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处一点朱砂痣，冰肌玉骨功已经入门，这速度可是相当快的了。
马凡上下打量着周芷若，这等资质，必定会被灭绝师伯着重培养。
“马……马师兄……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呀？”
“女大18变，再过几年，我就不敢认了。”
周芷若脸色微红，却是并未接话，“我……我有些不解，想请教师兄。”
马凡看了一眼周芷若，将毛巾浸在水中，拧干后，便擦了擦脸，“说说看。”
“我也说不清，不如演练一下？”
“嗯。”
随即，周芷若便到院中开始练起了峨眉剑法，马凡也靠在门边看着。
周芷若的剑法一板一眼，她入门两年能练到这种程度，倒也是天才了。
“周师妹果真厉害，咱们这辈弟子中，也就属你资质最好了。”马凡将毛巾搭在肩上，称赞道。
周芷若神色一暗，马凡的称赞，总觉得不是真心，“师兄，芷若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没有师兄指点，总是觉得很多都做不到位，反而越做越差，还请师兄指正。”
说着，对着马凡就是一礼。
马凡收敛起笑容来，摸着下巴沉思，随即才说道，“你觉得，天道酬勤如何？”
周芷若一愣，有些不明白马凡是什么意思。
“天道酬的是财，‘财’不仅是钱财，而是天地契机。损有余而补不足，便是道天之术。”
“天赏懒骨三两金，地罚勤种五车糠！”
“周师妹，你倒不如好好去睡一觉，改改自己的勤勉，每日练几遍，尽了自己能做的便是。”
“努力做不到的，不如静下心来，多想想为什么这么练，就成了。”
话音落下，马凡就走进了屋内，不再跟周芷若言说，听不听得进去就看她自己了。
古人说的勤，可是有大学问。
勤，是以堇为部，力为旁的。
堇，诚也。言天子能以中正自修以㮣自平，上待天诚也。
勤，可不是要人玩了命的干，而是依据事实，找准方向再去用力。
不然就是缘木求鱼，无用功当做勤勉，必定会无所得。
当天夜里，马凡去静玄师姐那蹭饭，路过演武场，就看见周芷若在那儿吭吭哧哧的演练剑招。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该说的他都说了，听不听就看她自己了。
在峨眉山住了一天，略作休整，山下的人手就传来了消息。
马凡带着倚天剑，连夜下山，临近天明，看着面前的重安关口，打马前行。
时间不久，便有人迎了上来，引着马凡去了一处私宅。
见马凡进来，院子中呼啦一群人都站了起来。
三十几个年轻面孔，直勾勾的看着他。
每个人的身高，都比他高出两头来，很是具有压迫感，马凡才多少岁啊。
这些人都是马凡从能说话开始，暗中积攒下来的力量，多数都是孤儿，如今成了材，却是也无出路。
成了马家奴仆。
还有一些，父亲留下来的旧人，修理打压，也没剩下多少。
“家主！”
马凡点了点头，背着手，有些滑稽，可却是没人敢笑，也不不觉得可笑，马凡身上自有威势，那本不该是一个孩子能有的。
走过众人，就看见了门前站着十几个书生账房打扮的中年男子，微微躬身礼敬。
“家主！”
十几人齐声招呼，马凡露出个笑脸，“几位叔伯，进屋吧。”
说着，当先迈入门去，一众人等，这才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坐在上首位置，马凡等着侍女倒了白水，端起喝了一口，自己现在还小，不宜喝太多的茶。
放下茶杯，马凡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随即，便有人站起身来，悉心禀报。
一场会议，开了将近三个时辰，所有东西商谈完毕，做下的记录签押之后，便分下去任务。
中午一起吃了顿饭，便各自散去。
两天后的午夜，重安关口，一声声嘹亮的军队号角声响起，紧随其后的兵甲马蹄，震得人心慌。
乌林答都鲁匆忙登上城楼，看着下方一望无际的火焰长龙，心中满是疑惑。
“这些个红巾贼匪，做什么呢？”
