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陈海粼当即看向徐氏。
去打探消息的,去徐氏派出去的人。
徐氏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这火便烧到了自己头上。
就要解释,但是云拂月没有给她机会。
“至于和离一事,父亲觉得我做的不对,那不若父亲教教我,我该如何做?我应该如何才是对的?”
陈海粼被这么一问噎住了。
若是对方拿他的官职威胁,那云拂月自然应该答应对方的。
“罢了,和离了便算了。后头为父再给你物色一门好婚事。
“只是,这件事也太过草率了一些,你就没问他们要些补偿?是他们要和离的,总该补偿些才是。”
云拂月被陈海粼这般理直气壮的态度恶心得不行:
“确实有补偿的。”
“什么?”陈海粼和徐氏一起往那些箱陇看去。
“是一个消息,一个关乎侯府生死存亡的消息。”
“侯府生死存亡?”
一听说侯府有危险,陈海粼一下面色严肃:“什么消息。”
云拂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这消息,父亲得先给我五千两银子。”
陈海粼瞪大眼睛,愤怒道:“什么,五千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云拂月一脸无辜:“我好心好意的回来通知消息,本来是不用银子的,但是我一回来,父亲便对我责问辱骂,不问青红皂白的给我定了罪。
“我心中不高兴,便将消息给忘了,得五千两银子才能想起来。”
听着这话,陈海粼气愤不已,当即便站起来要动手。
下一瞬,白芷站了出来,脚一抬,面前的桌子砰的一声应声而碎。
陈海粼和徐氏都吓得白了脸色。
陈海粼颤抖着手,指着云拂月:
“逆女逆女,你还想弑父不成?”
云拂月从椅子上站起来:
“小事一桩,实在太过小题大作了。我这侍女最心疼主子,见不得我受人欺负。
“罢了,既然父亲不想知道这个消息,我就不说了,也免得我冒了风险,费力不讨好。”
云拂月说着便要走,却被陈海粼喊住。
“你先说说看,若你的消息值那么多银子,为父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云拂月直接拒绝:“那不行,父亲向来说话不算话,我出嫁时说了聘礼会给我,到现在也没给,我并不信任父亲。
“父亲要么别知道,要么便先给钱。”
陈海粼见云拂月如此油盐不进,气得想要杀人,但是又怕她真的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而自己错过了,导致侯府有灾祸。
罢了,反正现在云拂月回了府,给了她到时候还是自己的。
一旁的徐氏,看出了陈海粼心中的小九九,出来装贤惠,给陈海粼落台阶:
“拂月,都是一家人,谈什么钱不钱的。你父亲确实有些着急,才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但都是为了你好。
“一个和离的女子,后头再嫁多难。你父亲其实心里都是想着你的,只是他不善言辞不会说话,你向来懂事,便别计较了。”
徐氏一番话说得陈海粼很是舒心,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但是云拂月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徐姨娘倒是惯会说好听话,既然如此,这五千两银子,你出吧。
“这些年你从侯府也拿了不少银子吧,这会子,正好替父亲分忧解难。反正侯府以后也是你儿子的,为侯府解围,便是保住了你儿子未来的世子之位。
“父亲为官清廉,五千两银子对父亲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是对徐姨娘来说,可没有压力,如此两全其美。”
徐氏没想到云拂月会这么说,感觉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暗自后悔,刚才就不该插嘴。
云拂月:“怎么,徐姨娘不愿意?难道徐姨娘平日里和父亲说的夫妻情深都是假的?真到了有事的时候,徐姨娘是一毛不拔。
“父亲若是有事,那岂不是就要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区区五千两银子,可以救侯府的命,徐姨娘都不肯出,平时说的什么情深似海,都是骗人的。”
徐姨娘是继室,云拂月换她姨娘也可以,但是这会子云拂月一口一个徐姨娘,偏生徐氏也不好发作,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陈海粼,期待陈海粼为她做主。
但陈海粼此时哪里顾得到这些,他现在想的,都是云拂月刚刚说的那些话。
这些年,徐氏存了不少私房钱,他是知道的,原本他也没想用徐氏的钱,但是刚刚徐氏的犹豫让他很是不悦。
现在,他觉得,用她一些,不光为了他,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且用在府里,合情合理。
再说了,徐氏的就是他的。
“这些年你也拿了不少银子,这个时候出一些无可厚非,又是自己的女儿,也不是给别人。”
徐氏哪里愿意。
这些年,她除了扣府里公中的钱,还用侯府的名义置办了不少庄子,租给人用,赚了不少。
但是那些钱,她不能给外人知道了。
而且,现在一开口就要她拿五千两,她若是表现得太容易,再有下回怎么办。
徐氏犹豫着,一副为难的模样,云拂月却没有在这里跟她耗时间的意思,对着陈海粼道:
“看起来,在徐姨娘的眼中,整个侯府还不如五千两银子重要。”
这个帽子一扣下来,徐氏脸都要白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我没有不愿意,就是银子……”
她本来想说没有那么多银子,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云拂月便直接拆穿了她:
“哦,徐姨娘想说没有银子,你猜猜,你说这话,父亲信不信。”
听着这话,徐氏又气又急。
有些话不能放到台面上来讲,一旦放在台面上来讲,便经不起琢磨。
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还好,但是一有事,意思就不对了。
细纠下来,陈海粼是知道她有这些钱的,或许不知道她其实有更多,但是知道五千两银子,她一定拿得出。
徐氏闭了闭眼睛,心中万分懊恼,刚刚为什么要插嘴。
她就应该站在旁边一言不发,做个棒锤。
一句话让她损失五千两银子,徐氏心中犹如针扎一般难受。
却不得不照做。
她定了定神,有些委屈的模样,擦了擦眼角:
“拂月冤枉我了,老爷知道,既然是为了侯府,妾身便没有不愿意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