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亲最终以失败告终,白展盈再也不想去了,毕竟在俩人见面以前,永远不会知道对面的人到底能说出什么让人浑身不适的话来。
周世惠打电话来,说对方男生回家之后跟李大姐一番吐槽,大概讲的是白展盈长相很一般,个子矮,家境也差,没有工作不独立,而且个人素质不高,没有浪漫气息。
还有一句,他说看不上白展盈这样的。
周世惠听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地。
白展盈倒不在意,把人拉黑删除之后再也不去想这事。
看不上最好,说明自己相当幸运,被看上了才是不幸。
虽说永蔺的酒店价格不算贵,可每天都住酒店也不划算,白展盈想起了在秀水街看到的住房出租,一室一厅,刚好适合她独居。
白展盈按着上面的电话拨通,房东是个女人,语气冷淡。
询问了房租和一些租房事宜,白展盈觉得可行,于是约了去看房。
秀水街位于永蔺市的东边,再往东走一公里就出了城区,位置也算有些偏,离市中心比较远。
不过周边的设施一应俱全,白展盈走进那条街道,偶尔进出的人都是些衣着朴素的小市民。
永蔺市没发展几年,还是从县城升级到市的,如果在这座小城里仔细转一圈,就会发现这里跟一般的市差距很大。
牌坊门楼上写着秀水街三个大字。
走进去之后右侧有一片人工湖,两岸种了柳树,四下僻静,周围的建筑有些老旧,路边的店铺也都上了年头,尤其是餐饮店外围,油烟浸入的痕迹很是明显。
走过百十米后就上了斜坡,从斜坡街道往远处看,能看到永蔺城边的山丘,再转过两个路口就是租房的小区。
依山而建的城市,像这样的斜坡随处可见。
白展盈跟着房东上楼,房间在五楼的位置,没有电梯只能走楼道,整栋楼房的采光还不错,就是整体看着有些旧。
“上一个租户半年前搬走的,一个考研的小姑娘,家里不支持考研学习,她自己偷偷搬了出来,后来还挺争气,一下就给考上了”,房东大姐面无表情地说着。
白展盈点点头,仔细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屋里自带的家具很少,客厅里有一张小茶几,还有高凳子两个。
眼下正是阳光照进来的时刻,能照到屋里,卧室也挺亮堂。
最后,白展盈决定就是这里了。
“像你们这种上班上学的,外面就有公交站还有自行车,也算方便,出门走几百米,那边有菜市场和超市,不过外面第一家饮品店别去,坑人的,也不干净,之前就有好几个人吃了生病”。
房东一一跟白展盈介绍周边的情况,因为在她看来,白展盈像是从外地来学习或者工作的。
年轻人刚起步,大多数普通人都会选择在偏远的地方租房,能省一点是一点。
白展盈:“谢谢,我知道了”。
“嗯,钥匙给你,以后屋里东西坏了需要修的话,给我发信息就行”,房东说完,跟白展盈一同下楼,骑着她的车走了。
白展盈捏着手里的钥匙,不禁抬头看了看楼上的房间,心里有些感慨。
当年从永蔺考到滨淮的大学,本以为会在滨淮的出租屋里待一辈子,没想到现在又回到了这座小城。
有一个独居的小屋,能遮风挡雨,总比颠沛流离到处住酒店好。
白展盈心里一阵轻松,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自在过了。
入住新的地方,又需要添置家具,白展盈咬咬牙,还是花了一大笔钱去买床上四件套,还有家里需要用的东西,不过暂时不需要做饭,所以白展盈只买了一个电饭煲和饮水机。
所有东西搬进去之后,白展盈又打扫了一遍,房间里还很空荡,行李箱的衣服
全拿出来也没挂满。
那张很多年前拍的全家福,被白展盈放在箱子里,她拿出照片,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照片上面是一家四口人,周世惠和白齐禄还没现在这么苍老,夫妻俩面部带笑,白展盈和哥哥白远鸿站在最中间,哥哥咧嘴大笑,而白展盈则是从小到大拍照都皱着眉头。
好像一直都不开心。
白展盈把照片收了起来,放在行李箱最深处。
到了去工地的那天,白展盈前一晚上就没睡好,心里想着事情,就会影响睡眠。
早上六点起床,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洗漱过后挎上一个大容量的布包,白展盈去五金店的门口找胡雁霏。
天刚蒙蒙亮,空气里带着一丝微凉。永蔺的气候特点就是如此,早晚气温下降,中午和下午又是高温天气。
胡雁霏打开卷帘门,店里开着灯,一切都准备好了。
“挺早啊,我上完厕所咱就走了”,胡雁霏打了个哈欠,头发也只是胡乱梳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睡眠不足的沙哑。
白展盈戴了口罩,最近鼻子不太舒服,闻到刺激的气味都得打喷嚏。
“嗯,有什么需要拿的吗?”。
胡雁霏摆摆手,“都准备齐全了”。
本以为还有其他人,等上了胡雁霏的车时,白展盈才发现就只有她俩。
车内的皮革味很重,而且也有阵子没清洗了,又是经常下工地的车,所以车内外都不大干净,白展盈坐在后座上,一股难闻的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
胡雁霏看了眼后视镜,随后跟她自然地搭话:“以后叫你展盈可以吧?”。
“嗯,都行”,白展盈回答,对于别人怎么叫自己这事,她向来随意。
胡雁霏:“你这名字怪好听的,跟人一样,一听就是有文化的漂亮姑娘”。
白展盈鲜少听到有人夸她漂亮,实在不敢当。
“我们工地上那帮人都喊我霏姐,你也这么喊吧,我大你这么多,喊个姐也不过分啊?”,胡雁霏专心开车,看这动作和神态,也是个老手了。
白展盈笑了笑,“好,谢谢霏姐夸我了”。
“害,这有啥啊,现在的小姑娘一个赛一个长得好看,特别是大学里头的,我有个亲戚家的女儿,之前去学校里看她,刚进校门,一路上都是些美女”,胡雁霏打了个哈欠,继续说着。
“我家那个是包工头,带着一伙人搞架线立塔的,做饭这事就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