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铁马尘土飞扬中,男子一身红衣,身骑黑马手执宝剑正奋力杀敌,画技了得,惟妙惟俏,只看一眼仿佛就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慕馨宁却很快注意到上头的落款:慕映灼。
众人都觉得画中的男子风流倜傥豪情万丈,慕馨宁只觉得骚包。
不过,一个男人能把另一个男人画的如此栩栩如生的,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上一世,听说慕映灼跟很多女子不清不楚,可是并未娶妻,妾室也没见有一个……
慕馨宁瞪大眼睛,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
“主子,这幅画是挂在您的书房,还是挂在寝殿里?”
慕馨宁:“拿到街上卖了,价高者得。”
好歹也是勤王世子的墨宝,又是晏骁寒的画像,估计能值几个银子吧。
“这……不太合适吧……”
慕映灼打发来送东西的下人还没走,听慕馨宁这么说,顿时脸色不大好看。
慕馨宁:“送过来的东西,那就是本公主的,本宫想要如何处理,那就是本宫说了算。”
“告诉慕映灼,之前的事情本宫便不再计较了,以后也不用再送东西过来。”
她也不是那种贪婪之人,她也就只当,慕映灼的那条命只值这些东西吧,以后还是不要跟他再有什么瓜葛。
除了那副画,慕馨宁又挑了两样东西卖了,画卖了两千两,其他的卖了两千两。
四千两到手,公主府暂时能挺一段时日了。
慕馨宁是好过了,可是慕映灼不好过。
要是他知道花两千两买那画像的人是自己的好妹妹南阳郡主,估计只会更难过。
他浑身是血的被丢到晏骁寒跟前时,晏骁寒正在用晚膳,桌上菜色丰盛,他尚未动筷。
“骁寒,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成了这个样子,我就是想试试,你在那女人心中的分量。”
若是慕馨宁看见晏骁寒的画像十分欣喜立刻就要挂起来,就说明慕馨宁喜欢晏骁寒。
要是慕馨宁直接让人收藏起来,那就说明她对晏骁寒并没有多少感情,当初说什么因为晏骁寒才造反只是个幌子。
谁能想到,慕馨宁直接让人把那副画给卖了!
当朝首辅的画像,在街上公然叫卖,晏骁寒颜面何存啊!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既然如此,就跑一趟紫荆关吧。”
慕映灼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苦哈哈的开口:“现在?”
他伤成这个样子,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他这身子骨能吃得消才怪,估计没到地方,命就先丢了。
感受到晏骁寒压迫的视线,慕映灼喉结滚动,不好再推辞。
去紫荆关,总比去涠洲强,那是所有人的噩梦。
“不过,你让我去边关做什么,你难道不放心虞放,还是不放心慕馨宁?”
公主府,慕馨宁刚放下碗筷,就打了一个喷嚏。
杜若让人端了漱口水进来:“主子,后院那闹起来了。”
慕馨宁皱眉:“虞家人?”