世上，哪里有晚上攻城的？不计战损？
不知道为什么，乌林答都鲁心中总是不太安稳，“哈麻秃呢？！怎么不见他这个守将？！”
一声怒喝，四处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自己的护卫，几乎看不见自己得力大将的人。
“哈麻秃！你是要造反不成？！给我去找他！一关守将，敌人都到城下了，还不见人影！”
“大人，情况……不太对劲……我们要不先撤？回嘉定城，在做其他？”
乌林答都鲁心中也有些慌，今晚一切都透着诡异，哈麻秃是他的得力干将，从草原带来的人，怎么会失职？
下了城头，不敢停留，连夜赶往嘉定州府。
巷子中，马凡一剑封了喉，随即抹了一下倚天剑得血迹。“到底是神兵利器，对战力的加成，这么高！”
自己现在二流实力，有了倚天剑，对上个一流都没有压力。
扫了一眼地上的七具鞑子尸体，目光随即落在了巷子深处，“十三，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
“为家主效力，在所不辞。”
“别说那些屁话，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就回去做个掌柜，我在嘉定给你准备了一套房，娶个媳妇儿，孩子长大了，就送书院去。”
“噗通！”黑暗中，那人顿时匍匐在地，“属下……属下遵命。”
马凡懒得理会，扫了眼满地恶尸体，“人一得富贵就容易飘，我可要提醒你，他日犯错，该罚还是要罚。矩不成方圆啊。”
“清理干净吧。”
“是！”
出了巷子，就看见主街上，一队马匹奔腾而过。
“乌林答都鲁啊……”
四川有着元军十万的驻军，这些人若是不打散了，可是够呛啊。
马凡觉得有些可惜，若是马家势力再大一些，就此占据四川也未尝不可，可惜江湖和军队不是一回事儿。
时间也不对，此时若动，必定会死。
家族的发展，有着桎梏，想要快速积累，在这种乱世，只能去抢，抢谁呢？
穷苦百姓？哪能有多少资源？
抢官府啊！
此后几天，明玉珍攻入蜀地，各处战乱纷杂，马凡带着一众年轻武士，杀入城主府，搬空他们的家财和各种书籍典籍。
汉人，在这个时代，是没法当官的，只能管理干活儿，那这些官员都是些什么人呢？
马凡杀起来，一点儿都不觉得愧疚。
半个月的时间，明玉珍轻而易举的便到了嘉定府城之下，元军缺少补给，没多少战力，一战既定。
直到此时，乌林答都鲁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给阴了。
正写信给元庭求援，“噗嗤”一声，利剑透体而过，直接洞穿了乌林答都鲁的心脏。
“噗通！”
乌林答都鲁摔在地上，看着一个年轻的面孔，满是不可置信，随即，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马三，带人去库房，赶在明玉珍入城之前，全都给我搬干净。”
原本的时间上，徐寿辉等人，还要赶在刘福通韩山童之后起义。
现在被人撺掇的，敢直接打四川了。
临入夜，马凡走在自家库房内，他是丝毫不担心自己被人算计，徐寿辉，那是六大派合力支持的义军。
若是动了六大派的人，就说粮草，他供不供应的上，都是一个问题。
马凡走在箱子之间，仔细观察着脑海中纳残镜的反应。
【玉松石】
镜面上，顿时出现三个字，马凡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左侧的珠宝箱，在里面翻了翻，拿出一个半透糖黄的手串来。
没等看出是什么玩意儿来，它化作齑粉，一股流光没入脑海。
那残镜更亮了几分，似乎是长出了嫩芽，好似连接了马凡的灵魂。
马凡深吸一口气，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说不出来的清明感。
一连翻到半夜，才算折腾完。
马凡仔细观察残镜，也没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
