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制服的乘警走了过来,看到了对峙的四个人,目光落到顾超兴和顾超文身上时眉头皱了皱。
“解放军同志,这是发生什么情况?”
顾超兴和顾超文见乘警都来了,一瞬间有些后悔刚才怎么就任着顾沫沫的性子来了,连事情的前后来由都没问清楚,这下子真的是赶鸭子上架了。
顾沫沫没想那么多,开口就说:“我的手表不见了,我们怀疑是她偷得!”
“怀疑,这么说你们没有证据?”
乘警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看到虞应棠一个人对峙三个人,他心想没证据就空口白牙地在这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吗?
“要什么证据,这个车厢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搜她行李就知道了!”
顾沫沫目光躲闪,她的手肘下意识贴了下裤子一侧的口袋。
“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搜身,你们,全部出示下介绍信和证件!”
乘警厉声道,不满的眼光扫了下顾超兴二人 ,这两人真是解放军吗,纵容自己的家属在公共场合喧哗闹事,真是不像话!
顾超文和顾超兴连忙将证件递上,顾沫沫也不情不愿拿出了介绍信,等乘警检查完他们的,虞应棠这才从兜里拿出介绍信递过去。
在乘警将顾沫沫介绍信还给她时,虞应棠瞥见了那行人名。
乘警看完虞应棠的介绍信后,面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虞应棠,目光有点复杂,再落到顾超兴等人身上时就没什么好眼色了。
这几个解放军真是眼神不好,人家一个沪市的资本家大小姐,怎么可能偷他们的东西,再说了这人还是随军的军属,就算成分再不好,也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污蔑的!
乘警心里腹诽,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封介绍信上署名的军官可是个团长,未来的团长夫人再不济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
再说了虞应棠虽然乔装打扮了,但一看她的眼神不卑不亢的,还有通身的气度,就不像是偷鸡摸狗的人。
他做乘警多少年了,抓捕过各种年龄段的扒手,没见过有扒手能有这种气质的。
想到这,他瞪了顾沫沫一眼,开口:
“她不可能偷你们的东西,如果有异议你可以下车去公安局报案,不要扰乱车上的秩序!”
“什么叫不可能,你这是公然包庇!”
顾沫沫不依不饶,不明白为什么乘警看了那个村姑的介绍信后公然袒护她,她心里怒火更甚。
“行了,沫沫!别胡闹,适可而止!既然乘警同志说没有就是没有,手表指不定是你自己落在哪儿了,你回头再仔细找找。”
顾超兴比顾沫沫懂人情世故的多,他看到乘警的反应就知道虞应棠的身份很可能不是看起来的乡下丫头,他立即出声制止顾沫沫。
“我胡闹?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大哥,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顾沫沫一听更加炸毛,情绪更激动了。
“警察同志,我可以和您提个不合理的请求吗?”
虞应棠这时突然出声,她走向乘警,捂住嘴低声说了几句话,乘警的目光变换了几下,显然有些犹豫。
虞应棠见状又说了些什么,他才点了点头。
一旁的顾沫沫狐疑地看着虞应棠, 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瓜,顾超兴和顾超文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虞应棠和乘警打完招呼后,看向了顾沫沫,笑了笑:“这位女同志,既然你空口无凭地说我偷了你的手表,我也不能容忍随便一个人就这样污蔑我,你那么有把握我偷了你的东西,想必是觉得东西肯定在在我身上了,行,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什么赌?”顾沫沫下意识问道。
“如果我能证明你的东西不在我这里,你就顺着火车的车厢走一遍,边走边说:我,顾沫沫,是一条脑子有病的疯狗!怎么样?我也不用你道歉了,只是为了以后不再有无辜的人被你污蔑,就做一次好事,委屈下自己自证清白。”
虞应棠讥讽的语气瞬间激怒了顾沫沫,这个村姑,到现在还敢那么猖狂!
“赌就赌!我看看你怎么证明!”
顾超兴来不及制止就听到顾沫沫这么回应,就连顾超文此刻也觉得是不是太纵容这个三妹了,现在把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乘警这时说道:“虞同志的提议我看行,你这个女同志简直是泼辣得很,平白无故冤枉别人,是该得到点教训。”
刚才虞应棠和他说这个提议的时候他不是没犹豫,但后来想想这个顾沫沫胡闹到这个地步,还仗着两个军人哥哥为非作歹,是该得到点教训。
他身为列车上的乘警长还是有这个权限的。
“好,那你看好了。”
虞应棠的眼睛微弯,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她先是从将衬衫的两个口袋翻了翻,里面空空如也,再从裤子的口袋里慢慢地往前拿出东西。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动作上,顾沫沫也下意识睁大了眼。
一张,两张,三张,一边口袋掏出十几张大团结,两边一共掏出了至少三十张,加起来就三百了。
顾沫沫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乘警和围观群众的脸色也精彩纷呈。
这下子别说顾超兴三人的反应了,人家能一下子拿出三百块钱的现金,还稀罕顾沫沫那200块钱的手表??
“这算什么,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舍不得买手表也是常有的事。”
顾沫沫很快就调整过来,这不算什么,不就是三百块钱,谁说有三百现金就不会偷窃了?
虞应棠动作倒是一顿,她似笑非笑:“别急啊,谁说就这么点了?”
她大大方方地将大团结放在了桌上,然后将床底下的行李箱拉了出来,准备当面开箱。
“行了,这位同志,是我们污蔑了你,我代小妹和你道歉,小妹不懂事,还请你不要和她计较。”
顾超兴铁青着脸,瞪了一眼顾沫沫,想要阻止虞应棠的行为,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这个女同志根本就不是个差钱的,再继续下去顾沫沫只有丢人的份,所以急忙开口想要亡羊补牢。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毕竟我只是个没见识手脚不干净的乡下人,没那么大肚量。”
虞应棠笑靥如花,阴阳怪气道,将顾超兴的话反驳了回去,现在后悔了,刚才怎么不早说?晚了~
说着,她动作不停地打开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