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花舒扬了一晚上的眉眼，
刘长生觉得又开心又难受。
开心的是她开心了，难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酸溜溜的，又闷又痛。
小花扭头，“长生哥，我去洗澡了。”
刘长生抬头，勾起笑意，刚想应小花，小花已经擦着肩膀从她身边走过去。
他嘴角的笑意又抿了下去。
小花确实挺开心的。
闻一萧是一个特别会接话的人，对于不懂的事物，也能勾起人说话的欲望，
她时常听周老师聊一些天文地理，科学法律，生活百科……
周老师的目的是激励她学习。小花却对周老师嘴里的东西产生浓厚的兴趣。
今天跟闻一萧一聊天，让她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闻一萧话多又密，很会接话，能很好激发诉说者的诉说欲。
小花并不是不跟刘长生说这样的话题，而是她觉得不适合。
跟刘长生只适合聊家长里短的事情。
小花洗完澡走出来，发现刘长生耸着头坐在床边。
“长生哥，你怎么啦？”
“没事。”他嘴里说没事，眼底却黯淡无光。
小花看出了他的不寻常，“你跟我说说嘛，是不是黄秋香又来烦你了？”
听着小花轻轻柔柔的声音。
长生心情不自觉好了起来，眉眼也有了笑意，他问，“今晚的烤鸡好…好吃吗？”
小花微顿，刚刚顾着跟闻一萧聊天，都忘了那烤鸡是什么味了。
对上刘长生期待的眼神，小花眉目一扬，“超级无敌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烤鸡，长生哥，你真太厉害了。”
原来他生气，是因为自己没夸他烤的鸡好吃。看来以后得多夸夸他。
在小花猛猛地一顿夸，
刘长生脸上又重拾笑意。
第二天晚上闻一萧又来了。
院子里，小花正在教朵朵写字，刘长生则在一旁剥花生。
“长生，我来了。”
闻一萧大步流星走进院子。
朵朵喊了一声‘一萧哥’，小花看到闻一萧来到身边，扬眉戏谑。
“哟，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闻大科学家，闻大科学家吃饭了吗？”
这是昨晚小花帮闻一萧取的外号。
闻一萧看着小花精灵古怪的模样，心里生了趣，抬手要插她脖子。
“好啊你，我还想继续让你多给我分享一点，你倒先取笑起我来了。”
小花逃到刘长生身后，“闻大科学家生气了呢？长生哥，你快救救我。”
两人绕着刘长生一逃一追。
小花踢到刘长生的鞋子，脚下一打滑，身子飞了出去。
“啊啊啊！”
小花的叫声戛然而止，睁眼，发现自己跌到刘长生的怀里，一双手，正勾着他的脖子。
刘长生只觉得怀里的女子一片柔软，没等他反应过来，小花就推开他站起身了。
“闻一萧，是不是你绊我的。”
这下轮到小花追打闻一萧。
闻一萧腿一溜，向刘家院子外跑去，离开前，对着小花做了一个鬼脸。
气得小花提起棍子就跑出来追他。
刘长生看着远去的两抹身影，笑意僵笑在脸上，垂下的眼眸，满是落寞。
小花追着闻一萧一路跑到河边。
她抓到闻一萧，在他身上打了两下，很快放开他，在河边的草坪躺下去，看着天上的星辰，大大松了一口气，“累死我了。”
闻一萧看着小花满头的汗水，隔着一米的距离，在小花身旁坐了下来。
他一只手撑着身子，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不自觉带着笑意。
“喂，说实话，你跟长生什么时候生个孩子？我还等着当孩子的干爹呢。”
闻一萧抓着草地的五指微微收紧。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很紧张。
小花闭着眼睛，“长生哥把我当妹妹，我也只把他当哥哥，生什么孩子。
再说了，我书还没有读完，你要是有出村子的方法，赶紧带我出去，我要上学”
闻一萧的心脏怦怦跳飞。
“你们真打算当兄妹啊？”
小花掀开一只眼皮，她揶揄道，“怎么？闻大科学家，你看上我了？”
“你真自恋，谁看上你了。”闻一萧哼哼两声，把头偏一边去。
在小花看不到的另一边，他嘴角上扬，怎么压也压不住。
闻一萧低声在小花耳边嘀咕。
“喂，你那天晚上不怕吗？”
小花知道闻一萧说的是她杀陈多鱼那天晚上，她努嘴，身子还是有些抖，“怕，可是我要是不动手，那老头就压我身上了。”
“你做的很好。”闻一萧道。
回想起那天晚上，女人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利索，有一股英气。
推翻了闻一萧对女人的认知。
小花倏然睁开眼睛。
她向闻一萧勾了勾手指，闻一萧凑近。
两人拉到只剩两拳头的距离。
小花把声音压得特别低，“那天村口那个孙南，一直都很尊重祭司吗？”
闻一萧细想，点了点头。
小花疑惑问，“为什么？”
闻一萧沉思片刻，语气不确定道，“祭祀在村子里的身份一直很高。
或许因为当年祭祀答应跟他签那份协议，允许他留在村子里，孙南才尊重他。”
小花对闻一萧的话产生的质疑。
她在妓女院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像孙南那样的人，要像抓蛇一样捏住他的七寸，他才不咬人，什么恩义啊，一点用都没有。
两人低声探讨的时候，
一道身影站在了他们的不远处。
刘长生看着远处草坪上的人，定在原地，像被抽去脊椎的木偶，他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捏住，呼吸难受，脑子僵硬。
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离去。
夜里，小花因为孙南的事情，翻来覆去，久久未眠。
睡在对面的刘长生坐了起来，小花一脸抱歉，“长生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刘长生拿来一把扇子。
“天气有…有些热，你睡， 我打扇。”
小花看着刘长生拿着一把扇子，坐在她身旁，上下帮她打扇，竟真生出了一种刘长生是哥哥的感觉，她盯着刘长生看了一会。
丝毫没有看出刘长生的窘迫。
“长生哥，你长得真好看，要是出了村子，一定要尽快给我和朵朵找一个嫂子，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定包一个大红包给你们。”
这是小花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