忽然间，上面在显示出字迹，那是冰肌玉骨功，这次，又对冰肌玉骨功重新做了完善。
马凡看的目瞪口呆，【只要那种灵物足够，不会真的完善出一篇修仙功法来吧？！】
又过了一个月。
四川局势定了下来，马凡这才放开手，任由手下人去把控局势。
找了一块儿布，将倚天剑裹起来，下山去了。
几天赶路下来。
马凡走进客栈住下，饭后临到上楼休息，就听见一句什么‘石人’。
停下脚步去听。
“哎呦，最近闹得可是凶了。你说，这黄河不会还决堤吧？”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那人仔细琢磨了一下，脸色变了又变，“传闻，每到王朝末年，都会有玄谶降世。”
“说是上天给人的提示，我看啊，怕是……”
“嘿嘿，若是我汉人当政，自然会有人主修黄河堤岸，瞧瞧这帮鞑子，懂得什么叫做治理民生？！”
“可不是，白白没了那么多人命。”
马凡扫了一眼客栈，微微勾起嘴角，【郭子兴的速度是真快啊。】
老宋也是老奸巨猾，居然把这消息递给郭子兴、白莲教和明教，这传播效率如此之快，倒是出乎马凡意料之外。
正要上楼，脸色就是一僵。
“哎？！话不能这么说，汉人能让你自治吗？你们家里都有田亩吧？这几年，死了几个佃户？没少得财货吧。”
“你别说，我家收上来几个小娘子，那滋味儿，赶明给你们尝尝。”
“好年头哦，那些佃户死了，咱们再收拢些灾民当佃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就是啊，鞑子都是好人啊，只要给他们财货，多余的都是我们的。可别有反贼推翻了大元朝廷……”
马凡脸色阴沉，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地主阶级，官僚士大夫，真是让他起了杀心了。
住了一晚，次日天刚蒙蒙亮，马凡匆匆赶路。
蝴蝶谷，说是一个谷，实际上，这范围可是不小。
马凡骑在马上，走在这城镇之间，看着两侧商铺小贩，日子过得还算是平静。
明教实际上却是由无数的地方豪强组成，古语有言，穷文富武，没有一定的财力，可是没法修炼武功的。
这蝴蝶谷，也是明教下辖的一个地方。
当然，名义上还是元朝的统治，可是在权柄上，早就被明教弟子架空了。
都说明教是反元的第一线，马凡这么多年的见闻，可是不敢信了，这些地主阶级，过的相当滋润。
元朝这种模式，收尽了地主官僚的人心，可是底层百姓却是遭了殃。
只要定时上交财货，上峰官员是不会理会下方是谁主政的。
这种半自治的制度，对于中央集权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让原本的地主豪族，又有了为非作歹的机会和念头。
如果说谁最不希望华夏复制，那就是士大夫，商人，地主等等，这一阶层的人。
他们只需经营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于底层是剥削、是欺压，还是打杀，都没有人去管。
报官？！
官老爷们懒得理会你这些小事儿。
这种弊端，一直延续到明末，那些地主豪商、汉奸们，还做着国中之国的美梦呢。
回过神来，马凡就看见了一家客栈的墙上，画着峨眉派的标志，眉头不由得一挑，“互招同门……”
心头却在想，到底是峨眉的哪位师姐，遭了难了？
翻身下马，便朝着客栈走去，没走两步，在身边走过一对母女。
母亲大概二十七八岁，蓝色纱花头巾，半包头发，发前刘海儿还有些散乱。
虽然脸上满是尘土和疲累，也能看出这女子绝佳的容貌。
即使是放在美女如云的峨眉山上，都是极为出众的。
而马凡注意的是，那女子眉心处一点朱砂痣，殷红，却是冰肌玉骨功修炼大成才有的标志。
“这位就是那个纪师姐？”
马凡将马匹递给店小二，便提剑走进了客栈内。
一眼扫去，一楼没什么异常，多数都是些平民百姓，随即便缓缓上了二楼。
这二楼坐着十几个江湖人士，其中有不少还是三年前在武当山上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