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瑶抱着孩子回到家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薄夕明正躺在沙发上,半阖着眼似乎快要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薄夕明身边,轻声喊道:“小夕,夜里凉,回房间睡吧。”
薄夕明在听到齐瑶喊他的这个称呼时,身体猛地一震,原本撑着的睡意仿佛瞬间消散。他瞪大了眼睛,凝视着齐瑶,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地问道:“你叫我什么?”
齐瑶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小夕啊,我以前不都这样叫你吗?”
薄夕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齐瑶,追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齐瑶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脑海中的某些思绪摇散。她的声音有些低沉,缓缓地解释道:“没有,我看了我之前的日记。”说到这里,她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事情有些复杂,你等我先把一一安顿好,再回来跟你说。”
齐瑶的动作非常迅速,她像是一阵风一样,很快就把一一交给了张妈。然后,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到了薄夕明的身边。
她轻轻地坐在薄夕明的身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歉意。她的目光落在薄夕明的身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看了日记之后,我才知道自己以前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真的非常对不起啊,小夕。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薄夕明静静地看着齐瑶,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道歉。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从齐瑶那里得到一句道歉,因为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谁让他感到难受,他一定会加倍地报复回去。
这些年来,齐瑶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窒息,他又何尝没有反击过?甚至,他明知道自己的举动会让齐瑶更加疯狂,但由于内心的愤怒和不甘,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继续了下去。之前,他甚至想过要彻底毁掉齐家,以解心头之恨。
如今齐瑶向他道歉,这让他感到有些猝不及防。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过去的种种,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时,他却蓦地发现,内心深处的委屈依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种委屈,就像是小时候被她误会后,明明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却遭受了她的责骂和不信任。然而,当她最终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向他道歉时,那种“沉冤得雪”的得理不饶人。
不过,在这一刻,他终于真正释然了。他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快都甩出脑海。“一切都过去了,”他轻声说道,“更何况,我也并非坐以待毙之人。”
他的目光落在齐瑶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无奈,“倘若你还记得,你就会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齐瑶,只要你不再回到从前的模样,我一定不会再对你使任何手段了。”
齐瑶的回答干脆而果断,“那是自然,我不会给你伤害我的机会的。”她的语气坚定,表明她已经彻底放下了过去,不会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她顺手拿起药瓶拧开,拿出几粒药混着水喝了下去,然后又道:“你看,我会好好吃药治疗的,这样一来,即使我恢复记忆了,也会变好,小夕,你解脱了,姐姐不会再做让你难受的事了。”
薄夕明喉咙一哽,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又似被醋浸泡过一般,酸麻难耐,那滋味难以言喻,他欲言又止,“齐瑶…你…”
齐瑶见状,不禁调侃道:“怎么还叫我齐瑶,确定不再叫我姐姐了吗?”
薄夕明闻听此言,忽地扭过头去,闷声闷气地嘟囔着:“都多大了,我叫不出口。”
“好好好,知道你爱面子,不逼你了,快点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去上班呢。”齐瑶边说边走向楼梯口,准备上楼洗漱睡觉。
薄夕明却不依不饶,拦住她继续道:“等等,先别走,我还没问你呢,你和那宇昶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插着兜,状似无意的问道。
齐瑶没有隐瞒自己想法的意思,“还能怎样,就那样呗,他现在是孩子爸爸,将来嘛,可能是我的男朋友,还可能是我丈夫!”
看她一副真要和宇昶发展什么的样子,薄夕明心中又开始不是滋味起来,他无从探究自己的心理变化,只当作是对她的关心,不由脱口道:“这是终身大事,你自己务必要慎重,他比你小那么多,还不一定能看上你,你可不要剃头挑子一头热。”
这话齐瑶不爱听,她睨了薄夕明一眼,“好好说话,不许年龄攻击,真爱是能跨越时空的,万一我就遇到了呢?你要做的就是尊重并祝福我!”
薄夕明无言以对,只好拿合同说话,“行,我不管你是否追求真爱,但是我们在外人面前还没离婚,你可不能太让我没面子!”
齐瑶摆摆手,一口应下,“安啦,我不会让你戴‘绿帽子’的,行了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最近最好少跟宇昶碰面,我的那些合作伙伴今晚看见你和宇昶了,打电话过来问我怎么一回事,我好不容易圆过去的!”
薄夕明撒谎了,其实今晚根本就没人找他,可他却像护食的小狗一样,就是不想齐瑶去见宇昶,他将此归咎为不满齐瑶自作主张,他好暗中掰回一局。
齐瑶无奈地叹了口气,仿佛风中的残烛,“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合同到期之前我不会和他碰面了,不过我不会阻拦一一去见他,这点你得讲理!”
只要齐瑶不去见他,薄夕明才不会像个多事的老太婆一样管那么多,他痛痛快快地应下了,达到了目的,他的心情也如拨开云雾见月明般好了许多,‘打一拳给个枣’般说道:“你放心,我会给你补偿的,不会让你吃亏。”
见齐瑶打了个哈欠,是真的累了,薄夕明这才止住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