杜若有些无语:“那虞老夫人也是个糊涂的,早上的时候在您跟前闹了那样的笑话,她被那个孙女一挑拨,把所有错都怪到了虞零落的身上,让下人把人打了个半死,正在外头跪着。”
慕馨宁喝了口茶:“怪不得虞老将军临死前留下遗言,不准家眷入京。”
原来这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还上不得台面,进了京城只能给别人当笑话看。
“找人好好盯着,别闹出人命来。”
“那,那个虞零落……”杜若欲言又止。
慕馨宁:“事后找大夫给他瞧瞧。”
玉兰花落,桃花又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这些日子虞家人没少折腾,慕馨宁却并未插手,只要与她无关,看在虞放的面子上,不怠慢他们便可。
早上下了点毛毛雨,慕馨宁吃了早饭之后正在跟刘营习武。
她不奢求自己武艺超群,好歹也能有自保的本事,毕竟重活一世,她得好好珍惜自己这条命才行。
刘营的手下过来,不知跟刘营说了什么,等人退下之后,刘营便到了慕馨宁跟前:“主子,这些日子皇上又让人查抄了好几个贪官的府邸,这是官员名单。”
慕馨宁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我那个好舅舅,有他忙的了。”
刘营:“判决已下,涉嫌贪污的官员斩首,其家眷,十二岁以上男丁全部充军,十二岁以下全部为奴,十四岁至四十岁女子充为军妓,十四岁以下四十岁以上为奴,充军之人后日与萧蘅等众人一同启程。”
所以,之前皇上准备将一众人全部流放,不知怎的又改变了主意。
慕馨宁:“别人我们不管,只暗中照顾好萧蘅一家便可。”
刘营点头。
这时,又有下人来报:“长公主,王家那位公子非要见您,说是请您移步到刑部大牢。”
这是知道自己要被充军,为了自己的小命不得不来求慕馨宁了。
可是慕馨宁怎么会是那种好色之人,经过夏千川一事,她早就明白了,或许皮囊越好的人,心肠更歹毒。
慕馨宁把玩着手里的剑,语气冷淡:“把传话的人打一顿丢出去,那些人就能明白本宫的意思了。”
确实,想要靠一副好皮囊攀上慕馨宁的人,不只那个王家公子,那些个自视皮相好的,都等着看慕馨宁对王家公子的态度,都想寻个接近慕馨宁的机会。
虽然给慕馨宁做男宠是件丢人的事情,总比去战场上丢了命强。
这些人娇生惯养,让他们饮酒作乐打架斗殴或许得心应手,一说提刀上战场,还没等走出去一步,就得尿了裤子。
没多久,宫里头又来人,召慕馨宁进宫。
慕馨宁大概也能猜到太后找她什么事,她不想去,但是逃不掉。
慕馨宁刚要出府,就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过来:“臣女见过长公主。”
慕馨宁打量她一眼,就认出是那日贬低虞零落的虞家嫡女。
出口挑拨虞老夫人责罚虞零落的,也是她。
“何事?”
虞文茵垂眸,局促的道:“听说长公主要进宫,不知长公主能否带臣女一起,臣女也想进宫见见世面。”
杜若当即沉了脸:“我们长公主有要事办,哪有时间领着你闲逛?”
虞文茵揪着帕子连忙道:“臣女自己转转也成,臣女保证进了宫肯定不给长公主惹事。”
按道理来说,虞文茵是虞将军嫡女,宫里有什么宴会是可以参加的,但是虞老将军一概不允许他们入京,更别提进宫参加宫宴了。
这还是虞放为了戴罪立功,只能送家眷入京为质,他们这才有了入京的机会。
虞文茵如今年芳十六,当然是想着借此机会能攀上高枝儿,嫁到一个好人家作威作福。
她现在都开始幻想自己有朝一日成为名门贵妇,受周围之人吹捧夸赞的情形了。
慕馨宁一阵无语,这虞放当初娶妻估计是只看身材和脸蛋儿了,连个家室和品行都不看,女儿都被教成什么样了。
“女则女德女训女戒都会背吗?”
“啊?”虞文茵一脸诧异,没想到慕馨宁会问这个。
“不会啊,那就回去背吧。”
慕馨宁丢下这句话就出了府,虞文茵看着她的背影气的跺脚。
不就是个公主,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让她背那些个破玩意儿,估计慕馨宁连上面的字都认不全吧!
慕馨宁到太后寝宫的时候,宋菀菀正在外头的梧桐树底下跟一个女子诉苦。
女子一身橘红色绣缠枝海棠罗裙,肤白貌美身材玲珑有致,是一众男子眼里公认的美人儿。
此人正是信武侯嫡次女,崔惜颜。
这个崔惜颜和宋菀菀的关系十分要好,上一世宋菀菀那般欺辱慕馨宁,这个崔惜颜功不可没。
宋菀菀撇了一眼由远而近的身影,红着眼睛,满脸委屈的低头擦眼泪:“表姐,你都不知道,她打我那一巴掌有多疼,还当着下人的面贬低我,我现在都没脸见人了……”
慕馨宁呵呵一笑:“没脸见人,那你眼前的是什么?”
宋菀菀脸色一变,看了看对面的崔惜颜。
崔惜颜有些恼火,慕馨宁不就是在骂她不是人么,她什么时候得罪慕馨宁了?