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动员全村采摘槐花,肯定要出点小钱,不然谁愿意帮你干这个。
张九月在大队办公室等村长时,心里已经盘算好了。
她要出一毛的价格收槐花,这几天收多少算多少。
葫芦村的张村长跟张九月父亲那边还是亲戚关系,张九月见了得喊一声叔。
还好张九月对村里这些看着她长大的长辈都还认识。
看见张村长进来后,赶紧起身喊了声,“五叔”
“呀!是阿月回来了啊!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自从张九月父亲为国捐躯后,她那个扶弟魔母亲想用她爸的抚恤金,在城里给她娘家弟弟买工作娶媳妇后。
张九月这姑娘也是个有主见的,愣是从扶弟魔母亲手里拿回属于她父亲留给她的抚恤金,一个人就去了外省上大学。
就再没回来过。
现在回来,看她穿得也不是特别好,张村长还以为她遇到了困难。
“没有遇到困难,就是大学毕业了,在机械厂干了一年。现在国家不是鼓励经营发展个体户吗?
所以,我回来了。”
是这样啊!
张村长笑呵呵地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道:“咋?你要回来做个体户?”
“嗯”张九月接过张村长递过来的搪瓷缸,又道了声谢。
喝了一大口水。
只听张村长不解道:“阿月,这你上过大学的人,又有国营企业大厂工作,咋就想着干个体。
个体不好干啊!听叔的话,在老家玩几天,还是回厂里吃铁饭碗的好。”
他是真心觉得张九月放弃铁饭碗,太可惜了。
这个体户谁都没干过,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赔了,又失去了工作,这不是……
不是没事找事吗?
对张村长的话,张九月只是笑了笑,“五叔,不说这事了,这次回来,我可是带你跟全村一起赚钱的。”
啊?
张村长惊了惊,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你说啥?”
“我说,我要在村里收槐花,一毛钱一斤,有多少收多少,您帮忙给组织一下。
这是辛苦费”
张九月随手从空间摸出一盒华子门递给了张村长。
张村长整个人都愣住了,惊愕地看看华子,又看看张九月。
急忙把华子推了回去,“组织村民好说,哪儿用的上这么贵重的辛苦费。
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打拼也不容易,该省就省着点。这村里都是咱们张家人。
自家人干活,收啥钱。
快把东西收起来。”
张村长佯装生气地把华子给张九月推了回去。
这才问出心里疑惑,“你收那么多槐花干啥?这玩意又不值钱,也不禁放,两天就不新鲜了。”
“五叔,不是我收,是我们厂里之前有个工友去海城发展,他听说我们这边槐花多。
就找我帮忙过来收,两毛钱一斤收,钱都给我打过来了。”
知道张村长肯定会问,张九月这套说词是早就想好了的。
“两毛?”
张村长再次被惊到了,“想不到这东西还能卖这么贵。”
“是啊五叔,我也没想到,不过五叔你组织村民时可别说两毛收。
毕竟我不能白跑腿不是。”
“放心,五叔知道。你有赚钱的门道能想到咱们村,拉着大家一起赚钱,五叔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咋还能让你白干,把心放肚子里,一切都有五叔呢!”
“嗯嗯!谢谢五叔”
张九月由衷地感谢张村长。
敲定这件事后,张村长就去通知村民了。
张九月则回了老宅。
看着一人高的荒草,张九月挽起袖子开始收拾。这几天收槐花,她要住村里,肯定得住老宅。
好在老宅地方不算特别大,院子里的荒草花了一小时,总算拔完了。
就是老宅年久失修,屋顶好几处破洞。
屋里也满是灰尘。
她正想到邻居家借盆水来擦时,听到院子里有人喊她,“阿月……”
“五婶子”
张九月看到院子里齐耳短发,穿着干净利落,挑着水桶进来院子的妇女,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张村长媳妇儿,五婶子。
急忙快步迎了出去。
后面陆陆续续又进来几个生面孔,张九月恍惚了一下。
就听五婶子笑道:“俺听你五叔说你回来了,要在村里住几天。
这老宅都两年没住人了,就带了人来帮你打扫打扫。”
“谢谢五婶子”
张九月心下感动,还得是自家亲人好啊!如果上一世她能离老家近点,有五叔他们撑腰,也不至于被霍建国啃的骨头都不剩。
“谢啥!你这孩子走了两年咋还学会客套了,都是一家人,就该你帮我我帮你……”
五婶子干活利索。
嘴皮子没停,手里麻利地拿出抹布开始帮忙打扫。
还不忘给张九月介绍,跟来的三个年轻妇女,都是谁谁家的媳妇儿。
该怎么称呼。
几人都是干活好手,聊着天不到一个小时就把老宅给收拾了出来。
老宅屋里也就灰尘多些,里面没什么家具,打扫起来也方便。
就是厨房里屋顶上有个洞,五婶子回去了一趟,从自家背来几片瓦,三个小媳妇儿和了泥。
直接帮张九月补好了屋顶的洞。
“五婶子你跟嫂子们也太能干了”
补屋顶都会。
太厉害了,张九月眼里闪着崇拜的光,看得五婶子都不好意思了。
三个小媳妇儿被夸的脸一红,跑进屋里更加卖力地帮忙又打扫起来。
五婶子抿嘴笑道:“嗐!这有啥厉害的,早年家里屋顶哪年不破洞,慢慢的就学会自己补了。
没啥技术含量,可比不得你在机械厂上班,那可是需要知识跟真正技术的。”
五婶子何尝不羡慕张九月啊!
虽然父亲死的早,母亲不靠谱,但人家九月愣是靠自己守住了她爹留给她的一切。
还上了大学,进了厂,端上了铁饭碗。
“我已经不在机械厂了。”
“啊?咋不在机械厂干了?”五婶子惊呼道。
张九月笑笑开口,“想回老家发展,干个体户。”
五婶子听完,立即皱起了眉头。
“你这孩子,主意也太大了,咋这么大的事,说不干就不干了?你,你这是为什么呀…”
五婶子肉眼可见地替她着急。
“婶子,实话跟你说吧!我在向阳省结婚了,那男人不是个好的,把我工作让他小青梅给顶替了。
让我在家伺候他瘫痪的爹,装病的娘,窝里横的弟弟。
我就把工作卖了,打算跟他离婚,然后回老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