凭那些暴躁疯狂的情绪在身体里肆意冲撞厮杀,
把他的心绞杀得成了一地碎片。
而他面上却不动如山,不过他周身辐射出来的低气压很让人窒息。
”是吗?”
削薄的唇半晌才扯出一抹讥讽的冷笑。笑自己的痴心妄想,更笑自己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
即使那个死人是陪着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他该死的还试探个屁!
本来想告诉余木槿他要和王佳怡订婚了,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现在看来压根不用了!
“嗯。”
余木槿轻轻点头,随即垂眼不再说话。
此举余木槿无疑是在逃避,因为她怕自己再看着裴战那双锐利到能穿透人心的眼睛,
说不出更多的谎话来骗他。
而裴战却认为余木槿垂眼是在缅怀过去她和淮为点点滴滴的幸福时光,
一颗心再次被刺激得疼痛难忍。
用力深吸了一口气,裴战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里重归倨傲的冷漠。
“花店我昨天叫人去收拾过了,出院后你回去可以继续经营,以后不会有人再去闹事了。”
伸手替余木槿掖了掖被角,裴战站起了身。
“你……”
闻言,余木槿立即抬头看他,眼中有着不解和疑惑。
裴战是不是做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说?
”我说了会替淮为照顾你,就一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
居高临下地望着余木槿那双澄澈眼里的不解和疑惑,
裴战冷漠地说完这句话,立即转身走了。
“裴战……”
余木槿叫着裴战离去的背影,可某人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仿佛很生气。
许久后,余木槿颓然地靠回病床上,嘴角缓缓扯起,
露出一抹自嘲又苦涩的笑,眼眶不自觉地跟着发红。
是啊,要不是因为淮为,无依无靠的她怎么配京圈太子爷裴战的照顾呢!
接下来一天多,裴战没来医院看余木槿,却找了一个护工来照顾她。
出院那天,裴战倒是来接她了。
送余木槿回去的路上裴战冷着一张俊脸一言不发。
见状,余木槿也只能咬唇不语,生怕自己开了口会惹他不快。
将余木槿送回了住处,裴战对她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人就离开了。
余木槿不明白裴战为什么会突然对她这么冷漠,这种冷漠让她感到沮丧和不安。
可偏偏余木槿没有资格去指责裴战对她的这种冷漠。
接下来一段时间,余木槿的花店继续平静地开着。
正如裴战跟余木槿保证得那样,没有人再去上门闹事。
这天,裴子恒好不容易把裴战约了出来。
“堂哥,我约了你十次你有九次不接我电话,
难道你要因为和王佳怡订婚,所以收心不跟我们玩了?”
裴战那副拉长脸像是别人欠了他几千万的阴沉表情让裴子恒看了很不爽,
很是欠揍地故意开口挤兑他。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裴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烟一口一口狠命抽着。
“堂哥,我知道你不喜欢王佳怡,更不愿意和她订婚,
可你也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啊,抽这么狠,不怕升天去见太爷爷呀!”
裴子恒见裴战抽烟抽得那么猛,忙夺过他手中的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滚犊子!”
没了烟抽,裴战十分烦躁地扯了扯衣领,看裴子恒的眼神很不善,似乎要打人一样。
“好好好,我滚一边去还不行吗?”
裴子恒不想挨揍,赶紧坐到一边去,不过接下来的话依旧很欠揍。
“依你的能耐,堂婶逼你和王佳怡订婚,你有的是办法不答应,
可你答应了,不会是为了嫂子吧?”
那几个去花店闹事的人是裴战叫裴子恒去问的,裴子恒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隐秘,
也猜到了裴战面对裴母的逼迫为什么要和王佳怡订婚的原因。
裴战对此脸色更臭并保持沉默,裴子恒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堂哥,你这么做嫂子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
裴子恒随即眼珠子一转,又坐了过去,还把一条手臂搭在裴战肩膀上,贱兮兮地笑。
“要不我现在去把嫂子接过来跟我们一起玩?人多才热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