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工作原因,岑砚坐早班飞机离开了苏城,出门前给宋颂做好了早餐,还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张便利贴。
“早安,岑太太。早餐已经做好放在了微波炉,记得吃。我有工作行程需要回北城,在家等我回来,有事电话联系。”
落笔:岑砚。
宋颂将便利贴收起来夹在书本里,起床洗漱。
看着空荡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顿时整个人都变轻松了。
比起两个人,她更喜欢一个人自在。没有说岑砚不好,也不是不愿意和他同住,只是适应彼此还需要一个过程。
吃完岑砚亲自做的早餐,她得到了一种满足感。
以往只有住父母家才能享受一起床就有早餐吃的待遇,没想到有一天,给她做早餐的会是另有其人。
不过,她也只能享受今天的了。
她想过自己进厨房做饭,曾有过一段时间仔细研究菜谱,只可惜她没有天赋,一进厨房就像打仗,慌慌张张,手忙脚乱,只能放弃。
后来,有半个月的时间她都没再见过岑砚,偶尔他会主动给她发消息,只不过她都是敷衍了事。
就连试婚纱也只是两位妈妈到场陪护。
她就像试婚纱的工具人,全程听两位妈妈的意见,她们让她试什么样的婚纱她就穿什么样的婚纱。
从试衣间出来,第一次穿婚纱的样子让两位妈妈夸了好久。“我家囡囡真好看。”沈文珺女士看着女儿穿上婚纱的模样,满心都是欢喜。
宋颂浅浅笑着,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婚纱很好看,两位妈妈的眼光不错。
叶惊苒拿手机全方位拍了她穿婚纱的照片和视频发给了岑砚。
她没觉得不好意思,或许寻常女孩还会感到害羞,但她并没有。
从出门纱一直试到敬酒服,虽然不是体力活,可是比体力活还累,着实有些头晕目眩。
叶惊苒看出她的不对劲,赶紧询问,“怎么了颂颂,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有点累。”
她委屈的小表情,两位妈妈瞬间就懂了。
“这么长时间确实很累,换了衣服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宋颂乖巧地点了点头,服务员拉上帘子,帮她换下身上的敬酒服。
之前搬家,宋颂将自己的房子挂在网上售卖,眼下她打算撤掉卖房子的信息,其实她不在乎有没有人买,没人买也挺好的,说不定以后跟岑砚吵架了她还有个地方住。
晚上,她和编辑一起吃了顿饭,商量新书上架的相关事宜。
五年来写作是常态,生活无趣,不爱聚会也不社交,是朋友口中的“宅家闺女”。
“关于新书上架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沟通,除了出版上架有可能会签影视,你有什么想法?”
作为作者都会想自己的小说出版然后被拍成电视剧,不排除她也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签影视,我希望我可以参与编剧。”
因为她知道拍成电视剧肯定会对小说做修改,但她更想要修改剧本的人是她自己。不是不相信其他人,是作者肯定对自己写的书有感情,万一改编不是自己期待的,心里难免有落差。
“好。”编辑十分肯定回答。“对了,你不是说想参与《苍州记》的编剧吗?我已经跟剧组那边沟通好了,开机定在下个月五号,我让他们先把修改好的剧本发到你的邮箱,有任何问题你随时跟制片人联系。”
“嗯,谢谢您。”
“这有啥,换做是我,我也希望是自己做编剧。”
回家路过商场,车窗降下,吹吹晚风,高楼大厦,车流不息,商场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岑砚的广告视频,是一个奢侈品代言。
她对岑砚不了解,也没打算有过多的了解。
从前她那糊涂却不糟糕的生活里根本就不会有他的存在,偶尔也只是听姜雨眠提起。可现在结了婚,不管是上网还是出趟门,都能见到他。
有着迷倒众生的脸,人也上进有事业心,标准的小说男主。
她,何德何能。
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两个人,谁能想到,他们会走到一起。
夜幕降临,岑砚的拍摄结束,第一时间就是找纪言拿手机。
置顶的联系人没有动静,倒是母亲发来了很多照片和视频。
就算没有点开照片看,他也认出了照片上的人是宋颂。
他将照片和视频点了原图进行保存,然后将每一张照片和视频认真查看。
这次,不用幻象就可以看到她穿上婚纱的视频,叶惊苒女士的拍照技术还不错,宋颂是标准的温婉江南美人。
他的太太,很漂亮。
忽然间才发现,那个追在他屁股后面喊着“哥哥”的小女孩,终究是长大了。
他垂眸,唇角微勾,墨色的眼瞳发出点点光辉,深情爱慕的目光注视着手机里宋颂的照片。
【岑砚:吃晚饭了吗?一个人在家还习惯吗?】
宋颂从书房出来,收到岑砚的消息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她这人性子慢热,看到消息就回,但是经常会忘记,而且只要是在写小说,她不会带手机进书房,所以身边朋友有急事都是电话联系。
这段时间,岑砚摸清了她回复消息的速度,虽然心中期待她的秒回,但不做勉强。
【宋颂:不好意思啊,刚从书房出来,一直没看手机。】
【岑砚:没事,不要紧。要睡了吗?】
眼看着快要到十点了。
【宋颂:现在去洗漱,待会儿就睡了。】
【岑砚:好,早点休息。】
【宋颂:你也是,晚安。】
其实也不知道该聊些啥,宋颂做到了句句有回应,可每一句回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看着两个人断断续续的聊天记录,心中酸涩无奈。哪怕是一句关心他的话语,他也没有得到。
心情低落,脸上既带着忧伤,又有一丝对自己的嘲讽。
他以为跟她结婚就可以了,至少他有了一个丈夫的身份,能够照顾她,陪伴她,尽力成为她的依靠。
他不想要她的礼貌和疏离。
得到了人,更想得到她的心。
人总是贪心不足,想要的更多,开始焦虑、纠结、歇斯底里。可他也一直在行有所止,欲有所制。
树影与夜色交叠,黑暗更为隆重,缱绻的心事难以平和。
面对他那没有感情欲望、一无所知的小妻子,他只能耐心等待和引导。他现在去追求一个结果,太急功近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