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艳红赶忙一边拍打着对方的衣服,一边道歉:“对不起啊公安同志,我没看见,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艳红姐,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孙艳红这才抬头看去,盯着陆城看了好几眼,顿时一拍大腿。
“哎呦老天爷,是陆城啊,瞧瞧瞧瞧,可真神气,我都没敢认,这一身真好看。”
人靠衣装马靠鞍,陆城这身制服穿在身上,板板正正,哪还有半分街溜子的感觉。
“谢谢艳红姐的夸奖,艳红姐也是风韵犹存嘛,这岁月从不败美人,不管这岁月的风咋吹,都带不走你的韵味啊。”
“去去去,我可不是小姑娘,拍婆子拍到我头上了,赶紧回家吧。”
“那艳红姐回见。”
孙艳红摆摆手,看着陆城高大的背影,心里被撩的痒痒。
内院里,陈香兰正在厨房忙活,眼睛突然一黑。
“别捂了,知道是你这个臭小子。”
陈香兰扯开陆城的双手,当即顿在原地。
“这是,我家三儿吗?”
“不是,你认错了,其实我是陆北堂的私生子。”
“混小子!”
陈香兰打了一下,又扒着陆城的身子:“让妈看看,真好,真好。
你也就是仿我,就你爸那鞋拔子脸,和别人生,可生不出这么俊俏的儿子。”
“对了,工资多少?”
这才是陈香兰最关心的问题。
陆城耸耸肩膀:“没多少,也就三十三块钱左右。”
“老天爷啊,这还没多少,太高了。”
陈香兰惊讶道:“妈在棉纺厂干多少年了,一个月才三十六块钱,你这才刚去啊,要么说还是铁路系统,你可得好好感谢一下你师父。”
陆城拍拍空荡荡的口袋。
陈香兰立马会意,边掏钱边说道:“给你拿两块,不,还是五块吧,给你师父买点好烟好酒。”
陆城接过钱,心满意足的装进口袋里。
“妈,晚上吃啥?”
“你想吃啥,跟妈说,妈现在就去给你买肉,肉票还没用完呢。”陈香兰解开围裙,她今天高兴。
陆城却揽住她的肩膀:“不用妈,你做啥我都爱吃,就是老妈做的窝窝头,我啃着也香。”
一句话,说的陈香兰掉下眼泪。
她这混账儿子,终于懂事了。
见老妈被感动,陆城趁热打铁的说道:“妈,你能不能再给我两块钱,我想请朋友吃个饭。”
陈香兰一瞪眼,瞬间不感动了。
“你现在开始上班了,以后要好好工作,不准再跟你那些个朋友瞎混。”
陆城叹口气,没戏了。
正要去西耳房,看姐姐回来没,这时陈香兰又让他把衣服脱掉。
“脱我衣服干嘛,怪冷的。”
“妈稀罕稀罕还不成。”
陈香兰拿着外套,去了门口,见人就打招呼。
“他李婶,这是买菜去了?”
“是啊香兰,你家做饭吗?”
“啥?你问我这是谁的衣服啊?”
陈香兰拍拍衣服道:“哦,是我家三儿的,去铁路局工作了,今天刚上班。”
李婶撇撇嘴,赶紧走了。
见又有人来,陈香兰招着手:“马大姐,这是去哪儿了?”
“哦,去东安市场转了一趟,你拿着个衣服站那干啥?”
“啊,是我家三儿的衣服,现在当铁路乘警了,一个月工资,你知道多少吗?三十三块钱呢。”
马大姐吸了口气,得,就不该多嘴问一句。
“香兰你忙着吧,我得回家做饭了。”
“诶诶,一个月三十三块钱啊,这是见习期,转正后还要分房子呢,集中供暖的那种……”
看着马大姐装听不见似的落荒而逃,陈香兰故意大声喊着。
平时就属这几个婆娘,喜欢在背后嘀咕她家三儿。
今天,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西耳房里,陆城推开房门时,陆滢正在梳头发。
“呦,这是谁家的乘警弟弟回来了?”
“那还能是谁家的,除了陆滢的好弟弟,谁家姐姐有这个资格。”
“一边去,夸你两句就嘚瑟。”
陆城收起嬉皮笑脸,他还有正事要问。
“咋样姐,清妍姐那边同意吗?”
“没有。”
“没有?”陆城不相信的问道:“怎么可能?她是不是还对我有什么成见?”
“那肯定有成见啊,人家一个大姑娘,还没结婚呢,先被你占了便宜。”
陆城嘿嘿笑道:“我那也是迫不得已,你这个当姐的得多夸夸我,不能老是损我啊。”
陆滢放下梳子:“呵,哎呀,我倒是想夸你来着,关键你有优点吗?”
陆城当即不满了:“那咋能没有,比如这个玉树临风,高大英俊,风流倜傥,多少优点啊。”
陆滢白了一眼:“我可不喜欢撒谎。”
“行!陆滢同志,我告诉你,以后要是娶不到媳妇,你得养我一辈子。”
陆城转身就走。
“你给我回来!”
陆滢又拿起梳子,抓着发梢说道:“你清妍姐基本上算是同意了。”
陆城脸上立马恢复成笑脸。
“我就说嘛,有老姐出马,肯定没问题,你放心老姐,等我发了工资,我给你买自行车,买手表。”
“去去去,你就会给你姐画大饼,等你买来了,我头发都白了。”
“那不能,你弟弟吐口唾沫就是钉。”
陆城自顾的搬个板凳坐在旁边:“不是姐,什么叫清妍姐基本上同意了?”
陆滢看了一眼:“这你都不懂?虽说是假结婚,那也是要扯结婚证的,跟真结婚也没啥区别。”
“现在林叔叔不在,中间得有个媒人吧,不然就这样直接嫁过来,显得人家多那个。”
陆城听懂了:“那这事好办,直接让我师父当媒人。”
陆滢听的点点头:“嗯,徐二爷可以,他和清妍的爷爷本就相识,算是长辈了。”
“那我晚上就去找下师父。”
“你先别急,咱爸妈这边还没说呢,等吃饭时我再说。”
晚上,陈香兰为了庆祝儿子工作,特地做了一桌子菜。
陆北堂回来后,一边挂衣服,一边说道:“这是干啥,不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