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男人是否都这样?
哪怕自己外室成群,心里装着另一个,但也不准旁人肖想自己妻子。
苏萝道:“摄政王光明伟岸,又怎会对我如何?不过是命我改良兵器罢了。”
“那便好。”周宴点头。
苏萝转念说道:“世子,不知娇娇表妹,几时将转卖打铁铺的那一万八千两白银给我呢?还有我那胭脂铺子, 以及世子爷打算投进苏家的银钱,一并在明日午时之前给我吧。”
周宴啊了一声,擦了擦额前并不存在的汗:“她会给你的,你放心吧,娇娇不是贪财之人。”
苏萝又道:“哦对了,世子当众说要将东街那间客栈给我作为赔礼,其实不必的……”她是故意提起这一茬。
周宴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不办:“宋汐,你放心,我侯府说出去的话,自然要办到,我这边去找那间客栈的地契。”
他转身离开,去了李娇娇的别院。
此时正犯头疼的李娇娇,生气地问:“春燕,你说世子在少夫人房中待到了晚上?”
“是呀……”春燕刚点头。
周宴便从门外跨进来,有些不太高兴,“娇娇,你派人监视我行踪?”
李娇娇顿时焉儿了下去,生气转为温柔,讨好道:“表哥说了要爱我一生一世,天黑了却还在嫂嫂房中,娇娇……”说到最后,带了点酸味儿,红着眼哽咽道,“娇娇吃醋……”
李娇娇清楚的知道,和周宴吵、和他闹是没用的,只能温柔小意地吃点醋、红红眼,让男人心疼他,又不会显得太过善妒。
果然,周宴将她揽入怀中,抚拍后背:“她虽然是我妻,但不会动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那就好。”李娇娇轻轻地哼了一声。
嘴上说着那还好,心里想的却是,世界狗男人多如草,嘴上是这么保证的,可实际上又是另一套,她根本无法保证周宴只爱她一人,但她却能……将周宴身边的女人,全都毁了。
“对了。”周宴柔声问道,“你卖打铁铺的银票在何处?还有那胭脂铺的,一并给我吧。”
李娇娇手一抖,险些忘了这茬,脸色逐渐发白,变得有些口干舌燥。
见她不说话,周宴察觉异常,蹙眉道:“娇娇?东西呢?”
李娇娇彻底失语,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圆,只道:“我……嗯……”
“你用了?”周宴松开她站起身,依偎在他怀里的李娇娇险些跌在地上,周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那可是一万多两白银,购买好几处宅子了,你竟然用了?”
“我……”李娇娇咬唇,泫然欲泣道,“表哥,你不要对我这么凶,我是有点难处,否则我不会……”
横竖她是拿不出那笔银子了!吃进去容易,吐出来哪有那么简单!
那一刻,周宴有些生气,大声指责李娇娇:“你先说铺子被摄政王抢了,后来又查清楚,是被你卖了,你说拿银子,现在又说花了?娇娇,你怎么撒谎呢?你以前从不撒谎的!”
李娇娇连忙站起身,去抱来儿子,凑在周宴面前:“表哥,先前我怀孕艰难,所以才用了……”
看着这母子俩,周宴的气儿憋在心口没发出去,但也不听李娇娇解释,摔袖离开道:“花了就花了,哪里有那么多借口。罢了。我去拿自己的银子填上。”
“什么?”李娇娇下意识道,“表哥怎能用自己的银子给嫂嫂?”
周宴的脚猛然一顿,李娇娇直接撞上他后背,他转身道:“你也知道,那是你嫂嫂,我的银子,给你嫂嫂,有何不可?”
这一句话,气得李娇娇险些七窍生烟,甚至耳鸣作响,脸色青白交加,却丝毫不能发作,只能
使出全身力气硬生生压下!她挤出一抹苍白的笑,知道周宴正在气头上,只好乖巧道:“表哥说得对呢,其实娇娇也是这样想的……”
周宴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今日,他对娇娇有点失望。那不是一笔小钱,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大半辈子,但花都花了,追问花在哪里也没必要了,他也不是那样抠门的人。
只是记忆里,李娇娇都很纯真善良,从来不会像今日这样撒谎。
但回想娇娇今日那撒谎模样,如此的自然……周宴忍不住回想,难道娇娇从前都在对他撒欢?只是他没发现!?
罢了,他也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男人,男人都该心胸开阔,就算以前撒了谎,也都过去了吧,想必娇娇以后不会再这样。
如此想着,周宴回房翻找地契和存银,给苏萝送了过去。
看着桌上一摞银票,苏萝微挑眉毛,勾起唇角,定定地看着周宴:“世子放心,一个月之后,必然回本。”
“好,我自然是信你的。”周宴从不怀疑苏家的经商手段。
此时天色已晚,外头昙花悄然绽放,月色洒了一地银白,周宴坐在主院喝茶,而苏萝披着一件若隐似无的水蓝色风铃花长衫,微微椅在门槛处,雪白柔荑慢慢摇晃着一柄牡丹团扇,一双美人眸如梦似幻、顾盼生辉,正静静地看着他。
周宴端起茶盏摇了摇,侧身去避开她的视线,心中在想,若是她让自己留下圆房,自己该怎样为娇娇保守节操,去拒绝自己的新婚妻子呢?正在他冥思苦想时,他与苏萝同时开口:“我不会留下的——”
“世子爷还不走?”
“?”周宴以为自己听错了,下刻,忙站起身,竟是反应过来,她这是在赶自己走?
苏萝微笑着说道:“世子爷不喜妾身,所以不会留宿房中,只是现在天色已晚,妾身要休息了。”
一时间,周宴很尴尬,他心里呵了一声,嘴上却道:“好,不打搅你休息,早点休息好啊,早点休息养脑。”说罢,他语无伦次地走了出去。
看着步子慌乱的周宴,苏萝轻嗤一声,回头,便瞧见屋中站了个跟鬼似的护卫,是……带刀的陈嵩?
这不是摄政王的护卫吗?
那摄政王……也来了?
苏萝心一惊,抚拍着狂跳的心脏,果真,刚走进屋中时,便见那桌前,有个肩雕金麒麟铠甲的男人正大马金刀地坐着,坐姿豪迈不羁、霸气侧漏,掌中端着一杯碧螺春,缓缓摇晃,点头浅抿一口时,抬眸瞥向她,意味不明地在她身上打了一圈转。
“云染快去关上院门,在外守着,若是有人要来,提前通禀,就说我歇下了。”苏萝低声着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